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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石窟伎乐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盛行。在北朝,佛教石窟艺术勃兴,闻名于世的石窟寺,有甘肃敦煌莫高窟、麦积山石窟、山西云岗石窟、河南龙门石窟、巩县石窟、河北响堂山石窟等。这些石窟中保存了丰富的伎乐人和伎乐天形象。它们是佛教艺术中的装饰性图象,但也直接或曲折地反映了当时音乐发展的真实状况。 伎乐人图象是当时现实生活中乐伎的写照,乐伎的社会地位低下,实际是供统治者纵情享乐的音乐奴隶。在巩县石窟寺里的伎乐人浮雕,全部处在雕满层层佛像或供养人的壁脚下。他们的位置恰好反映了乐伎在现实社会中所处的位置。当时佛教寺院及统治者都离不开音乐的享乐,北齐杨衒之《洛阳伽蓝记》说他们:“出则鸣驺御道,文物成行,铙吹响发,笳声哀转;入则歌姬舞女,击筑吹笙,丝管迭奏,连宵尽日”。在频繁的宗教活动中也多有乐舞活动。如在释迦牟尼佛生日、成道日前后或行像、六斋、浴佛等仪礼中,洛阳各佛寺都要举行纪念活动和歌舞百戏表演,所谓“梵乐法音,聒动天地,百戏腾骧,所在骈比”。在景乐寺里,“六斋常设女乐,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寥亮,谐妙入神”。 石窟所雕绘的佛的事迹也是以现实生活为范本的。敦煌莫高窟290窟北周壁画佛传故事画中,有描绘释迦“成道”前的二十多个生活场面,其中“纳妃”一段,马车两旁有伎乐人弹琵琶、箜篌、吹笛;房屋两边有伎乐人,左边一人吹排箫、一人弹箜篌,右边一人弹琵琶,一人似在歌唱。云岗6窟有浮雕佛传故事场面。其中乘象降胎图,描绘菩萨在“弹琴鼓乐,弦歌之声”(《修行本起经》卷上)中乘白象降胎的情节。右上角有五个伎乐人:吹排箫、笛、贝,击细腰鼓、小鼓。另一段是“耶输陀罗入梦”,描绘太子出家以前深夜沉思的景况。在其床下有四个伎乐人,所持乐器是排箫、细腰鼓、笛、齐鼓(?)。上述场面都反映了当时统治者音乐享乐生活的某些侧面。 在诸石窟中,有众多凌空飞舞的伎乐天。他们是为佛服役、供佛娱乐的被神化了的伎乐人,被雕绘在窟顶藻井上、四壁的最上层、佛龛的拱额上、佛像的背光上。如云岗第5窟藻井浮雕伎乐天。共八人:二人击一大鼓、击答腊鼓(?)、击细腰鼓、吹笛、吹排箫、吹筚篥、吹贝。龙门宾阳中洞藻井中部浮雕伎乐天。共八人:吹笙、吹笛、弹阮、击细腰鼓、击铜钹、弹筝、吹排箫、击磐。云岗第6窟东壁最上层浮雕伎乐天。共十一人:击鼓、弹琵琶、吹排箫、吹箫、弹筝、弹阮、吹贝、击铜钹、舞者二人、弹琵琶。云岗第16窟南壁西龛拱额浮雕伎乐天。共十人,左边五人:吹义嘴笛、击细腰鼓、弹琵琶、击铜钹、吹贝;右边五人:吹排箫、击鼓、弹竖箜篌、吹筚篥、击鼓。麦积山127窟石刻造像背光上的浮雕伎乐天。共十二人,左边六人(自上而下):吹笛、击铜钹、击细腰鼓、弹竖箜篌、弹筝、吹筚篥。右边六人:吹贝、吹角、吹排箫、弹阮、击鼓、吹角。响堂山石窟浮雕伎乐天。共六人:吹笛、弹阮、吹笙、弹竖箜篌,舞者二人。 上述诸伎乐天回旋飘荡,奏乐于香花流云之中,使人如登妙乐天境,有仙音缭绕之感,烘托出宗教的神秘气氛。而人们有若闻其声的感受,则完全是以现实中的音乐生活为依据的。 伎乐人和伎乐天所用的乐器,种类繁多。其中笙、笛、排箫、筝、阮等是周秦以来的传统乐器,曲项琵琶、五弦琵琶、竖箜篌、铜钹、贝、义嘴笛以及某些形制的鼓则是北朝前后由西域传入的乐器。所谓“西域”,泛指今新疆地区和中亚、西亚以及部分南亚地区。此时期,社会动荡不安,中原混战,由于民族的迁移,国内各民族的音乐文化以及中外音乐文化都得到了广泛的交流,石窟中的伎乐人和伎乐天提供了形象的材料。此时期的音乐,上承秦汉传统音乐,又融合了国内各民族音乐和外来音乐,而获得新的发展。它为隋唐时期音乐发展的高度成就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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