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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寺与历史文化名人 来源:云南政协报 作者:张俊 在昆明城东瑞应山麓有一古寺,因院中有株优昙花树,花开分十二瓣,遇闰年则加一瓣,这奇花被誉为“佛花”,此寺也因花得名为“昙华寺”(见《昆明县志》)。之后,这一以花得名的寺被培植成“异卉奇葩,四时不绝”的名副其实的“花寺”。 其实昙华寺历来不仅以众所周知的花香引人,还一直以墨香称胜。该寺创寺前就是明代光禄大夫、名儒施石桥的读书草堂。也许因这一渊源,后世的骚人墨客、名人雅士,纷至沓来,流连于花间林下,留下了不少墨宝名篇。可惜已失轶不少,现将有迹可循者录下共赏。 传说最早到过昙华寺的骚人墨客是明代著名儒医兰茂(1397—1476年)。他是著名《滇南本草》的作者,可惜擅长诗文的兰先生没有留下有关吟唱该寺的文字,据说他到过寺中的信物就是后院那株高大的枇杷树,而今树龄已有500年。为此,寺中于1999年特建了兰茂馆,为他塑了像,并把他的多首诗词刻于壁上。如果植树的传说可靠,那么昙华寺的开拓应上推至明洪武年间。 有案可查最早为昙华寺留下墨迹的是《昙华寺常住碑》,至今保存完好。此碑是明代监察使姜思睿撰,黔国公沐英的第12世孙沐天波手书。刻石于初创寺的崇视七年(1634年)。 至改朝换代的清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云南巡抚王继文重修昙华寺,请阚祯兆代笔撰书《读建昙华寺碑》。阚祯兆是云南清初四大书法家之一,有“阚草王”之称,至今龙飞凤舞的碑文还清晰可辨,堪称草书精品。 不久之后与阚祯兆齐名的四大书家之一的云南按察使许宏勋到寺中,在中殿留下一联: 白日寒林孤管静,青霞野卉寺门低 他描写的是一个清静得几近于寂寞、荒凉的境界,那丛生的野草让寺门都显得低矮了。为何才修过的昙华寺又有了衰败之感?原来王巡抚着手修寺不久就因忙于“改土归流”的政务,而无暇顾及工程,所以寺庙又渐趋荒废。 事隔多年,著名书画家、官拜御史的钱沣(1704—1795年)在乾隆五十六年为治理寺旁的金汁河等六河曾多次出入昙华寺。也许是钱先生一心忙于治河,只写下了与疏浚河道关系密切的《六河歌》和一幅颇具哲理的楹联: 鹤老难知寿,松高不计年 钱公不仅以书画传世,还以反腐斗贪名震天下,为纪念他的丰功伟绩,为让后人欣赏他的诗词墨宝,园中专门建了钱南园碑廊。廊内有钱公塑像和大量按真迹刻成的诗赋、楹联。 生于清末的剑川人赵藩(1851—1927年)官至臬台,此人精于诗文书画,尤喜撰写楹联,他就是名闻全国的成都武侯祠楹联的作者。他为昙华寺撰写下三幅楹联: 守五叶宗风,粥孟茶铫宜清净; 祝百花生口,宝马香车任去来。 入叶三车,悟后本无文字; 昙花一见,空中偶有楼台。 去城六七里,别有招提,忙里抽身,午困最宜禅榻静; 栽花一千枝,都成妙相,阶前负手,夜深末觉道衣凉。 昙华寺屡建屡毁,道光十三年(1833年)昆明地震致寺庙全部倒塌。此后寺僧花了17年时间募化,才使寺庙得以重建。此时赵藩看到的已是一个姹紫嫣红,群芳荟萃的“大花园”,游人如织,宝马香车络绎不绝。第一联中正是描绘了这一欣欣向荣之象,赞扬了生活清苦、勤劳的寺僧创造了这一美景。后两联则分别写出对禅机的领悟与对昙华寺的眷念之情。 陈荣昌(1860—1935年)字小甫,昆明人,他与赵藩有许多相似之处,两人为同时代人,都擅长诗文楹联,都曾在外地为官。陈荣昌是教育家,任过提学使、经正书院院长。他留下的对联是: 吾道非耶,岂复出山为小草; 此生休矣,乃知阅世竟空花。 从联中看到的只是陈先生对人生对哲理的感悟,没有只字提及寺中景物。其实他对寺中之景最为迷恋,特别是对竹子情有独钟,他游寺的三首诗,无一首不言竹,即是见证: 雨 竹 为爱昙华寺,清晨去款扉。 竹间新雨过,空翠湿人衣。 鱼 竹 昙华古寺旧行窝,门外修篁几万柯。 截作长竿垂钓去,南天池里大鱼多。 石 竹 王大桥边石子瘦,昙华寺外竹芽肥。 茅团小住清闲甚,却被山僧送我归。 诗中我们看到陈先生对这个石瘦竹肥的去处,清晨迫不及待地去敲山门(款扉),流连于雨后的竹林,连竹叶“湿人衣”都不顾及,至傍晚还恋恋不舍,欲在这“清闲甚”的地方“小住”,可惜“却被山僧送我归”。 之后,陈荣昌的得意弟子、赫赫有名经济特科“状元”、学者袁嘉谷(1812—1937年)也在昙华寺留下一联,以景寄情,抒写了人生感悟: 三竺我归来,片石犹留山外寺; 六尘人悟否,夕阳空映水中花。 朱德元帅也擅长诗文书法,早年也是迷恋昙华寺的一名游客,他赠映空大和尚的诗文碑早已是广为人知的佳话,本文不再多谈。 近年为发扬光大昙华寺与历史文化名人结缘的传统,寺中特建了“古滇联苑”,把从明朝至民国的100位滇籍和外地入滇名士的名联墨宝集刻入碑:有孙冉翁的长联、陈兆庆的黄鹤楼联、赵藩的成都武侯祠联等饮誉天下的大手笔,堪称洋洋大观。花香扑鼻的昙华寺,更平添了流芳千古的翰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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