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奘来过白杨沟大佛寺 |
 
唐玄奘来过白杨沟大佛寺 作者︰ 黄适远 我终于又一次看到了白杨沟大佛寺。这个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早已破败不堪,但那隐然深藏的雍容气质却在不经意间表达得分外悲壮。 白杨沟河,这条哈密真正的母亲河曾接纳过多少由此进出的人?当张骞用他那无形的巨斧凿开西域的大路时,玉门关外的春风也便一路而至,吹绿了白杨沟两岸和西域的山山水水。佛寺的余晖还斜照在白杨河时,清脆的马蹄声迎来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唐玄奘。玄奘一路风尘到了哈密后,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白杨沟佛寺遗址 到了白杨河,玄奘望著白杨沟大佛寺,不觉沉吟起来,离开长安已两年了,从安西往伊吾,瀚海八百里,被称为 “莫贺延碛”,又称沙河,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夜五天,口干舌燥,差点毙命,一天走不了多少路,幸亏碰上军士指点了泉水地,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里的泉眼算来有五处︰第一处是红柳井子泉 (位于今哈密南部磁海);第二处是磁海北处的喀什不拉克泉;第三处是雅满苏南的苦泉沟;第四处是雅满苏北的西大沟泉;第五处是南湖的卡赫夏勒不拉克泉。这五处都有烽燧,也就是著名的五船道,因为五个烽燧远远看起来仿佛五条航行在沙海上的船而得名。 那是两天前了,也是这样的傍晚,玄奘又累又渴,马也走不动了,大师望望快要落下的夕阳,心里不觉有些着急,马上天就要黑了,投宿的地方还没找见,晚上的风寒已是越来越重了。怎么办?玄奘看看前方,忽然隐隐看到前面有一个山谷,隐隐间还似有暮鼓之声,马似乎也有了感觉,竖起了耳朵。玄奘狂喜,人马都精神倍增,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山下,然后抖擞精神,走到山顶。玄奘定楮一看,原来这居然是一座寺庙。心里一阵激动,一敲门,稍顷,一个人影出现了,玄奘和此人一对望,那个和尚叫了一声,然后,往回就跑,边跑边喊︰“师傅,师傅,来人了。”玄奘一听,是长安口音,心里一阵高兴,这一路藏藏掩掩,避着官府,过河西,就已很少见到家乡人了,一路上一个人孤孤单单,已多少时间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寂寞时,拍拍马儿,言语一会儿。正感慨间,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师在哪?大师在哪?”抬头间,一个老和尚跌跌撞撞扑了过来,玄奘急忙扶住,只听老和尚哽咽着说︰“我已三年没见到家乡人了!”玄奘也是鼻头发酸,两人不由抱头痛哭。待到两人心情都平静下来后,老和尚低头一瞧,“嘿嘿”一乐︰“听到师傅来,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跑来了。”玄奘一看,可不是吗?老和尚赶紧对旁边的两个年轻和尚说︰“快去给大师准备饭。” 玄奘用完膳后,和老和尚开始闲聊。玄奘站在白杨沟大佛寺前,打量着,观赏着。只见西边的大佛寺高达18米,大殿高达5层,气势雄伟。佛寺沿坡而下,东边的佛寺以后是唐朝政府与回鹘和亲后唐公主居住的城堡,被称为 “唐回鹘公主城”。这几乎是汉朝刘细君和解忧公主的再生。汉和唐的叠影有时几乎叫人无法分清。 玄奘在这里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讲了一个月的大乘教,被得知消息的高昌王接到了高昌。这一时期,正是佛教的鼎盛时期。 在佛教之风的吹拂中,以白杨沟大佛寺为中心,与周围的恰甫禅寺、库木吐鲁佛寺、央打克佛寺、甲朗聚龙佛寺形成集中的佛寺佛教的影响走入了鼎盛时期。在各种文化的交汇中,哈密与敦煌、吐鲁番形成文化的前沿和桥头堡,它们遥相呼应,互相催生着,实现了西域与中原的文化对接,佛教不仅给哈密,同样给敦煌、吐鲁番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白杨沟大佛寺沿白杨河两岸顺坡而建,在夕阳下凝目便可在这残垣之中想象到昔日的辉煌,黄色的夯土在荒凉的戈壁下显示着一种深深的向往。当我爬进一个仅剩下几幅尚能辨析出佛像的洞中时,我惊叹于这画像的安详,合掌之中所透露出的宁静透现出盛唐的自信与恢宏,这是中华民族在迎接外来文化中所显示出的民族自信心的最好表现。 在民族的融合中,无论哪一种文化都与它生长的时代息息相关。白杨沟大佛寺最终破败了,也许这就是一种宿命。当一种文化在辉煌时被另一种文化取而代之时,不管这种文化是以哪一种形式出现的,历史注定,这一切都要被改变。 河水无声,文化有声。 稿源︰ 亚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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