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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性法师:读印光大师文钞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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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郦隐叟书

前略

窃以释道本源,原无二致;其末流枝派,实有天殊。

何谓‘天殊’?‘殊’在那里?请看下文:

佛教教人:最初先修四念处观: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既知身、受、心、法全属幻妄,苦、空。无常、无我、不净,则真如妙性自可显现矣。

一、观身不净:此身皆从前世不净业生,有五种不净,谓:生处、种子、相、性、究竟。大论云:‘此身非莲华,亦不由旃檀,粪秽所长养,但从尿道出’。

二、欢受是苦:领纳名受,苦受是苦苦,乐受是坏苦,不苦不乐受是行苦。

三、观心无常:心即心王,心王不住,体性流动,若粗、若细、若内、若外,皆悉无常。

四、观法无我:法名轨则,有善法、恶法、无记法,此等法中求我,决不可得。

四念处义,请参阅四教仪集注卷四。

道教约原初正传,亦不以炼丹运气,唯求长生为事。后世凡依道教而修者,无一不以此为正宗也。

佛陀教人观身不净,道家唯求长生为事,是谓‘天殊’。

佛教大无不包,细无不举,不但身心性命之道发挥罄尽无余,即小而世谛中孝弟忠信、礼义廉耻等,亦毫善弗遗。唯于炼丹运气等,绝无一字言及,而且深以为戒。以一则令人知身心为幻妄,一则令人保身心为真实耳。此所谓心,乃指随缘生灭之心,非本有真心也。

如文可知。后文从略。

复尤弘如居士书

前略

梦东云:‘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此十六字,为念佛法门一大纲宗。此一段开示,精切之极!当熟读之。(中略)看经一事,惟恭敬方能得益。若不恭敬,纵得,亦不过依文解义之益:而其业消智朗、彻悟自心,断断无此侥幸!况亵慢之过,有不可胜言者乎?此举世通病,可为痛哭长太息者!

这个‘痛哭’是在六十年前:如果是今时,恐怕是欲哭无泪矣!好在  印祖已生西方,否则不知要如何过日哪!

复戚智周居士书一

前略

净土一法,乃彻上彻下之法;非如小乘之法、大乘便不用以修习也。

彻上彻下,显示普被三根。

小乘法,大乘非不用修,即以大心修之,小法亦成大法。又,大小在心,不在法,发菩提心者,随修之法皆成大法,如四谛法,小乎?大乎?生灭、无生、无量、无作。无作四谛,是大乘圆顿之法。法,焉有大小?

复戚智周居士书二

前略

未世众生,无论上中下根,皆当以势至念佛法门,自利利人,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反念念自性,性成无上道,此居士所当致力者。(后略)

楞严经卷五之末,明根大圆通,即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云:‘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是念佛法门的最上开示。

复戚智周居士书二

前略

古人云:少实胜多虚,大巧不如拙;说得一丈,不如行取一寸。真心为己者,其绎思之。

复范古农居士书一

范古农(一入入一—一九五二):浙江嘉兴人。号寄东,又号幻庵,笔名海尸道人。早年游学日本,返国后,热心弘法。民国二十年(西纪一九三一),任上海佛学书局总编辑,编有海潮音文库,佛学百科丛书等。着有幻庵文集,古农佛学问答。

(前略)祸害迫切,便能诚恳;优游无事便宽缓,此凡夫通病也。(后略)

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台湾将光复的那一年,中部有一布教所,供有佛像,有一老媪,每日清晨,到布教所上香礼佛,祈求平安。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本投降,台湾光复。第二天就不见那位老媪到布教所上香礼佛了。过了一个多月,也不曾见到老媪影子。有一天,看见老媪从布教所面前经过,别说上香礼拜啦!连向右看一下佛像也没,昂首一直过去。人问他:怎么没进布教所拜佛?你知道他如何答?他说:‘啊到,太平呀!呒免拜呀!’(已经太平啦,不必拜了)。多现实哪……这就是‘通病’,不过,病得太重啦!

复范古农居士书二

中阴者、即识神也。非识神化为中阴,即俗所谓灵魂者。言中阴七日一死生,七七日必投生等,不可泥执。中阴之死生,乃即彼无明心中所现之生灭相而言,不可呆作世人之死生相以请也。中阴受生,疾则一弹指顷,即向三途六道中去,迟则或至七七并过七七日等。(中略)

中阴(中有):释氏要览引瑜伽论云:‘人死,中有身,若未得生缘,极七日住,若有生缘即不定,若极七日,必死而复生,如是展转生死,乃至七七日住,自此已后,决定得生’ 。(释氏要览,宋,释道诚,于真宗天禧三年(西纪一0一九)辑,九三卷,二十七篇。

投生必由神识与父母精血和合,是受胎时,即已神识住于胎中。生时每有亲见其人之入母室者,乃系有父母交媾时代为受胎:迫其胎成,本识方来,代识随去也。(中略)圆泽之母,怀孕三年,殆即此种情事耳。

这里既提到‘圆泽’,就谈谈圆泽的‘三生石’吧!有关圆泽的故事,印祖文钞第三编有记载,兹录如下:

唐朝代宗大历间,有个隐士叫做李源,舍宅为慧林寺,请圆泽禅师为住持,后李源想要去四川朝峨眉山,因约圆泽同去,圆泽欲由长安经斜谷,陆道去,李源要自荆入峡,由水道去,两人意见不同,各有所以,李源不知圆泽之事,圆泽了知李源之心,恐到长安,人或疑伊想做官。便由荆州去。一天,乘船到了南浦地方,因滩河危险,天未暮即停舟。那时有一妇人,身穿锦背心,负罂而汲,圆泽一见了他,便俯首两眼流泪!李源问道:‘自荆州以上,像者样的妇人,不知有多少,为什么生此悲感?’圆泽道:‘我不欲从此路来者,就是怕逢此妇人,因为他怀孕三年,还未分娩,就是候我来投胎。现在见了,已是无法可避了!请君少住几日,助我速生,及葬吾山谷。三天之后,请来看我,我就对君一笑,以为凭信。十二年后,中秋月夜,到杭州天竺寺外会我。’说完了就更衣沐浴坐脱去了。李源后悔无及!只得把圆泽葬了。三天之后,就到那家去看,果然妇生男孩,因把详情告诉他,并要求和小孩见面,果然一笑为信。李源因兹无意往川,便回洛京。及回到慧林寺,才晓得圆泽在未行之先,已经把后事都嘱付好了,因此越晓得他不是平常人。过了十二年,李源就如约去杭州,到中秋月夜,就在天竺寺外等候,果然月光之下,忽闻葛洪井畔,有牧童骑牛唱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就晓得是圆泽的后身,就上前问道:‘泽公安否?’牧童答曰:‘李公真信士也!’便略叙数语。又唱道:‘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如是看来,能晓得过去未来,和有坐脱立亡本领的圆泽,还不能了脱生死,逃避胞胎:何况我们具缚凡夫,一点本事也没有,如果不念佛求生西方,要想了生死,是做梦亦做不到的。

这段文在  印祖文钞第三编下册由上海回灵岩开示法语中(一一一四—一一一五页)(福建莆田广化寺版)。

圆泽禅师的故事,佛教史籍多有记载:高僧传三集(宋赞宁撰)卷二十‘唐洛京慧林寺圆观传’,圆观即圆泽,只有,高僧传作‘圆观’,余籍皆作‘圆泽’。宋苏东坡撰‘僧圆泽传’,见东坡全集——续集卷十二。宋一庵本觉编的‘释氏通鉴’九:宋祖琇撰‘隆兴编年通论’一八;元念常‘佛祖历代通载’一八:元觉岸‘释氏稽古略’三—题名‘三生石’:皆有记载。惟‘三生石’的三生,圆泽是第几生?‘石’在何处?

钟石磐居士着「人生何去何从’页10—26,据苏东坡撰‘僧圆泽传’用新标点,翻成白话,又加注解,至为详尽。其译白至圆泽在南浦‘死生’一段云:

‘……到了傍晚的时候,圆泽当真死了,李源使用催生符咒,使王氏妇人很快而又平安地生下一男婴,这便是圆泽的第二生了。……’

译白至牧童骑牛唱出‘身前身后’那首诗歌之后,说:

‘这牧童便是圆泽的第三生。’

怎么知道这牧童是第三生呢?注解至末段说:

‘圆泽禅师在南浦王委人家投生之后,可能不久就夭亡了,又转生到杭州的牧童家中,……’

至于那块石,他在注解‘三生石’中说:

‘这块石头为他们二人相会之处,至今还存在西湖天竺寺外,……’

近有‘绘图三生石’的漫画本子,可能就是根据‘钟’说而画的,此画第三十一页中说:

‘哦!原来是南浦来信’。……唉!没想到分别数月,泽公又去世了!’‘是啊!如果他就住在南浦,又何必约我十三年后在杭州天竺寺相见呢?原来泽公早就预知到第三生的事了。遗书上写的‘缘结三生’竟是……’

这都是画出李源的口语,而且更加证实牧童为第三生。

兹再节录东坡‘僧圆泽传’原文对对看:

“……泽曰:‘妇人姓王氏,吾当为其子,孕三岁矣!吾不来,故不得乳。今既见,无可逃者。公当以符咒助我速生。三日浴儿时,愿公临我,以笑为信。后十三年,中秋月夜,杭州天竺寺外,当与公相见’。源悲悔,而为具沐浴,易服。至暮,泽亡,而妇乳。三日往视之,儿见源果笑,其以语王氏。出家财,葬泽山下。源遂不果行。反寺中,问其徒,则既有治命矣!后十三年,自洛适吴,赴其约,至约所,闻葛洪川畔,有牧童,扣牛角而歌之,曰:三生石上……”

文中并无‘第二生’,‘南浦夭亡’,‘牧童第三生’的记载。这些说词,皆是译者、画者‘想当然耳’加以‘推’出来的。如果真的泽公在南浦夭亡,难道泽公是‘扫把星’?害得王氏怀胎三年之苦还不算,又要破财为之埋葬,而他(泽公)却生了数月就夭折,王氏得子空欢喜,几个月后就换来失子之痛,冤哉!枉也!呜呼!於戏!如果真是这样,王氏一家人从此之后看到出家人岂不恨入骨乎?泽公为什么要这样‘作弄’王氏?总之:翻译要‘老实’,原文没有的,决不可加进去。

释氏通鉴中,有一段文,为诸传所无,却是最重要处。兹将原文照录如下:

“沙门圆泽,与隐七季源厚善,相率游峨眉,泽欲由长安往,源欲自荆州往,遂自荆州。舟次南浦,见锦裆妇汲水,泽泣曰:‘所不欲由此者,为是。’源惊问故,泽曰:妇人孕三稔矣,迟吾为之子,不逢则已,今逢,无可逃者。我生三日,愿公临顾,以一笑为信。后十三年,于杭州天竺寺外,当与公相见。‘吾以三生为比丘,居湘西之岳麓寺,有巨石林间,当习禅为上。’泽亡,妇乳三日,源往视之,儿果笑。后如期至吴赴约,于葛洪井畔,闻牧童歌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源曰:‘泽公!健否?’答曰:‘李君真信士!然世缘未尽,且勿相近。惟勤修不惰,乃复相见。’又歌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隐不见!”

文中‘吾以三生’至‘习禅为上’的二十四字,为诸文所无。‘吾以三生为比丘’,可知圆泽是第三生,前二生皆为比丘。即此可证:南浦王氏子为第二生,牧童为第三生之谬误。‘有巨石林间’,石应在岳麓寺之林间——泽公可能是先住岳麓寺,后来受请至慧林寺。‘当习禅为上’:一、可能是泽公常习禅于此巨石之上(常习禅其上);二、也可能是劝李源‘当习禅为上’。则此三生石不是在天竺寺外,而是在岳麓寺,三生为比丘,皆曾在此石上习禅。

至于仅十三岁的童子,为何能由南浦而到杭州天竺与李源相见?观传之末‘遂隐不见’及高僧传叹曰:‘真得道之僧也!’又云:‘其如观(指泽公)也,果证高深,同智论中多种不思议也。’释然无疑矣。否则何必对李源说‘世缘未尽,且勿相近’而又教以‘勤修不惰,乃复相见’?可知圣凡殊途,圣境非凡情可测;前文云云,皆以凡情测圣境耳。

此约常途通论。须知:众生业力不可思议,如净业已成者,身未亡而神现净土。

莲宗三祖承远大师,未往生时,有释法照者,居庐山,由正定中,趋安乐国,见蒙恶衣侍佛者,佛告曰:‘此衡山承远也’。出而求,肖焉,乃从之学。(净土圣贤录三)。是谓‘身未亡而神现净土’。

恶业深重者,人卧病而神婴罚于幽冥。

有张姓者,暴卒,随鬼使去,见冥王。王稽簿,怒鬼使误捉,责令送归。张下,私浼鬼使,求观冥狱。鬼导历九幽,刀山、剑树,一一指点。末至一处,有一僧,扎肌穿绳而倒悬之,号痛欲绝!近视,则其兄也。张见之惊哀,问:‘何罪至此?’鬼曰:是为僧,广募金钱,悉供YIN赌,故罚之。欲脱此厄,须其自忏。’张既苏,疑兄已死。时其兄居兴福寺,因往探之。入门,便闻其号痛声。入室,见疮生股间,脓血崩溃,挂足壁上,宛然冥司倒悬状。骇问其故,曰:‘挂之稍可,不则痛彻心俯。’张因告以所见。僧大骇,乃戒荤酒,虔诵经咒。半月寻愈。遂为戒僧。——异史氏曰:‘鬼狱渺茫,恶人每以自解,而不知昭昭之祸,即冥冥之罚也。可勿惧哉!——(聊斋志异一)是谓‘人卧病而神婴罚于幽冥’。

命虽未尽,识已投生,迨至将生,方始全分心神附彼胎体,此理固亦非全无也。当以有代为受胎者,为常途多分耳。

录‘作子酬恩’故事一则,以供参考:

尚霖为巫山令,有邑尉李铸,病亡,霖捐赀送其母并其骸骨归河东,又访士族嫁其女。一日,梦尉如生,拜且泣曰:‘公本无子,感公恩,已为力请于帝,令某得为公嗣矣。’是月,霖妻果孕。明年解官归,又梦尉曰:‘吾明日当生’。翌日果然,因名曰颖。孝友敦笃。官至寺丞。——(按)所谓子偿父债也。李铸前生亦必修德,故得以报恩,而仍享富贵,不然茫茫业海中,自顾且不暇矣。(阴驾文广义上)

投胎前示梦,不足为奇:出生前梦,世所罕闻。

三界诸法,唯心所现;众生虽迷,其业力不思议处,正是心力不思议处;亦呈诸佛神通道力不思议处。(中略)死生、众生之大事,因果、教化之大权。愿阁下不惜广长舌,以因果报应为转烦恼生死,成菩提涅盘之一助,则法门幸甚!众生幸甚!

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跃然纸上!

复吴希真居士书一

念佛一法,约有四种,所谓:持名、观像、观想、实相。就四法中,唯持名一法、摄机最普,下手最易,不致或起魔事。

莲池大师曰:‘不论男女、僧俗、贵贱、贤愚,无有一人不堪念佛’,是谓‘摄机最普’。只此一句‘阿弥陀佛’,三岁孩童也会念,是谓‘下手最易’。且‘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何乐而不为?

至于‘魔事’,省庵大师着有‘念佛着魔辩’,兹敬录出,以供参考:

或问省庵曰:‘参禅一门,全仗己力,故每多魔事;念佛则仗他力,故承佛护念,魔事不生。有诸?否乎?’

省庵曰:‘唯唯,否否。夫参禅、念佛,论其难易,固有自力、他力之分:若论魔事,二俱不免。’

或者曰:‘敢问:何谓也?’

曰:‘魔事之来,其由有三:一者教理不明,二者不遇善友,三者自不觉察。今夫人适千里之路,苟不按舆图,又不逢引导,复不识前路通塞,莽莽然而进,吾知其难免于错误之患矣!

参禅、念佛,譬如行路,经教如舆图,善友如引导,觉察之心如识路通塞。虽两条涂路夷险不同,俱不免错误之患。参禅且置。

只如念佛:或有厌平坦而好奇特者,或有舍直截而求纡曲者,或两路兼行,两路俱失者,或以途中为家舍、平地为高山者:如是错误,不可胜举!皆教理未明之过也。

念佛一门,极圆、极顿,至易、至难,口;如弥陀经中‘一心不乱’四字,浅言之:愚夫愚妇皆可为;深言之,大圣大贤终不能过。今初心行人,或暂得轻安,自谓已得事一心者:初开浅解,复自谓得理一心者;或粗念不生,细念犹生者;或勇猛过分,精进倍常,不知心外无佛,连求取证,不达善巧方便,急欲舍身,魔鬼因之遂入其体,为风(疯)、为狂,都不觉知:此善友不遇之过也。夫众生生死,以我见为本:我见不除,修行无益。然我见之生,根深蒂固,其萌芽发干,无处不有。是故,见地高,则我见俱高:工夫进、则我见亦进。若不时时检点,刻刻提撕,则念念发生,心心增长,随逐行人,虽死不离。是故,学人,心不虚,则自不觉察:不觉察故,我儿增长,少有所得,则生憍慢,讥嫌同学,诽谤行人,虽有修行,终成魔事,此自不觉察之过也。’

或曰:‘参禅须近明师;若无明师,须看经教。念佛只贵深信力行:既能深信力行,则决定往生。何藉善友经教?’省庵曰:‘是何言欤!世间小技,尚不可无师,况念佛为出生死要门,若无善友经教,从何开发?谁为引导?观经下三品,皆是临终善友开发,故得往生;其上、中品,则不必言矣。须知:从凡至圣,由易至难,莫不以善友、经教为根本。汝不因经教,何由而知净土法门,而生信向耶?’

或曰:‘若因经教而知念佛,则弥陀一经足矣,奚以多为?’

曰:‘上根则可:中下根人,须遍阅净土诸书,备识信行愿三差别之相:加之善友警策,内以虚心觉照,庶几免于魔事,而后念佛之功可日进焉。否则,不为魔事,终成增上慢人:一念不觉,遂成沦坠,其祸,可胜言哉?’

或曰:‘行人心既念佛,佛岂不垂护念?如其护念,魔事何从?’

省庵曰:‘念佛人,果得一心不乱,则佛护念不虚,如其未得一心,或有以轻安为禅定,浅解为深悟者,随有所得,生增上慢:此则自取过愆,非如来咎。是故吾言:善友、经教、觉察之心,三者缺一不可:而觉察之心,尤为最要,不可须臾暂离,若一念不觉,则一念颠倒;念念不觉,则念念颠倒:颠倒既起,魔事兴焉。毕世工夫,一朝唐丧,可不畏欤?净土文云:“身无病苦,心不颠倒”。当知:身无病苦,则求在于佛:心不颠倒,则求在于我。在于佛者,非我敢必;在于我者,安可不自勉焉?设使临终一念颠倒,非唯九品不生,抑亦三涂难免,佛虽大慈,救我不得,奈何?奈何!是故修净业人,不可一念远离善友,亦不可一念生颠倒心也。’

此文见‘省庵大师语录’上卷。

文中‘念佛’,应包括观想、持名。就是持名念佛,如果教理不明,不遇善友,不知觉照(不懂教理,焉能觉察?)亦难免魔事。  印祖所谓‘不致或起魔事’,应是明理行人—最起码也得了知念佛要义,粗知净土三经才行。

然则‘临终佛现,宁保非魔’?  蕅祖曰:‘念佛见佛,已是相应,况临终非致魔时,何须疑虑?’(阿弥陀经要解)

如欲作观,必须熟读观经,深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及心净佛现,境非外来,唯心所现,不生取着;既不取着,则境益深妙,心益精一。能如是,则观想之益,殊非小小。

经云:‘诸佛如来是法界身,人一切众生心想中,是故众生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诸佛正遍知海,从心想生’。

又云:‘作是观者,除无量亿劫生死之罪:于现身中,得念佛三昧’,故云:‘观想之益,殊非小小’。

如观境不熟,理路不清,以躁妄心,急欲境现,此则全体是妄,与佛与心皆不相应,即伏魔胎,因兹妄欲见境,心益躁妄,必致惹起多生怨家,现作境界。既最初因地不真,何能知其魔业所现?遂大生欢喜,情不自安,则魔即附体,丧心病狂,纵令活佛现身救度,亦未如之何矣!

经云:‘……忽然自有无限喜生:心中欢悦,不能自止。此名轻安,无慧自禁。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好喜乐魔,入其心腑,见人则笑:于衡路傍,自歌自舞。自谓已得无碍解脱:失于正受,当从沦坠。’(大佛顶首楞严经九)

须自量根性,勿唯图高胜,以致求益反损也。

若‘魔附体’而‘丧心病狂’,其损大矣!可不慎乎?

善导和尚云:‘未法众生,神识飞扬,心粗境细,观难成就,是以大圣悲怜,特劝专持名号;以称名易故,相续即生’,诚恐或有不善用心,致入魔境也。宜自详审。

问:何故不令作观,直遣专称名号?

答:众生障重,境细心粗,识扬神飞,观难成就。是以大圣悲怜,直劝专称名字:正由称名易故,相续即生。若能念念相续,毕命为期者,十即十生,百即百生。何以故?无外杂缘,得正念故:与佛本愿相应故:不违教故:顺佛语故。若舍专念,修杂业者,百中希得一二,千中希得三四。何以故?由杂缘乱动,失正念故:与佛本愿不相应故:与教相违故:不顺佛语故:系念不相续故:心不相续念报佛恩故:虽作业行,常与名利相应故:乐近杂缘,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愿一切人等,善自思惟,行住坐卧,必须厉心克己,昼夜莫废:前念命终,后念即生,永受无为法乐,乃至成佛,岂不快哉!(念佛法要卷一—善导大师净业专杂二修说)

又志诚恳切,亦消除躁妄魔境之一妙法也,宜竭尽心力以行之,则幸甚。

诚恳非但能除魔境,且能灭罪增福,读文钞中‘与徐福贤女士书’可知(见四五六页—诚敬义见四六一页)。

复吴希真居士书二

—节录要点,不抄全文。

观想一法,非理路明白,观境熟悉,无躁妄欲速之心,有镇定不移之志者,则损多益少。

理路明白,观境熟悉,无躁妄欲速之心,有镇定不移之志,才能修观。

实相念佛,乃一代时教,一切法门,通途妙行;如台宗止观禅宗参究向上等,皆是:所谓‘念自性天真佛’也。

是谓‘念自佛’。

楞严一经,实为念实相佛之最切要法;然又为持名念佛、决志求生极乐,无上大教。

蕅益大师佛顶文句所明‘念自佛、念他佛,双念自他佛’中,正说明此义。

何以言之?最初征心辨见,唯恐以妄为真,错认消息。迨其悟后,则示以阴、入、界、大皆如来藏妙真如性,乃知法法头头,咸属实相;既悟实相,则觅阴入界大之相,了无所得,而亦不妨阴入界大行布罗列。所示二十五圆通,除势至圆通,正属持名,兼余三种念佛之外,余者总为念实相佛法门。以至七趣因果,四圣阶位,五阴魔境,无非显示于实相理,顺背、迷悟之所以耳。

此经要义,请参阅文钞中‘复海曙师书’,读文钞记七十八~八十四页。兹录佛顶文句释势至六根念佛圆通明三种念佛之义:

‘今云都摄六根,其境则通。依此六根,而修念佛三昧,复有三种不同:一者、惟念自佛,二者、惟念他佛,三者、自他俱念。

若惟念自佛,则与二十四种圆通是同,惟须一重能所,所谓:以六根为所观,以妙观察智相应心品为能观,如央掘经云……此则该摄一切诸教、一切禅宗直指法门,罄无不尽也。

若惟念他佛,则与二十四种圆通有别,须知两重能所,所谓:妙观察智为能观、六根为所观:六根为能念,诸佛果德为所念;由第六识夹持六根,专注佛境,俾眼所见、无非佛色,耳所闻,无非佛声,鼻所嗅,无非佛香,舌所宣、无非佛号,身所对、无非佛境,意所缘、无非佛法。此则该摄弥陀、药师、上生等经,及莲社事想法门,罄无不尽也。

若自他俱念,则与二十四圣圆通,同而复别,先须开圆顿解,了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自他本自不二,乃托他佛以显本性,故应佛显,知本性明,托外义成,惟心观立。此则开圆解处与诸圣同,托他佛处与诸圣异。十六观经所谓‘胜异方便’,此经所谓‘不假方便,自得心开’;由其方便最为胜异,故更不假余方便也’。(大佛顶首楞严经文句卷五)

复吴希真居士书三

今之人,每以世智辨聪之资,研究佛学,稍知义路,便谓亲得,从兹自高位置,藐视古今,且莫说现今之人,不入耳目,即千数百年之高僧,多有古佛再来,或法身菩萨示现者,彼皆以为庸常,不足为法。未得谓得,未证谓证。听其言,高出九天之上,察其心,卑入九地之下!如是习染,切宜痛除,否则如贮醍醐于毒器中,便能杀人。

今时此风尤盛——尽在不言中!

与陆稼轩居士书

明写经事,从略。

复刘智空居士书

以大声念佛,致中气虚极,是不善用心之故。书中开示其义。

复周智茂居士书

居士姓周名木,皈依法名智茂。

将一句弥陀,当做本命元辰。其居心行事,须要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宗旨合。偶有余力,诸大乘经,不妨随意受持读诵。当以志心受持为本;且勿急欲洞彻其义为事。

若能如是,才合观经三福之净业正因。

大通家做不到,净土法门又信不及,则两头落空,今生稍修点功德,来生必定生于富贵家。汝试细思之,富贵人,有几个不造业的?今日之国运危岌,民不聊生,皆是一班无智慧修行人之来生福报所捣乱而成者!

富贵人,有几个不造业的?试细思之,再细思之!

佛说经咒甚多,谁能一一遍持?古人择其要者列为日课:早则楞严、大悲、十小咒、心经,念毕,则念佛若干声,回向净土;晚则弥陀经、大忏悔、蒙山、念佛回向。今丛林皆图省工夫,早则只念楞严咒、心经,晚则单日念弥陀经、蒙山,双日念大歼悔、蒙山。

可见丛林晚课‘单日弥陀双日佛(八十八佛)’的习惯,由来已久。

在家居士,功课方可照禅门朝暮功课做,亦可随自意立,如早晚专念弥陀经、往生咒、念佛。或早则专念大悲咒、念佛,晚则念弥陀经、往生咒、念佛。或有持金刚经者亦可。然无论诵何经、持何咒,皆须念佛若干声回向,力合修净业宗旨。

在家学佛的功课该怎么做?这段开示,甚为清楚而明自。

汝是甚么根性,要做法法皆通之大通家?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好好审察自己:是甚么根性?能做大通家,有此根性,不妨‘当仁不让’:否则就得乖乖地,老实念佛。

已往之罪,虽极深重,但能志心忏悔,改往修来,以正知见,修习净业,自利利他,而为志事,则罪障雾消,性天开朗。故经云:世间有二健儿: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悔’之一事,要从心起;心不真悔,说之无益。譬如读方而不服药,决无愈病之望。倘能依方服药,自可病愈身安。所患者,立志不坚,一暴十寒,则徒有虚名。毫无实益矣。

今时有做拜忏法会——如拜梁皇忏、大悲忏等——者,不知是否能符经旨、祖意?

经云的‘经’,是大般涅盘经。

复某居士书

明‘易经’是‘圣人观象立法,示人以明明德亲民之道,非徒只为卜吉凶’而已。

复黄智海居士书

黄智海,即黄庆澜(涵之)。民国十一年,着「初机净业指南’,印祖作序流通。

五旬外人,兼以事务多端,只好专修净业。若泛泛然研究,或恐经论不能大通,净业反成副事。

读这段文,感慨良多!年五旬时,读此以作自警,要好好修净业。曾几何时,却又忘记,终日‘入海算沙’。而今六十又过于五,仍在‘沙’中打滚,难道不怕无常吞么?

性、心、意之分别:心多约体而言:意即念虑,乃心之用;性则约心体之不变动者为论。若泛言之:心性皆可通称,而意则必指其念虑而已。然七百真心妄心,言约体者,乃指真心,妄心亦属念虑,乃心体上之妄念耳。

次明天台四教,令看教观纲宗。

次明周德广,念佛坐逝,无悲恋之情,有悦意之色。

显荫之死,不如愚夫愚妇。

祈专志净宗,勿被密宗‘现身成佛’之语所动。现身成佛,乃理性,非事实。若认做事实,则西藏、东洋之佛,不胜其多。且勿说平民,即班禅之心行作为,佛气尚无,况说成佛乎?

云何‘佛气尚无’?请读文钞自知,不想写了。

未证无生法忍,不宜学菩萨之舍头目髓脑等。以自力不足,不堪忍受,若自若他俱无所益。凡夫须按凡夫能行者行之,则可矣。

做不到的,不可勉强。

复潘对凫居士书

从略。

与聂云台居士书

聂云台居士:湖南衡山人。号共杰,法名慧杰。清末提倡科学,自译赫氏无线电学,创办恒丰纱厂,与张季直发展纺织事业。居士初信基督教,与伍廷芳博士游普陀山后,即不食肉类。后因其妻亡故,深感人世无常,遂广览佛书,潜心大藏。民国十三年,贩依三宝,后依  印祖受五戒。居士自奉甚俭,曾将积蓄全部捐出赈灾。其着作,多以佛教因果感应事迹与轮回故事启迪世人,所编之观世音经咒灵感汇编、地藏菩萨灵感近闻录、保富法,均流通极广。沪上之上流社会受其感化者甚众。卒于民国四十二年,寿八十五。

因果之道,至深至远,被以因果为权渐小乘者,皆道听途说之流也。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当今之世,若不提倡因果报应,虽佛菩萨圣贤俱出于世,亦末如之何矣!

法苑云:‘有形则影现,有声则响应;未见形存而影亡,声续而响乖。善恶相报,理路皎然。’(法苑珠林七0)涅盘经曰:‘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此理甚微,唯佛能彻,故深且远。

又曰:善教儿女,为治平之本;而教女尤要。又曰: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以世少贤人,由于世少贤女;有贤女,则有贤妻贤母矣;有贤妻贤母,则其夫其子女之不贤者,盖亦鲜矣。彼学堂提倡男女平权,直是不知世务!须知:男有男之权,女有女之权,相夫教子,乃女人之天职,其权极大。不于此讲究,令女子参政等为平权,直是不识皂白者之乱统也!

当今之世的人们,多数只喜欢‘柴契尔’型、‘艾奎诺’型的女权,如果  印祖还在世,恐怕不只‘不知世务’、‘不识皂白’而已,真不知要用何种句语来形容了!

复乔智如居士书

儿女虽小,万不可任性憍惯,必须对彼常说因果报应,使彼心中常存畏惧,自然不至将来作伤天损德之事。此提倡因果报应及善教儿女,乃天下太平之根本法轮;对一切人,皆当以此相劝,非但为女人言也。

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知‘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则心存畏惧而‘自求多福’,不敢作恶,长大便是国家栋梁矣,是谓‘天下太平之根本法轮’也。

复江易园居士书

今之提倡佛学,须注重于净土法门及因果报应,并令入社之人,各各戒杀护生,各各善教儿女。国之荒乱,由乏贤人,其源由家无善教而始。而家庭之教,母教更为要紧,故教女比教子关系更大也。有贤女,则有贤妻贤母矣。人少有贤母,长有贤妻,欲不为贤人,不可得也。此正本清源图太平之良策也。

如果世人都能遵,祖训而依教奉行,早已世界大同矣!争奈说者谆谆,听者藐藐,世人所以有今日之劫难者,即此之故,良可叹也!

复唐大圆居士书

唐大圆(?—一九四一):湖南武岗人。初、皈依  印祖,修学净土。以读海潮音杂志,而倾心唯识。历任武昌佛学院教务主任,并主编海潮音、东方文化等杂志,为太虚大师早期弘法事业上之重要助手。着有唯识的科学方法,唯识易简,唯识研究述要,唯识三字经释论,佛学讲演集等。

佛法、原是教人了生死的;非只当一种高超玄妙话说说。彼下劣知见之当哲学研究佛法者来,必须先对彼说佛说法之所以然,是要人对治习气,洗心涤虑,敦伦尽分,慈悲下让,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自利利他,共证真常,渐次修习,至成佛道耳。所有经教,皆为发明如上所说诸事理故。

彻底点示学佛的根本目标。

如其天姿聪敏,不妨研究性相各宗:仍须以净土法门为依归。

理路通,则念佛当更恳切。

必须要主敬存诚,对经像如对活佛,不敢稍存怠忽,庶几随己之诚大小,而得浅深诸利益也。

对经像要做到如对活佛,谓见佛像就是俨然释迦文佛在世时一样。不要误会以为是西藏活佛。

—文钞中,此下明显荫之死、出家问题,请自捡阅,兹从略。

复汪雨木居士书(附来书)

论参念佛的是谁。从略。

复盛机师书

昨接汝书,不胜慨叹!汝学佛者,何得以自己知见测佛境界,测之不得,遂生疑惑乎?

以凡情测圣境,是世人通病,而今尤甚!

夫证真如者,则三际坐断,十界平沉。有因缘故,方可于一念现无量劫,于无量劫作一念;念劫圆融,两不混滥。汝谓六十小劫犹如食顷,五十小劫只如半日,无此事理。然则经中所有大小互入、念劫互现之说,皆为妄语乎?

‘六十小劫犹如食顷’:妙法莲华经卷一、序品第一:‘是时日月灯明佛从三昧起,因妙光菩萨,说大乘经,名妙法莲华,教菩萨法,佛所护念。六十小劫不起于座。时会听者,亦坐一处,六十小劫,身心不动,听佛所说,谓如食顷。’

‘五十小劫只如半日’:法华经卷五,从地涌出品第十五:‘是诸菩萨,从初涌出,以诸菩萨种种赞法而赞于佛,如是时间,经五十小劫。是时释迦牟尼佛默然而坐,及诸四众,亦皆默然。五十小劫,佛神力故,令诸大众谓如半日。’

如来初成正觉,现圆满报身相,为四十一位法身大士,说华严经,二乘在座,不见不闻,所见之佛,乃老比丘相,所闻之法,乃生灭四谛。故维摩经云:‘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汝将谓无此事理乎?

四十一位法身大士:圆教初住,破一分无明,证一分法身:从此、无明分分破,法身分分证,至等觉,已被四十一品无明。此四十一位,同证法身,故名。

生灭四谛:苦则(生、异、灭)三相迁移,集则(贪、嗔、痴、等分)四心流动,道则对治易夺,灭则灭有还无。

维摩经:维摩诘所说经,三卷,十四品。鸠摩罗什三藏译。此二句,见佛国品第一的偈颂,其前后云:

大圣法王众所归  净心观佛靡不欣

各见世尊在其前  斯则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说法  众生随类各得解

皆谓世尊同其语  斯则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说法  众生各各随所解

普得受行获其利  斯则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说法  或有恐畏或欢喜

或生厌离或断疑  斯则神力不共法

此偈是宝积长者所说。

须知时无定法,随人所见不同。佛菩萨境界且置,姑以凡小之境明之:

先说王子晋:

周灵王子子晋,学仙,过七日,于缑山出现,已到晋朝。故有诗曰:王子去求仙,丹成入九天,洞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几读平声,近也。从周灵王至晋彼出时,将及一千年耳。)

周灵王:东周,简王夷之子,名泄心,在位二十七年(西纪前五七一—五四五)。

子晋:周灵王太子,名晋。

缑山:缑氏山,在河南偃师县南四十里。列仙传:王子晋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头。至期,果乘白鹤驻山颠,望之不到,举手谢世人而去。

晋:司马炎墓魏自西纪二六五—四二0。—自西纪前五七一至西纪四二0,计九九一年。但子晋出时,是晋之几年,未详。所谓几(近)千年,人、九百年方可云近。

王子晋即王子乔,典见‘列仙传’卷上,但内容与文钞所引略有出入。

又吕纯阳遇钟离权于邯郸逆旅中,钟劝其学仙,吕意欲得富贵后方学,钟与一枕令睡,则梦见由小至大以至宰相,五十年富贵荣华,世所罕有,子孙满堂,其乐无央。后以一事与上意不合,遂自引退,乃醒。睡时逆旅主人煮黄粱米粥,梦中出入将相,做许多大事,经五十年之久,及醒,黄梁粥尚未煮熟。

吕纯阳:吕岩,字洞宾,号纯阳子。唐、浦州永乐县人。唐武宗会昌中(西纪八四一—八四六),两举进士不第,时年六十四岁。游长安酒肆,遇云房先生—钟离权……吕就枕昏睡,梦以举子赴京,状元及第,始自郎署,擢台谏、翰苑、秘阁及诸清要,无不备历,两娶富贵家女,生子、婚嫁蚤毕,几四十年,又独相十年,权势薰炙。偶被重罪,藉没家资,分散妻孥,流于岭表,一身孑然,立马风雪中,方兴浩叹,恍然梦觉,炊尚未熟。云房笑吟曰:‘黄梁犹未熟,一梦到华胥’。洞宾惊曰:‘先生知我梦耶?’云房曰:.‘子适来之梦,升沈万态,荣悴千端!五十年间一瞬耳,得不足喜,丧不足悲,世有大觉,而后知人世一大梦也’。……(仙佛奇踪二)

此不过仙人所现,尚能于一念中作五十年境界事业,况佛为天中天、圣中圣,诸大菩萨已证法身之境界乎?

仙人不但未出三界,亦未能超欲界,尚且有此神力,况究竟大觉之佛陀,六十小劫如食顷,五十小劫如半日,事极平常,决有此理。

故善财入弥勒楼阁,入普贤毛孔,皆于十方世界行六度万行,经佛刹微尘数劫。汝看此文,又将何以测度乎?

善财入弥勒楼阁:见八十华严第七十九卷首段,四十华严第三十七卷。

入普贤毛孔:见八十华严第八十卷中段,四十华严第三十九卷。经六十‘善财童子,于普贤菩萨毛孔刹中行一步,过不可说不可说佛刹极微尘数世界,如是而行,尽未来际劫,犹不能知一毛孔中种种刹海相续……’。

须知:三际无实体,而在凡夫分中,只见凡夫所应见之境;不得以凡夫所见之境,谓佛菩萨亦复如是,了无有异也。今为喻明:如镜照数十重山水楼阁,实无远近,而复远近历然。世间色法尚能如是,况已证唯心自性之心法者乎;故曰: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十世古今,始终不离干当念:无边刹土,自他不隔于毫端也。

大佛顶首楞严经卷四:‘我以妙明不灭不生合如来藏,而如来藏唯妙觉明圆照法界,是故于中,一篇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不动道场,遍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于一毛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

释曰:毛属身毛,乃正报别相最小者。刹属佛土,乃依报总相最大者。刹处毛端毛不大,即小中现大。毛现刹土刹不小,即大中现小。

微尘,乃依报之最小者:能坐之身,乃取现身说法,无量之身,即正报之最大者。由尘望身,身处微尘,即小中现大。由身望尘,则尘包身相,乃大中现小。此明依中现正,彼此无碍。

十世古今不离当念,是时劫长短随心不思议。行愿品偈云:‘尽一切劫为一念’。

无边刹土不隔毫端,是尘刹小大相入不思议。行愿品偈云:‘一尘中有尘数刹,一一刹有难思佛’;‘于一毛端极微中,出现三世庄严刹’,则不但小大相入,同时显示时劫互融之难思境界。

凡属不思议境界,但当仰信佛言,勿妄测度。

请参阅地持轻戒第二十七、不信深法戒,可知。

与方远凡居士书

医生每遇富贵人之病,便大喜过望,遂用种种方法,令其阔张,而后始令收敛,则金钱自可大得矣。

忆二十年前在佛学院教课时,曾听某教授说:某医师的儿子读医学毕业,就在自家的医院中实习,有一天,看见有一病人,其病,以他所学的医方,可能四天就治好,可是他父亲却医了一个月,甚疑,而问其父,其父曰:‘四天治好,你的学费谁付?’

复慧朗居士书

评列子命、力之说,‘吾固曰:列子不知命’。文中有‘光年近七旬,精神衰颓’句,可知此信是何时写的。

复庞契贞书

道济禅师,乃大神通圣人,欲令一切人生正信心,故常显不思议事。其饮酒食肉者,乃遮掩其圣人之德,欲令愚人见其颠狂不法,因之不甚相信,否则彼便不能在世间住矣。凡佛菩萨现身,若示同凡夫,唯以道德教化人,绝不显神通;若显神通,便不能在世间住。唯现作颠狂者,显则无妨,非曰修行人皆宜饮酒食肉也。世间善人,尚不饮酒食肉,况为佛弟子,要教化众生,而自己尚不依教奉行,则不但不能令人生信,反令人退失信心,故饮酒食肉不可学。彼吃了死的,会吐出活的。你吃了死的,尚不能吐出原样的肉。彼喝了酒,能替佛装金;能将无数大木,从井里运来;汝喝了酒,把井水也运不上来,何可学他?济公传,有几种,唯醉菩提最好。近有流通者,云有八本,多后人敷衍之文。醉菩提之若文若义,均好;所叙之事,乃当日实事。世人不知所以然,不是妄学,便是妄毁。妄学则决定要堕地狱;妄毁则是以凡夫之知见,测度神通圣人,亦属罪过,比之学者,尚轻之多多矣!见其不可思议处,当生敬信;见其饮酒食肉处,绝不肯学,则得益不受损矣。

道济禅师(一一四八~一二0九),净慈寺志有传,兹照录如下:

道济,字湖隐,天台李茂春子,母王氏,梦吞日光而生,(宋高宗)绍兴十八年(西纪一一四人)十二月初八日也。年十八,就灵隐瞎堂远落发。风狂嗜酒肉,浮沉市井,或与群儿呼洞猿,翻筋斗,游戏而已,寺众讦之,瞎云:‘佛门广大,岂不容一颠僧?’遂不敢摈,自是人称济颠。远寂,往依净慈德辉,为记室。矢口成文,信笔满纸。曾欲新藏殿,梦感皇太后临赐帑金。(宋宁宗)嘉泰四年(西纪一二0四)夕,醉绕廊喊‘无明发!’众莫悟,俄火发毁寺。济乃自为募疏,行化严陵,以袈裟笼罩诸山,山木自拔,浮江而出,报寺众云:‘木至江头矣’。将集工搬运,济曰:‘无庸也。’在香积茄中六丈夫勾之而出。监寺欲酬之钱,辞曰:‘我六甲神,岂受汝酬乎?’遂御风而去。濒湖居民食螺,已断尾矣,济乞放水中,活而无尾。九里松酒肆之门有死人,主人大惧!济以咒驱其尸,忽自奔岭下而毙。一日骤雨忽至,邑黄生者,趋避寺中,济预知其当击死,呼匿坐下,衣覆之,迅雷绕坐下不得,遂击道傍古松而止。济常为人诵经下火,累有果证,至火化蟋蟀,见青衣童上升。诸显异,不可殚述。(宁宗)嘉定二年(西纪一二0九)五月十六日,忽又喊‘无明发’,寺僧咸惊谓且复有火,而济乃索笔书偈曰:

六十年来狼籍    东壁打到西壁

如今收拾归来    依旧水连天碧

掷笔而逝!荼毗,舍利如雨。葬虎跑塔中。寿六十,腊四十二。时有行脚,二僧,遇济六和塔下,授书一封,鞋一双,倩寄住持崧和尚。崧启视,大骇!曰:‘济终时无鞋,此老僧与济鞋,荼毗矣,而独不坏耶?’明日复有钱塘邑役自天台回,又寄崧诗云:

月帆飞过浙江东  回首楼台渺漠中

传与诸山诗酒客  休将有限恨无穷

脚絣紧系兴无穷  拄杖挑云入乱峰

欲识老僧行履处  天台南岳旧家风

盖五百应真之流云。(嗣瞎堂远。师有镌峰语录行世—原注)

右传,见净慈寺志十。醉菩提,可作此传之注脚。

显神通则不在世间住,楞严经云:‘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或作沙门、白衣居士,人王、宰官,童男、童女,如是乃至YIN女、寡妇,奸偷屠贩,与其同事,称赞佛乘,令其身心入三摩地,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未学。唯除命终,阴有遗付。’(卷六,四种清净明诲)例如寒山、拾得,‘丰干饶舌’便隐寒岩,不再现矣。

吃死的,会吐出活的,醉菩提云:

回到寺中来,刚是陈太尉因日前济颠访他,府中有事,不曾留得他,今日特意整治了一对鸽子,一蝉美酒,差人送到寺中请他,谁想那个差人,也是个好酒的,走到半路上,闻着这酒香忍不过,就借人家一只碗,偷了一碗酒,揭开了盒盖,又偷下一只鸽子翅膀来,一齐吃在肚里,吃得快活。暗想道:“就是神仙也不知道。”及走到寺中,恰遇济颠回来,遂将酒与鸽子交与济颠,道了太尉之意,就要别去。济颠道:“你且略坐着,好让我出空了盒子去!”就叫沈万法去取出一只碗,一双筷子来,将碗儿盛着酒,就用筷去夹那鸽子肉来下酒,不一时,酒也吃完,鸽子肉也吃尽。那差人就要收了盒子酒坛回去,济颠道:“你且住着,酒多少些,入了肚无赃,也就罢了,只是这鸽子肉,少了一只翅膀,却是怎说?”那差人见济颠将鸽子肉吃得一空,那里去查帐,便强硬道:“酒定是急了,或路上台泼些,也不可知。这鸽子,是老师父完全吞下肚里去,怎说这话来冤我?”﹃]济颠道:“你说我冤你么?还有个见证,你速看去!”遂走到阶前,仰着面,向天一呕道:“鸽子出来罢!”只见喉咙里,呱呱有声,急飞出两只鸽子来。一只翅膀是全的,便飞在空中去了,一只只有半边翅膀,飞不去,只在阶前跳来跳去。济颠对着差人道:“你见么?于今还是冤你不成?”差人看见济颠如此神通,吓得跪在地下,只是磕头道:“小人该死了,只求老师父方便了!”济颠笑一笑,向那鸽子作颂道:“两翅双飞,一翅单飞,虽然吃力,强足济饥。”颂罢,那鸽子将一只翅膀振一振,突然飞去。正是不可思来不可议,玉手为之宛游戏,始知菩萨一点心,俱要普为万物利。

醉菩提有四卷、二十回,右见第十六回。

喝了酒,替佛装金,醉菩提第十五回:显神通醉后装金:

‘……长老与济颠商量道:“如今诸事俱已齐备,只有上面的三尊大佛,不曾装金。虽也曾零星化些,却换不得金子,干不得正事,奈何?”济颠道:“这不打紧,长老若将零星布施,买酒来请我,我包管你装这三尊大佛的金子是了。”长老道:“既是济公慨然担当,这装金的布施,现在任你买吃可也!”济颠大喜道:“既说明了,快快买来!待我吃得醉了,明日装金,也装得厚些!”长老大喜,随叫收贮僧 取出装金的布施来,买酒请济颠吃 济颠吃得大醉,竟去睡了。到了明日,知装金的布施还有,又要来吃,收布施的僧人,因是长老吩咐,便又买了请他。今日也吃,明日也吃,到十数日,前收的布施都吃完了。

后来的人,听见装金的布施,都是济颠买酒肉吃完了,便不肯再布施。济颠再要吃时,竟没有了。监寺因对济颠说道:“你吃装金的布施,原说装金就包在你身上。今布施已吃完了,不见你装了一片金儿,故人心不信,不肯布施。你既有手段装金,何不先装起一尊来与人看看?人见了是真事,然后布施拥来,只愁你吃不尽呢。”济颠道:“你也说得有理,便要你可先垫出些银子,买两壶酒来,待我吃醉了,就好装金。”监寺听见他说,吃醉了就装金,没奈何,只得叫香火,买了两壶酒来请他吃。济颠吃得不醉,又要监寺去买,监寺买来,济颠又吃完了,还不大醉,又要监寺去买,监寺道:“你吃了三壶,已醉得模模糊糊!怎只管要吃?这酒是我借银子买来的。那里有得许多?你且装起金来,再请你也不迟。”济颠道:“不是我苦苦要吃,但三尊佛的法身甚大,要许多金子,若吃得不尽醉,装起来,酒醒了剩下些装不完,便费力了。莫若再买一壶来,待我吃得烂醉,便装个一了百了,岂不妙哉?”监寺听了,只认他说鬼话蝙酒吃,因硬回他:“却也没得买了,你也吃得彀了,就装不完,多少剩下些,再化人装完,也不是佛门的毛病。你且装起来看看。”济颠道:“既是这样说,今晚我到大殿上去睡。”此时大殿新造得十分齐整,监寺怕他作践,便道:“大殿上如何睡得?”济颠道:“佛在大殿上,我不去料理,却怎么装金?”监寺没法只得叫香火拏了铺盖,同他到大殿上去。济颠便叫香火,先将当中供桌上的香灯烛台都收开了,把铺盖放在上面。又吩咐监寺道:“可将殿门闭上,封好了,不许一人窥探,若容人窥探,装不完时,却休怪我!”吩咐毕,就在供桌上打开铺盖,放倒头,酣酣的睡去。监寺见他屡屡有些妙用,不敢拗他,只得将殿门闭上,但有看得见的窍孔,都用纸头封好。

此时天色近晚,众僧放心不下,俱在殿门外探听消息。初时,一毫影响也无。首座道;“不见响动,定是睡熟了。似此贪眠,怎么装金?”’职事僧道:“且莫说贪睡,看他光光一个身子,金在那里?”有的说:“都是长老没主意,听他胡言!”你也说说,我也讲讲,将交三更,忽听得大殿内,呕吐之声大作。监寺听了连连跌脚道:“不好了!我叫他少吃些,只是不肯住手,于今在供桌上,吐得腌腌臜臜,成甚么样?装金之事,又是一场虚话了!”歇不多时,那呕吐之声,较前益大。众僧道:“罢了,罢了!休要想装甚么金,快把门打开,早早请地出来,还省些力收拾。”监寺道:“总是吐污的了,索性再耐他半个时辰,等他自出来羞他一场,使他没得说,连长老的嘴也塞住了。倘开早了,他未免又借此胡赖。”众僧道:“也是,也是!”又捱了一会,殿中呕吐之声越发凶了;众僧俱各气忿不过,忍耐不住定要开门。监寺禁约不住,只得听他们将殿门开了;不开犹可,及开了一看,只见三尊大佛,浑身上下都装得耀目争光,十分精彩,那济颠抱着西边的大佛,在那里干吐,供桌上下那里有一点污秽。济颠早跳下来,埋怨监寺道:“我说酒不彀,叫你再买一壶,吃足了,便好成全大事,谁知你十分鄙吝!苦苦的舍不得,而今右边大佛,右臂上还有尺余没金装了,你若听信我言,再捱一刻开门,苦着我呕肠空肚,或者装完也未可知,你又听凭他们开了门进来,如今剩下这尺余怎么处?我须与长老说明,不要怪我做事不彻底。”监寺见他如此神通,才连连认罪道:“是我不是了!”遂报知长老。长老大喜忙忙起来,洗了手面穿上袈裟走到大殿上来。职事僧撞钟擂鼓,将合寺众僧集齐了,一同瞻礼装金的佛像。众人看见金光夺目,比寻常的金大不相同,无不赞叹称异。及看到右边佛臂上少了尺余金子,问知是酒买少了,及开早了门之故。长老大怒“罚那监寺赔出银来,买金装完。”监寺没奈何,只得买了金子,叫匠人赔装上去,却是作怪,任你十足的赤金装在上面,比着别处,觉得淡而无光。到了后来,惟有此处剥落,余俱不坏,方知佛法无边,不可思议。正是:不是圣人无圣迹,若留圣迹定非凡:禅参几句糊涂语,自认高僧岂不惭?’

喝了酒,能从井中运木,醉菩提第十四回云:

‘……长老一面叫人采买木料,……但只恨临安山中,买不出为梁为柱的大木头来,松长老甚是不快,与济颠商量道:“匠人说,要此等大木,除非四川方有。四川距此甚远,莫说无人去买,就买了,也难载来。却如何处置?”济颠道:“既有心做事,天也叫通了。四川虽远,不过只在地下。长老若毕竟要用,苦我不着,去化些来就是了。但是路远,要吃个大醉方好!”长老听了,又惊又喜道:“你莫非取笑么?”济颠道:“别人面前好取笑,长老面前怎敢取笑?”长老道:“既是这样,说定是真的!”忙吩咐使者,去买上好的美酒,绝精的佳肴来,尽着济颠受用。’济颠见酒美肴精,又是长老请他,心下十分快活,一碗不罢,两碗不休,一霎时,就有二三十碗,直吃得眼都瞪了,身子都软了,竟如泥一般坐将下来。长老与他说话,他都昏昏不知,因吩咐使者道:“济公今日醉得人事不知,料走不去,你们可扶他去睡罢!”侍者领命,一个也搀不起,两个也扶不动,没奈何,只得四个人,连椅子抬到后边禅林上放他睡下。这一睡,直睡到一日一夜,也不见起来,众僧疑他醉死了,却又浑身温暖,鼻息调和,及要叫他起来,却又叫他不醒。监寺走来埋怨长老道:“四川路远,济颠一人如何能彀走去,化得大木来,他满口应承,不过是要骗酒吃。今长老信他胡言,醉到不死不活,睡了一日一夜还不起来,若要他到四川去,只好那世罢!”长老道:“济公既应承了,必有个主意,他怎好骗我,今睡了不起来,想是酒吃多了,且待他醒了起来,再作道理。”监寺见长老回护,不敢再言。又过了一日,济颠只是酣酣熟睡,又不起来。监寺着了急,又同了首座来见长老道:“济颠一连睡了两日两夜,叫又叫不醒,扶又扶不起,莫非醉伤了肺俯?可要请个医生来与他下药?”长老道:“不消你们着急,他自会起来。”。监寺与首座被长老拂了几句,因对众僧说道:“长老明明被济颠骗了,却不认错,只叫等他醒了起来!醒起来,终不能到四川去化大木,好笑好笑!”

却说济颠睡了第三日,忽然一轴辘子扒了起来,大叫道:“大木来了!快吩咐匠人,搭起鹰架来扯!”众僧听见都笑的笑,说的说道:“济颠骗长老的酒吃,醉了三日尚然不醒,还说梦话发疯颠呢!”济颠叫了半晌,见没人理他,只得走进方丈,来见长老道:“寺里这些和尚,甚是懒惰!弟子费了许多心机气力,化得大木来,只叫他们吩咐匠工,搭鹰架去扯,却全然不理。”长老听了,也似信不信的问道:“你这大木是那里化的?”济颠道:“是四川山中的。”长老道:“既化了却从那里来?”济颠道:“弟子想木大路远,若从江湖来,恐怕费力,故就便往海上来了。”长老道:“若从海里来,必由叠子门到钱塘江上岸,你怎用塔鹰架来扯?”济颠道:“许多大木,若从钱塘江搬来,须费多少人工,弟子见大殿前的醒心井与海相通,故将大木都运到井底下来了,所以要搭鹰架去扯。”长老听见济颠说得有枝有叶,不得不信。——吩咐监寺快去搭鹰架。监寺禀上长老道:“老师父不要信他乱讲,他吃醉了,睡了三日,又不曾出门,那里得甚大木来?也要搭鹰架费人工……”长老喝道:“叫你搭,去搭便了,怎有这许多闲话?”监寺见长老发作,才不敢再言,只得退出,叫匠工在醒心井土,搭起一座大鹰架,四面俱是转轮,以收绳索,上俱挂着钩子,准备扯木。众匠工人搭完了鹰架,走近井边一看,只见满满的一井的水,那里有个木头,都笑将起来道:“济颠说痴话,是惯了的也罢了,怎么长老也会痴起来呢?”监寺连忙走来禀长老道:“鹰架俱已搭完,井中只有水,不知扯些甚么?”长老问济颠道:“不知大木几时方到?”济颠道“也只在三五日中。长老若是要紧,须再买一壶酒请我,有酒明日就到。”长老道:“要吃酒何难?”即吩咐侍者,买了两瓶,请他受用。济颠也不问长短,吃得稀泥烂醉,又去睡了。长老到底有些见识,也还耐着,那些众僧看见,便三个一攒,五个一簇,说个不了,笑个不休!

不期到了次日,天才做明,济颠早扒起来,满寺大叫道:“大木来了!大木来了!快叫工匠来扯!”众僧听了,只道是济颠发疯,那个来睬他。济颠遂走入方丈,报知长老道:“大木已到井了,请长老去拜受!”长老大喜,连忙着了一领袈裟,亲走到草殿上,佛前礼拜了,然后唤监寺,纠集众匠工到井边来扯木。监寺与众匠工,也只得付之一笑,但是长老吩咐,不敢不来。及到了井边一看,那里有根木头的影儿?监寺要取笑长老,也不说有无,但请长老自看。长老走到井边,低头一看,只见井水中间,果然露出一二尺长的一段木头在水外,长老看见,满心欢喜,又讨一张毡条,对着井,拜了四拜,拜完对着济颠说道:“济公!真正难为你了!”济颠道:“佛家之事,怎说难为?但只可恨这班贼秃,看着木头,叫他纠人工扯扯,尚不肯动手!”﹃长老对监寺道:“大木已到,为何还不动手?”监寺慢慢的走到井边,再一看时,忽见木头高出水面,才吃了一惊!时里想道:“济颠的神通,真不可思议矣!”忙命工匠系下去,将绳上的钩子钩在木上,然后命人夫在转轮上,扯将上来,扯起来的木头,都有五六尺,围圆七八丈长短,扯了一株,又是一株冒出头来。长老向济颠问道:“这大木有多少颗数?”济颠道:“长老不要问,只叫匠人来算一算,要用多少,只管取。若彀用了就罢,也不可浪费。”长老因叫匠人估计那几颗为梁,那几颗为柱,到六七十颗,匠人道:“已彀用了。”只说得一声彀用,井中便没有得冒起来了。合寺僧众,皆惊以为神。’

醉菩提,作者‘天花藏举’,不书姓名。下云‘编次’,可能是据传记编章回吧。卍续藏中有济颠禅师语录,内容大同醉菩提。惟语录与醉菩提出生年皆误作‘宋光宗三年’,只有净慈寺志作‘绍兴十八年’,绍兴是高宗年号。但净慈寺志遭火灾年却误作‘嘉定四年’,不过、德辉传中作‘嘉泰’,可知嘉定是笔误。近有济颠禅师大传出版,将  印祖这篇书信代序,传文就是醉菩提。

济公的剃度师瞎堂远,传或作远瞎堂,就是灵隐寺主慧远禅师,字瞎堂,眉山彭氏子。十三入道,初修经论,勤苦向学。长慕宗门,参圆悟克勤于成都之昭觉寺,得其法。宋孝宗乾道中(一一六五—一一七三),召主灵隐,时迎入大内,咨论法要,赐号佛海大师。一时名动寰宇,学人四至,率多俊彦卓异之士:湖隐道济,其高足也。孝宗淳熙三年(西纪一七六)正月十五坐化,寿七四。有语录四卷行世(卍续藏一二0、瞎堂慧远禅师广录—或称佛海禅师、佛海瞎堂禅师)。

法系:

圆悟克勤┬大慧宗杲

├虎丘绍隆

└瞎堂慧远—湖隐道济

复袁闻纯居士书

净业正因,以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为第一。食肉之人,虽不自杀,亦难免杀业,以非杀无肉故;以钱雇人代杀故。

自杀,谓以自手亲自杀害生物。

今之世道,乃患难世道,若不以  阿弥陀佛  观世音萨为依怙而常念之,则祸患之来,或所不测,及其卒遇,徒唤奈何!

印祖劝人念佛,同时要兼念观世音菩萨,在文钞中,处处可见。

复袁福球居士书

事一心,若约蕅益大师所判,尚非现世修行人之身分,况理一心乎?以断见思惑,方名事一;破无明证法性,则名理一。

蕅益大师着阿弥陀经要解,释执持名号一心不乱云:‘执持、则念念忆佛名,故是思慧。然有事持、理持:事持者,信有西方阿弥陀佛,而未达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但以决志愿求生故,如子忆母,无时暂忘。理持者,信有西方阿弥陀佛,是我心具,是我心造:即以自心所具所造洪名,为系心之境,令不暂忘也。’‘一心亦二种:不论事持理持,持至伏除烦恼,乃至见思先尽,皆事一心:不论事持理持,待至心开见本性佛,皆理一心。事一心,不为见思所乱:理一心,不为二边所乱:即修慧也。’

事一心中,既云‘伏除烦恼’,‘伏’是烦恼种子不起现行,所谓‘伏惑’。‘除’是断惑。念佛行者,只要临终正念分明,烦恼种子不起现行,便得往生。若能伏惑,便是事一心的初步;见思断尽,则是事一心之究竟。

真无生忍,实非小可,乃破无明证法性,最下者为圆教初住菩萨,即别教之初地也。

读此可知  印祖对于天台四教行位断证多么透彻!若非深入台藏,洞明教观,蜀克臻此?

须知:悟后之人,与未悟之人,其修持仍同,其心念则别:未悟无生者,境未至而将迎,境现前而攀揽,境已过而忆念:(攀揽二字,赅摄好恶憎爱,勿谓好爱为攀揽,憎恶为不攀揽。)悟无生者,境虽生灭,心无生灭,犹如明镜,来无所黏,去无踪迹,其心之酬境,如镜之现象,绝无一毫执着系恋之思想。然虽于境无心,犹然波腾行海,云布慈门;凡世间纲常伦理,与夫上宏下化之事,必须一一认真实行,虽丧身命,不肯踰越。且莫认作于境无心,便于修持自利利他上宏下化之事悉皆废驰。……

说理何等透彻!大通家,岂能过此?

大乱之世,大悲菩萨示现救护,亦救其有缘耳。以乱乃同业,其宿因现缘乃别业,有感菩萨之别业,则蒙菩萨加庇救护。

所以平时要努力建造能感之因,急难时,才能成就能感之缘,而蒙救护。

书末说明国之弱,由于不依礼义,似有些‘火气’,不便录出。

与周法利童子书

人之一生成败,皆在年幼时栽培与因循所致。汝已成童,宜知好歹,万不可学时派。当学孝、学弟、学忠厚诚实。当此轻年,精力强壮,宜努力读书,凡过读之书,当思其书所说之事,是要人照此而行,不是读了就算数了。书中所说,或不易领会;而阴骘文、感应篇等皆直说,好领会,宜常读、常思,改过迁善。于暇时,尤宜念阿弥陀佛及观世音菩萨,以期消除业障,增长福慧。切勿以为辛苦。古语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此时若错过光阴,后来纵然努力,亦难成就,以年时已过,记性退半,所学皆用力多而得效少耳。第一先要做好人,‘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焉’。第二要知因果报应,一举一动,勿任情任意,必须想及:此事,于我、于亲、于人有利益否?不但做事如此,即居心动念亦当如此。起好心,即有功德。一起坏心,即有罪过。要想得好报,必须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有利于人物,无害于自他,方可。倘不如此,何好报之可得?譬如以丑像置之于明镜之前,决定莫有好像现出;所现者,与此丑像了无有异。汝果深知此义,则将来必能做一正人君子,令一切人皆尊重而爱慕之也。

这篇开示,不但青少年当学,实则人人皆当学习。

与马契西书

这位姓马的,可能是作  印祖的行传,赞誉  印祖,所以遭到呵斥云:‘汝以此当架子摆乎?祈将其稿焚之,以后不得另有所述。我只要得生西方,要传做甚么?汝将谓由此便可留芳百世乎?……’ 印祖最怕‘佛头着『米田共”,难怪被斥!

—文钞卷一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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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导大师著:依观经等明般舟三昧行道往生赞一卷

善导法师:佛说观无量寿佛经疏(一)

善导法师:佛说观无量寿佛经疏(二)

印光大师:寿康宝鉴撷录


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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