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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派大德传记:能海上师永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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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派大德传记:能海上师永怀录

  目录

  一、无上大宝恩师能海老法师德行实纪(清定上师)

  二、无上大宝恩师赞颂祈求加持文(隆莲法师)

  三、随侍海公上师回忆录(昭通法师)

  四、海公上师耆年思行实录(智敏法师)

  五、复信一封(观空法师)

  六、关于成都近慈寺和云悟寺的关系简介(兴法法师)

  七、一言之下、茅塞顿开(清源法师)

  八、海公上师德尘亲闻录(任杰)

  九、复函三通(任杰)

  十、忆能海法师(刘明渊)

  十一、能海法师传(德阳文史选辑)(张继寅)

  十二、世界著名高僧--能海法师(徐伯荣)

  十三、峨嵋山万年寺普贤菩萨装经纪(徐伯荣)

  十四、能海法师--现代的爱国高僧(郑建邦)

  十五、纪念能海上师(倪维泉)

  十六、纪念海公上师百岁诞辰(徐恒志)

  十七、我望见了三宝门前一根金色的桅杆(温光熹)

  十八、诗二首(温光熹)

  十九、纪念海公上师(朱泠)

  二十、怀念能海上人(冯定戡)

  廿一、海公上师业绩简颂(李鸿)

  廿二、忆海公上师教诲我们  发扬佛教的优良传统(马庆云)

  廿三、纪念能海上师一百十周年诞辰(周涤文)

  廿四、海公上师永远指引着我们前进(宗顺)

  一、 无上大宝恩师能海老法师德行实纪

  上能下海无上大宝恩师,四川人,青年时受学于四川讲武堂,与四川高级军官刘湘、刘文辉等同学。在部队任团长时,目睹清政腐败、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国势垂危,深感遗憾。偶闻佛源老法师讲经,大为信服。又在北京听张克诚先生讲授法相,认识更深。后于成都办少城佛学社,请法师居士讲经说法,师亦自行讲说,往往座无虚席。其时师已通晓经律论三藏,融会天台、华严、俱舍、法相、禅净诸宗,认为唯有佛法,能救世间,决心献身佛门,挽回人心。即于得嗣四十天后,毅然割爱离亲,于文殊院礼佛源和尚为师剃度出家,法号能海。复于次年赴宝光寺从贯一和尚受比丘菩萨大戒。为要总摄释迦如来一代根本教法,依戒依法,建立僧团,住持正法,常转*轮,应综合各宗学修要领,建立般若总持法门,俾学修行人,亲近善士,听闻正法,如理作意,法随法行,安住证净,疾空烦恼,顿破无明,证沙门果,进而回向大乘,直趋菩提,自觉觉他,行愿圆满。此为海公上师出家学戒访师问法后,为住持正法,利益众生,自他成就,当时所抱之殷切愿望。

  后於西康来到成都云游之喇嘛处,闻知彼时西藏佛教之殊胜情况,正与海公上师想慕正法之愿望相符。西藏与尼泊尔印度毗连,所传释迦如来一代教法,最为完整,且经过藏地历代祖师大德,结合教宗,显密总持,尤其最为难得无上者马贤慧普闻第二法王宗喀巴大师,是大智文殊师利菩萨摩诃萨现身,总摄释迦如来所说根本乘、菩萨乘、无上乘一代时教,全部精义,及各大菩萨与历代祖师所作各种论著,融会贯通,显密结合,集过去各宗之所长,补近代各宗之所缺,创著精密法要,安排学修次第,主要如菩提道次第,密宗道次第及其他经律论著述,特别对即身修行成就文殊大威德本尊之安善成就修行方便观诵仪轨,以及三身之生起次第圆成次第精密止观之无上密法,殊胜圆满,前所未有。自明代至今七百余年间,藏地僧俗弟子,依照宗大师教法修行,现生成就,得四自在(即法身自在、说法自在、生土自在、生身自在)者,难以数计。

  海公上师闻此喜讯,极为悦乐,即决心赴藏学法。当时从四川到西藏,交通不便,道路崎岖,旅途艰险,海公上师一心求法,背负沉重包袱,步行去西藏,途中经过千辛万苦,翻越崇山峻岭,爬过险途滑路,有时连日连夜,无宿无食,在极大困难情况下,海公上师经常忆念唐代高僧玄奘法师去印度取经情况,信愿倍增,菩提大悲,为法忘躯,直前无畏。有时遇到不可思议之各种魔障时,一心精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摄心住念,当体即空,降除内外魔障,终于冲破一切违缘障难,胜利安全到达目的地拉萨。

  海公上师在成都动身赴藏时,即已考虑决定到藏后依止宗大师之嫡系师傅,显密精通(过目不忘摄持全部藏经)现证成就号称韵音语王说法自在,当时西藏一致尊崇之康萨老喇嘛仁波卿。到拉萨以后,即以极其喜悦与恭敬之心情顶礼供养康萨老喇嘛,身心依止,勤求正法。由于海公上师护持如来圣教,令正法久住、法流广播、普摄群机、广利众生之菩提心愿,得到康萨老喇嘛之极大欢心,认为殊胜法种后继有人,一面教学藏文法相,一面精传菩提道密宗道次第法要,一般学人几十年不易学到之教传心要,海公上师几年之内全部领会,能说能修。更难能可贵者,对依止上师,忏罪修福,严持戒律,法随法行,各方面均作到极为美善,得到康萨老喇嘛之一再称许,曾在讲经法座上赞颂能海法师,要藏地其他随学之僧俗弟子向其学习。老喇嘛曾说:“能海法师为正法久住利益众生之菩提心愿,从内地远道来此学法,对宗大师教法极端崇信,对我之教传心领神会,虽因汉藏语言文字不同,法相上有时有所出入,但以我师徒两人心心相照现量契印,彼能深刻领悟,如理作意,法随法行,前一次讲现证庄严论时,有人疑能海法师藏文法相或有不通,当问其对某段论文如何理解,当时能海法师毫不迟疑,不但以藏语简要说明论文精义,并作出各种合法手印,帮助在场听众,心领神会。能海法师来此学法几年中,对我之言教能完全听受,对在座僧众能信敬和合,除多方设法向内地运来大量最胜茶叶以为供养外,并每日清晨到山下十余里处,背挑净水回来,调制酥荼,供佛及僧,几年来如一日。更可贵者,对事师法全能做到,心口一致,内外一体,不但过去一切罪过向我倾忏无余,且自从依止学法以来,偶有疑难细惑不符誓戒修行之一念产生,立即毫无隐藏向我坦白忏净,后不再犯。能海法师来藏学法之成就,使内地有缘众生,得沾宗大师法流殊胜法益,深为可喜!”云云。

  三十年代后期,康萨老喇嘛仁波卿察知海公上师学法已获成就,宏法因缘时至,嘱其返回内地,广转*轮,树立宗大师法流胜幢,海公上师遵命离藏时,发愿再度到藏,亲近老喇嘛。海公上师运载大部经法回到成都后,先译编菩提道次第摄要,后在成都之文殊院,新都之宝光寺,重庆之长安寺以及武汉上海等地讲经宏法,到处法缘殊胜,听众甚多,皈依弟子男女均众。为了树立法幢住持正法故,应成都僧俗信众之殷请,决定在成都南郊近慈寺,建立显密总持修行之金刚道场,先后摄受出家僧众三四百人,及一部份净信在家弟子,并设立一个沙弥堂,以为培植比丘之预备人。海公上师除早晨主持念诵下午升座讲经外,其余时间,分秒必争,译编经教仪轨,以资教学。

  在四十年代初期海公上师在定中察知康萨老喇嘛仁波卿有将示寂之预兆,即准备各种供养资财,带同上座师数人,重进西藏,到达拉萨以后,立即晋谒康萨老喇嘛恭敬礼供已,殷勤劝请老喇嘛继续住世,住持正法,利益众生。当时老喇嘛开示说:宗喀巴大师临寂时授记:大师圣教正法住世五百年。从明代迄今,早已超过,惟以宗大师宏愿硕德,今仍法流垂续。今后法障将日益增大,我亦不可能再在藏地转世,内地信众与宗大师教法有缘,汝今来此,我将以平日绝不轻传之法,传授于汝,汝以后选机转传。老喇嘛即在短时期内将时轮金刚等一系列殊胜密法单传与海公上师。老喇嘛以内地广树法幢常转*轮因缘重要,嘱海公上师速返内地,海公上师将离老喇嘛时,师徒依依难舍。老喇嘛开示说:“聚散无常,法无自性,身虽分离,心同一体,为法为生,念念相应,安住法界,无往而不自得也。”海公上师离拉萨途行三日后,忽想起有若干要事需要请问老喇嘛,其中之一就是想请老喇嘛转生内地,继续住持正法利益众生。因再驰返拉萨赶往老喇嘛精舍,则已于三日前迁走,不知去处,海公上师只得偕同行上座请回藏地各种主要藏经,运载回到成都。

  海公上师回成都后,常住近慈寺,为报师佛大恩,除自已忙于翻译外,因想经法甚多,一人之力,要赶译宗大师大量深广教法,时不及待,因即在寺中选藏文汉文法相教理较有基础之上座师数人,经过短时间培植协助翻译。由海公上师选定经本,上座初译成稿,由海公上师校核改正,刻版付印。并为使初学易懂,容易入门,根据宗大师教传心要,汇编律海十门、定道资粮、慧行刻意、菩提道次第科颂、三皈依观法等戒定慧三学之学修精要,使初学行人,由戒修定,依定发慧,能得向现法乐住、殊胜知见、胜分别慧、诸漏永尽之成就方向迈进。再为了树立僧团每日修行功课,编印文殊五字真言念诵仪轨、上师无上供养观行法、文殊大威德怖畏金刚单尊及十三尊修行方便观行仪轨、五大护法金刚仪轨等法,安排初学行人及深修僧众之每日功课,早晨及上下午念仪轨,晚间分班修定,除海公上师亲自讲修外,并指定一二老上座分别带修,使随学僧众,甚快入门。为了树立正法僧团楷模,近慈寺对讲律守戒,特别重视,依佛制每半月集体诵戒(每一僧人都必须背熟戒本),每年夏三月集体安居,严持过午不食,共住僧众既须严守戒律,同时亦须恪守僧规,一有违犯,当主动忏悔,否则被揭发处分。总之,一切循依释迦世尊及宗大师法教建立正法幢。在此一段时期内,重庆信众,邀请海公上师去重庆讲经,师虽法务繁重,不得不抽身去重庆讲经,听众极为踊跃,在讲经过程中,重庆僧俗弟子要求上师在重庆建立金刚道场,上师允诺,即命清定在渝筹建,于一九四四年正式成立重庆金刚道场,首次作前三月夏安居。

  一九四五年夏(即抗日战争胜利前夕),海公上师为了现传文殊大威德怖畏金刚本尊修行方便最后成就之圆成次第法,选摄平日灌信具足显密学修较有良好基础之僧众上座三十余人,及少数有学修之净信护法老居士到四川彭县太平寺安居讲经,为了阐明显教之法相与密法之仪轨学修完全一致,海公上师一段段讲阿毗达磨(无漏慧根)法蕴足论,一段段讲大威德生圆次第,使了知法相与修行不可分开。安居期内,先后共作三十六讲,虽圆成次第最后一部分尚未译全,不及讲解,但主要修法已完全讲述。上师为使听众深刻领会学修结合,在讲完每一品每一段时,师即向听众提问,对听众所答,对者认可,错者纠正,不明者补充讲全,使听者逐步深入,能学能修。安居圆满后,为要让一部份僧众得闭关静修机会,海公上师选定距成都不远之西山修建茅蓬,当时即有十余位上座去山闭关静修,据我所知有多位上座后来成就较大,一部份上座解放后到五台山清凉桥吉祥寺协助建立道场。

  抗战胜利后,武汉信众来电要求海公上师去武汉讲经,彼时海公上师正忙于整理翻译材料,法务繁忙,无暇抽身,即命清定代师,去武汉讲菩提道次第颂,听众颇多,闻法后,皆大欢喜,对宗大师法教,虔诚深信。一九四六年,我回重庆金刚道场,增修殿堂僧舍,一九四七年在重庆安居圆满后,又奉海公上师之命,代其去南京毗卢寺,亦讲菩提道次第颂,讲经完后,我函禀上师准备回川,随接上师函示:“汝在东南弘法,不必回川。”此时曾在南京听讲之老居士倪正和将南京讲经情况,函告上海信友,因而上海各大寺及各居士团体联函请我到上海讲经,一九四七年底到上海在法藏寺讲菩提道次第颂,听众甚多,讲经完后,上海僧俗信友,热情留我常住上海,俾可依止学法,后由屈映光老居士与赵朴初居士商定,我即迁居常德路觉园,是夏我即在觉园安居。一九四八年底上海各界发动建立和平息灾法会,要我主修藏密,我函禀海公上师,师即选派常超师、唯慈师、唯心师、传静师等四位上座於四九年初从重庆乘飞机赶到上海,助我修法,法会结束后,有十几位僧众要求依我学法,连同几位上座即足二十比丘之数,因即於一九四九年夏四月十五日依佛制举行前三月夏安居,海公上师应我及上海信众之殷请,到上海在觉园讲经,宣布正式成立上海金刚道场,并对我正式传法,法名定智,负责上海金刚道场。一九五一年海公又应上海信众之请到上海金刚道场讲经,并举行五方佛菩萨戒灌顶仪式,法缘殊胜,受灌之男女信众均以极其喜悦之心情,发无上菩提之胜愿。

  海公上师在三十年代末期,曾到五台朝拜,并曾在文殊寺讲经。据闻当时定中显现红狮文殊菩萨像,引起听众之极大欢心。一九五三年春,海公上师在成都近慈寺所有翻译刻印工作,均基本结束,想起五台山是文殊本尊之根本道场,必须树立法幢,自己晚年应即在五台安身,因即率领一部分上座僧众,前往五台,到山后,当地领导和群众盛情招待,并表明五台各大寺庙可以任意选住。海公上师经过一一巡视后,深感清凉桥位在五台之中,四山环抱,处境幽静,虽原有吉祥寺殿堂僧舍年久失修,多所坍坏,重修不难,海公上师即选定清凉桥为道场基地,经过各方信友之资助,动工修建,佛殿经楼,僧房客舍,均焕然一新,即正式定名为吉祥律院。一九五四年夏开始每年依佛制举行夏三月安居,讲经讲戒。我于一九五四年在上海金刚道场安居圆满后,偕同两位僧众到五台山,一面为亲近海公上师依止学修,一面对清凉桥吉祥寺房屋修建及每月僧粮设法筹募。我到清凉桥吉祥寺时,海公上师正在寺门前安坐,我当时以极为虔诚喜悦之心情,趋前顶礼师足时,师双手为我摩顶,我礼毕起立,抬头见师身法光普照全山,当时我深感自身空寂,安住法光之中,无二无别,海公上师是文殊师利菩萨现身,心如虚空,安住法界,遍在众生心识体性,加持有情令罪垢消灭,得入菩提诸佛圣果。师恩难报,师德难量,我当时感激之情不可言宣。我在山居住一个月,上师安排我坐在师法座之对面,每日对我传授法要,井着重对我教诫云:“时至今日,要使正法久住,必须注重戒律,要能遵律依法,建立僧团,定期传戒,每半月半月诵戒不断,每年夏三月安居,经常讲经讲戒,领导学人依戒修定,依定发慧,方能真正做到现法乐住、殊胜知见、胜分别慧、诸漏永尽、疾空烦恼、顿破无明、自我解脱、解脱众生、利他自利、共趋菩提、同圆种智。”海公上师并表示,今后在寺着重译讲律教,引导同学法随法行,至密部生圆次第法,除个别利根,戒净愿广学修稳健之同学密传静修外,不再在大座宣讲,汝在上海更应注意。上师当时特别提示我违缘障难来时,应静观变化勤求加持,定能转违为顺,从长远观点看,诸法无常,涅槃寂静,无我即能无畏。海公上师之教诫,引起我极大之警惕,以启发我无漏慧根。

  一九五五年初,海公上师现量觉察上海金刚道场将有违障,即于三月间到上海金刚道场,每日上午讲经,晚间会客,以答居士问法,每日下午师令我到师房中,引修大威德生圆次第,细密开示法要,师并提起,自为正法久住,利益众生,不惜艰苦,两次进藏学法,康萨老喇嘛极大慈悲,将释迦世尊及宗喀巴大师法教,付托给我,我回内地以来,仗师佛加持,广转*轮,建立僧团,弘法传戒,树立法幢,虽粗具规模,但仍未稳固,今后形势变迁,危机更大。上海金刚道场,外缘过盛,引人妒忌,自身缺点尚多,应严密注意。我当时即在海公上师前忏悔过去一切罪障,以后决依师教,依戒依法,进行说修,为正法久住法流广播,愿一肩负荷,任何障难,决不畏退。海公上师即以顶为我灌顶,并慈愍言曰:“汝之罪障及破誓戒一切清净!护持正法,自他解脱,善愿成就!”在讲经过程中,海公上师曾中夜起来到楼上殿前一再观察,我感觉后,亦走出随侍师侧,师要我同回房中,郑重地对我说:“宗大师教法住世时间早已超过授记之五百年,今后法流能否永续,虽看因缘条件,但吾人必须尽一切可能善巧护持,以报师恩佛恩。我与汝愿大障大,今后违缘到来时,应即想诸佛菩萨,发菩提心,经不可说不可说劫数,牺牲头目脑髓,剥皮为纸,析骨为笔,剌血为墨,书写经典,积如须弥,释迦菩萨为歌利王节节支解时,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相,不起一念嗔恨之心,今后遇有严重违障时,应立即发愿:‘众生一切诸罪苦,愿入地狱而代受,三世一切诸善业,尽施众生令成佛。’要以菩提大悲、拔苦与乐、欢喜忍受之心情对待一切,不起任何畏恨之心。念念不忘上师三宝,念念不忘父母众生,念念不忘无常无我,只要能如此想念,则为十方三世诸佛上师共所护念,现法乐住,自在解脱,无往而不自得矣!”我当时再三顶受,永记不忘,同时在临境时,亦即如此应用,度过一切难关,自在乐住,此皆海公上师预告之恩也。海公上师三月底讲经圆满后,即将赶回五台山作夏三月安居,我送海公上师至北火车站上车时,上师低声对我说:今后常在定中梦中见面。我当时闻此示言,惊喜交集,喜是喜今后能常在定中梦中见到上师,惊是惊以后恐不再有见面机会,我当时即恳求上师永恒住世,利益众生,有机会再来上海讲经,师含笑云,但愿能如此。当火车开行时,上师右手伸出窗外对我等招手示别时,我双手齐举,高呼上师再见,再见,再再见!至今思之,一别永别,内心悲痛,热泪盈眶,想到因缘预见,丝毫不谬,师恩难报,师德难量,愿生生世世不离上师,直至菩提永为师弟!

  一九五五年秋,当我在上海金刚道场安居圆满之深夜,方入睡即梦见上师降临高声对我说:当前一场新的运动即将到来,一切听候安排,菩提大悲无畏无碍!我想再问则已惊醒不见上师。从此我心中有数。肃反运动开始后,我在离开道场之前夕,召集道场上座到我房中叙会,我说明我今后虽不在道场,只要诸位上座依戒依法领众修行,道场仍可久住,时诸上座为我担心,我说得此闭关修行机会,不但为自己灭罪,亦可代众生受苦,上师早已告知我,我心中有数,自在无畏。一位上座对我说,一句观世音菩萨圣号,愿师念念不忘,我点头感领。一九六五年海公上师到北京参加中国佛教协会开会,托一位信友带一条金刚加持带给我,并付嘱说:汝现在每日如此修甚好。此是上师对我之无上加持,亦即肯定并指明我之闭关修行方向,使我更为安心修行。文化大革命开始红卫兵到处大活动时,我夜间坐定时,见海公上师降临,我定中作意,起来顶礼,师对我开示云:“康萨老喇嘛圆寂已久,但我在定中梦中,若有所问,如未圆寂时一样。”我正欲往下问,则见上师化成圆光而逝。我为此久久不安,每次修定,见师光而不见师像,心疑前定中开示,恐即是师示寂前对我之最后告诫。一九七六年二月,我由上海经杭州返回三门家乡,在杭州招待所里,梦见海公上师对我开示:“世间无常,有漏是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安住证净,护持正法,利他自利,行愿无尽!”海公无上大宝恩师对我之护念加持,无微不至。“师是三宝师是本尊师是明妃护法尊,从今受持竟菩提中皈师永不皈依馀,如是中间诸有无边慈悲钩索愿摄引,离二怖畏悉地安排遣除中断作伴随。”恩师加持,师我无二,住持正法,永利众生!

  关于一九五三年以后海公上师晚年驻锡五台,树立正法幢,译讲经律论,领修戒定慧,具体详况,师之侍者智敏师另有实录,我此不赘。

  我一九四一年在重庆慈云寺出家,在成都昭觉寺受戒,一九四二年初在成都文殊院听海公上师讲经,同年三月到新都宝光寺听海公上师讲戒,农历四月十五日到成都南郊近慈寺依止海公上师学法,在安居圆满听完上师无上供养观行法及比丘戒后,在海公上师前发愿云:“皈依上师三宝尊,正法久住我发心,世世出家持净戒,广建三宝转*轮,众生罪苦我代受,善根利乐施有情,一一令发菩提心,自他佛道稳速成。”海公上师听我发愿,一句句为我印可,并嘱每日诵念此愿,行愿无尽,即身成就。

  我自依止海公上师以来,深蒙护念加持,使我业障消除善根增长,对师之教导能心领神会,对依止善士、听闻正法、如理作意、法随法行,勉能依教实行,深得海公上师之欢心,有时在讲座上鼓励,先后令我任近慈寺沙弥堂堂主,重庆金刚道场上海金刚道场住持,上师所译传之殊胜法要,除大座宣讲机会任我听学外,还特别单独口传密授,随讲带修,善引入胜,此恩此德,永世难忘。

  以上所述无上大宝海公恩师德行实纪,绝大部份都是海公上师亲自对我之教授教诫,以及我所亲见亲知之功德胜行,其中有一部分则自随上师较久之诸老上座处闻知德行,上师对我之教益甚广甚深,以我之智慧学力有限,忆念不全挂一漏万,其中还恐有缺错,敬请诸上座同学补充斧正,俾臻完善,使见者闻者,悉发菩提心,护持正法幢,令正法久住,法流永续,利他自利,同圆种智。

  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密。

  一九七九年巳未闰六月初一清晨

  清定定智谨记

  二、无上大宝恩师赞颂祈求加持文

  甲一总赞

  具体根本无上大宝师      莫可比伦功德难思议

  虚空无尽我赞亦无尽      韵音大海赞咏求加持

  甲二别赞

  乙一、下士道之功德

  丙一、现身殊胜

  妙吉祥心法界不动转      大悲自在示现人类身

  南洲庄严十六胜性真      成就殊胜士夫求加持

  丙二、取心要殊胜

  难得易失倏忽如朝露      欲影纷驰幻丽等浮云

  洞见世情不堕世网系      坚持暇满大义求加持

  丙三、明业果殊胜

  正性离生已尽生死际      罪福性空闭诸恶趣门

  不落因果仍不味因果      取舍纤毫必谨求加持

  乙二、中士道之功德

  丙一、外建立三宝功德

  丁一建立僧宝

  教日沦西僧纲渐陵替      世间疑谤无边倒见生

  树正法幢奋大狮子吼      示现红花幻舞求加持

  丁二、建立法宝

  雪岭孤征远继慈恩迹      五百年间黄教应运兴

  众香城中宏宣大般若      成就大洛杂瓦求加持

  丁三、建立佛宝

  相好庄严纤毫尺度谨      一一微尘悲智练磨成

  供藏胜住无边瑞相现      成就众生福田求加持

  丙二、内成就三轮功德

  丁一、身轮功德

  三千威仪四部阿含富      观者无厌慈威德藏身

  如练纯金磨莹光皎洁      戒德威光炽盛求加持

  丁二、语轮功德

  契理契机*轮转无定      千偈澜翻妙谛皆现成

  圆音一演随类生欢悦      韵音语王自在求加持

  丁三、意轮功德

  如其所有尽其所有性      重重无尽华藏十玄门

  离诸戏论正量作表显      清净心轮明澈求加持

  丙三、摄受弟子功德

  高洁尊严人天尊胜幢      大白伞盖普覆吉祥云

  七众瞻依怖鸽投慈形      盛德谦光洋溢求加持

  乙三、上士道之功德

  丙一、共

  丁一、菩萨愿成就

  戊一、同观音愿

  圣观自在无缘大悲库      妙花如意满足众生心

  如磁引针如珀能拾芥      爱敬任运成就求加持

  戊二、同文殊愿

  平等智成文殊愿圆满      怨亲不二悉令发菩提

  大阿罗汉常住慈心定      魔军无馀降伏求加持

  戊三、同普贤愿

  等观众生如母亦如子      大悲蕴育广大智慧生

  普贤愿王感动身毛竖      入不思议解脱求加持

  丁二、菩萨行成就

  戊一、总同第二法王之成就

  完全无倒圆满二次第      显密教证精髓摄无余

  浊世人身一生现成就      第二法王第二求加持

  戊二、别六度之成就

  己一、施

  供事尽力普贤云海聚      四种悉檀满足众生心

  身财眷属尽施勇无倦      檀波罗密圆满求加持

  己二、戒

  摄取于僧令正法久住      别解脱戒三部律仪门

  悉持无余如犛牛爱尾      戒波罗密圆满求加持

  己三、忍

  左涂右割等观离爱憎      五百丈夫健骂秋虫吟

  证苦性空无常亦无我      忍波罗密圆满求加持

  己四、进

  转正*轮刹那无间歇      前后际空常住童真地

  颦眉如电烁破二障云      成就精进彼岸求加持

  己五、定

  三轮相应无时不在定      百千三昧密行秘藏深

  身心远离恒乐阿兰若      圆满静虑彼岸求加持

  己六、慧

  能断金刚入不净慧剑      应如是住胜义菩提心

  无边慧行方便善巧具      圆满般若彼岸求加待

  一切法如微细因果律      极无戏论清净瑜伽得

  二谛不违甚深龙树见      夺意空旗广布求加持

  丙二、不共

  丁一、自利功德

  戊一、趣入曼荼

  习气难调钩刀引断利      三乘秘要归趣总持门

  趣入无边曼荼广大海      成就胜乘知识求加持

  戊二、获得传承

  萨陀玻崙为法忘餐寝      伐冰抢瓮供事竭精诚

  文殊上师摄持心爱子      无余嫡传承受求加持

  戊三、圆满加行

  己一、净障

  异城绝粮荒村行分卫      雪山露坐僵仆庆更生

  示诸难行头陀彼岸竟      障难无余清净求加持

  己二、积福

  菩提道场冒暑礼圣迹      日夜精勤示疾阻归程

  恒勤悎寤福慧资粮胜      殊胜加行圆满求加持

  戊四、秘密功德

  三聚精纯不弃犯戒者      三学增上恒常学地居

  三身道成示同凡夫事      成就秘藏功德求加持

  戊五、共同悉地

  三昧耶戒宝爱逾生命      四次瑜伽恒流不断行

  持正海众听令如云集      息增怀伏自在求加持

  戊六、不共悉地

  己一、生次成就

  慈威文殊具五殊胜法      寻伺远离微妙喜乐生

  圣身显现通常垢染净      圆满最初次第求加持

  己二、圆次成就

  微细风心调柔任取舍      光明甘露四种自在生

  文殊圣性遍在众生体      恒住心间独德求加持

  丁二、利他恩德

  戊一、总  遍作加持

  八万四千母陀罗臂力      难调能调守视诸有情

  戊二、别

  已一、遣除中断

  恶见稠林倒引中断遣      如影随形摄护求加持

  已二、安排悉地

  三学二密次第圆满具      瑰丽精严重重帝网云

  无门法门无方便方便      悉地安排能作求加持

  甲三、结愿

  乙一、坚固依止

  如浓云中刹那闪电发      生死长夜福慧须臾生     盲龟浮木何幸今值遇      如犊随母依止/坚固求加持

  乙二、虔求加持

  从今赞祷乃至永永期      大宝上师足下作祈请

  祈请中断障难转清净      祈请使我二种悉地成

  乙三、无知求宥

  如蚊饮海亿分不及一      如盲论日悬揣殊真形

  大悲愍宥愚蒙童稚者      无知语业障净求加持

  乙四、普贤回向

  出生万善恩师永不离      诸法资财受用悉具备

  地道一切功德圆满已      持金刚位唯愿稳速登

  释隆莲颂

  三、随侍海公上师回忆录

  倪居士鉴:

  来函及上师传稿均已收到,嘱托提供内容。余年老根性愚钝,本应详细回忆上师事迹,因上述情况只能略述一点,是否合适,尚希酌量处理,内中有些是我写给宋居士采纳在内,今稍有详尽处,词句由居士安排,有删改权,有些地方加上我们和我,这是要说明一种事,

  正传不必写进,如果要详细写,真是一笔难尽的。居士看如何采纳写进自行处理,有不懂处再可函告当即补述,能把上师事迹写好功德亦不思议事,尚希努力。余住农村,属于无暇之人,真是业障深重,只能借从前随上师弘法协助上师有毫毛之善,承此微功二世再来,此生休矣。目前一切尚安幸勿念。再请转知昌明师,今春正月初一寂度师来我处玩了几天,初八起身到武汉再朝九华山等处,说明回山后给我来信,直到今天未来信,我并托他带回人民币六十元,是昌明师等给我做路费到五台山的,因未到五台,所以退回原款,曾问过昌明师亦未回答,想来对我不满,这也无法,我因受过严重打击,不敢轻易妄动,智敏师与我相同,严重的是两腿受残,想来他可能说过此等情况,居士如果有机会将我此事向他们谈谈,我并无甚要求,我仅仅是穿的俗服,未有公开大声念诵,当然仅仅心中忆念,默念上师三宝,简单念一点是不能解决离苦得乐的,不过未有虚消信施,因为是劳动所得,所以我也住得下来,若是受的信施,那肯定不会这样心安的,我这些话好象琐碎一些请愿谅吧,有机会再谈,原稿件如需要退还速来信,有地方还须补充也来信,本该早回信的,因为近来农村分田,比较忙,别不多叙。

  此颂

  法喜

  一九八一年十月四日龚良应照通手

  我主要是从廿五年说起,因我是廿五才亲近上师以前是听说的。前面一页看你采纳或者不要。后面有些都未尽写。如来回路上,凡遇有寺庙都去供灯、上哈达、兴供养。在路上打开悎寤盒,外面写的是喇嘛的头发,一打开是舍利子飞起来,我们抢,上师像小孩用手摸按著不准抢,后来一人两粒,师云好好生信心,明明是头发变成了舍利。诸如此类,并不叫乱

  说。写得草草不堪,同时,再加上近来眼力不及以前那样,请慢慢地看,想吧。

  上师首次进藏曾带去一汉文藏经,以作参考,康萨仁波钦嘱云先把藏文学通后再说,经书存放在哲邦寺扎昌楼上,我们同上师进藏曾往观看,依然在彼,这说明上师对于学法之心、宏扬佛法沟通汉藏文化之心可知矣。

  上师在印度(菩提道场)朝圣磕大头发愿宏扬佛法利益众生。身染疾仍坚持礼拜,在似梦非梦中,见一老年人,体非一般人比,上师敬礼老人,问欲何事,师云要宏扬佛法利益众生,老人云,汝撞钟,我就来。既而清醒,顿觉身心轻安病愈。此是上师对个别弟子所示,并嘱不得随便对人就说,以涉及比丘戒条,不知还有谁知道此事。可否加入传中请决定。侍僧名佛金,不是佛性,曾到过近慈寺一次,叫佛金喇嘛。谈到上海方面,上师以普通僧相,到上海海潮寺挂单,知客不认识便送入上客堂普通僧人挂单住处,后海潮寺住持知道后,立即到上客堂迎请至方丈,并送上师一根手棍留作记念,后到五台山闭关译集经论。

  廿五年春在上海讲经收聚徒众修密法,我在福建鼓山法界学社毕业

  后,朝普陀天台等山,赶赴上师未赶到,(四月间)自己个人到五台亲近上师作后安居,证明上师闭关与茅蓬讲经当方丈是分开的。当方丈是廿五年春季,闭关可能廿四年至廿五春天,可问茅蓬净如法师一下,二十五年净如法师在广济茅蓬当知客,是我在福建法界学社的同学。二十五年上师茅蓬安居讲三学,四众云集,禅宗僧人早晚上殿,参禅,上师领弟子四十余人法堂修大威德,是年秋请匠人造双身大威德铜像一尊高约四尺,在这中间,译现证庄严论之七十义,跟随菩萨顶(寺名)扎萨喇嘛随学随译,兼学别的密法(此时未有开办五字真言课)。凡随上师的不管比丘沙弥都念大威德,冬天像造好请扎萨装藏,兼修加行烧护摩,装藏开光完成随即请扎萨灌顶,当中开示弟子要尊敬上师、本尊、三宝,多兴供养,因当时弟子一般不懂密法礼仪,开示引发弟子对喇嘛供养,本尊前兴供养,弟子都踊跃尽力供养上师三宝。是年终,因宗派关系,西藏法流与内地僧团不大吻合,略有矛盾,上师意要把宗大师法流宏通,非自己建一道场不可。便与扎萨喇嘛商议要把本尊像和随行弟子搬到善财洞,经得同意,过了春节将本尊像请到扎萨喇嘛后面善财洞,全寺僧人百余护送,甚是热闹,上师与每位僧人一元法币。廿六年山西太原海子边佛教会,请上师讲经,发起人,山西省主席赵戴文,佛教会长力空和尚,居士李晓峰等人。如是上师留极少数人在善财洞,其余都跟随到太原海子边听讲。

  上师开示弟子求法不易,时间尚早都要步行,衣物法器可牵一牲口驮,上师亦步行,沿途集中念经修法,并开示弟子凡是说法之所要威仪要防护他心,免生疑谤之咎。

  讲的经是菩提道次第三张表,听众愈听愈多,有些是工人和官干等,白天不闲,都在夜晚讲。皈依者众,内中有一天主教徒来皈依,上师讲到佛的三身,外道问上师云:佛的三身有些与上帝像似,上师一言否决,一直追问驳斥,直至彼哑口无言低头才止,上师云:你是天主教徒有你的教规,如何又来皈依佛教?彼云:法师讲得实在好,因此生了喜心,师云:那你舍外道皈依三宝。因彼地位相当高,一时不好答复,众居士劝他暂回以后再说。(当中细的不论)法会圆满,四众弟子难舍。先是准备讲完经弟子回五台修法,上师到成都筹备资金,或者找到适当的寺宇做道场,再把五台本尊像和弟子一齐到川。因为四众弟子不舍,请就在太原佛教会安居,一切生活在家弟子负责,李晓峰居士为主要负责人,(当时平民工厂的经理)在安居中一切依佛戒行事,受食持钵,安居期间讲生起次第,到七七事变尚未讲完,上师云:学法艰难,魔障众多,国事要紧,只好暂告一结束,修法息灾。所以生起次第后面有一段云:倭人侵华未能讲完几句。直到安居圆满战事未息,回五台已不能,师云:国家大事,非少数力量可能回转,必须办大法会,但目前机缘不成熟,一时办不到。师又云:大家先各找地方住,把通信地点交给我,我到了四川找到地方办道场,再给你们寄路费来四川,未得一定地方的人,以后知道我在川办道场,你写信来再与你们寄路费来。可知上师对佛法宏扬之心切,对弟子们的悲心之大,再不能有人可比了。弟子还是不舍,要等上师先走后,弟子才走,由此在师弟难分之际,李晓峰居士担任借路费,上师云:极好,我到了四川即还。这时弟子都纷纷要求到川。上师与少数几人先到汉口,佛教正信会准备讲经,因该会宿舍少,不能住多人,当有武昌三佛阁老和尚大鑫讲:上师讲经弟子都到三佛阁,因正是国难当头决定讲仁王护国。以上是廿六年。廿七年,众弟子由文殊院迁住近慈寺,悟道和尚接方丈,上师为寺主。春季到绵竹、德阳讲经,一部分弟子先回安居,一部分在德阳听讲赶后安居。在绵竹办法会中传授护摩仪轨。冬季请文殊院引礼帮忙传戒。二十八年春,不久众居士发起到重庆办法会。师先行到渝,(从略)日机侵扰——到法主寺办法会,当中讲生起次第,讲至铃杵间,师忽患痢疾,每日数十次,弟子劝师暂休息。上师云:国难当头,又讲无上密法是有魔障的。应当多多忏悔,恳求上师本尊三宝加持。如是坚持讲以至声音微弱,弟子等要求休息几日,师云:不超七日,法流不能中断。如是将椅子搬到厕所边,一方面乘凉,另一方面上厕所方便,不到四日稍好继续开讲,此乃师对法流永转,不惜自己的一切,可以无有比者。这当中传澄师代上师烧护摩,最后所有弟子都允许烧小护摩(即小坛矮座)。

  自恣后上师先行到重庆峨山等处回近慈道场,众弟子次年回成都传戒。内中有些经较神化从略,如上师走后夜有怪声叫唤,又有悲哀声等在大殿前后叫唤,是我亲耳所闻,是上师的悲愿之力感到鬼神不忍道场离开。传戒后正准备安居。慈亲法师由西藏回内地来参拜上师,并云承康萨仁波钦亲口说,要来汉地弘怯,上师闻之喜出望外。随即准备进藏迎请仁波钦,到农历五月初五日庆祝仁波钦生日,初六日进城住文殊院。初七西康省主席刘文辉派大汽车连人带物一齐运到雅安客栈。把物等交运输运到西康省,因山高难上,师坐花杆,弟子步行到康。旧社会盗匪遍野,到西康有两处是极难过之匪窝,晚间念经时,师云:多求护法保护。念毕我们出外散步,有一卫兵持名信片来问:是不是能海法师,我们说是,随即进屋参见上师,并说是刘主席的旅长姓吕,是信三宝的,因打仗头部中弹穿过未死,现是某处处长,给刘主席送物,有数十兵,路途耽误几天在此。吕处长亲来求见上师,偕同到西康,有几十支枪,我们在前上坡到中半坡,处长又派近身卫士提两支手枪来,云:前面有匪在抢劫,特来保护法师的(细节略)。到了西康省,住安觉寺,政府官员来朝,如张为炯刘恒如等。稍数日便开讲大威德、要钦等经。中间买茶叶,用皮包包茶叶都是居士帮办,约廿余日,后面有纸包、绸锻等物运到,西康的骡脚又雇好了,如无东西驮,一样要钱,由此,师命尽有的东西都驮走。先到甘孜,空牲口人骑,我们三人先将纸张茶叶等运到甘孜,待上师经讲完一同进藏,日子记不清了,上师到甘孜,将东西一齐驮上,我们步行就动身了,每天支藏蓬野宿。走到一山过夜,老鼠遍山,普超法师呼为宝鼠山,上师亦笑之,云是毗沙门的法宝,是夜倾盆大雨雷电交加,耳都快振聋了。山洪暴发,水从藏蓬地下过,人不能睡,只能蹲著,站不起来,藏蓬矮了,上师云:求法不易呀,要生难遭想,不要因为这点困难,便生退心,信心要更坚。行数日,过雀耳山,是难过的山,常有晕山闭气死亡危险。上师骑牲口前行过了山,

  骡帮也过去了,唯有我们几人在后面,便念经咒,有时又闲谈,与上师分隔半小时,师便命骡帮住宿,不能再走了,待我们几个徒弟来了再说,师便一手牵着牲口坐在一石头上,两眼望着我们来处,我们到了,师两眼都要落泪了,并云:身体未受伤吗,我们都说未有。师则笑语说话,这说明师的悲心,对弟子的慈爱至极,使我们都很感动。到德檐县,因急于西进,

  与范县长简单谈了几句就随骡走了。既到岗驮河(金沙江)尚早,当日过江,是西藏管区,在船村住扎喜旺都家,次日与藏边防官交涉,因东西多,我们不懂藏话各种原因,不准我们前走,骡即等了几天,也走了,运费未退,师云:求法之艰难,这不希奇。一方面命普超法师写信、发电,到内地政府和西藏政府交涉及康萨喇嘛,我们每日几次念诵,上师翻译经典,当已却甲完成,马哈嘎拉译成并叫我抄写,译吉祥天。两方政府都来电教放通行,东西无牲口驮,西藏派乌拉(即差的意思)送我们由走路改为骑马,沿途凡遇有庙必去供灯上哈达。到拉萨先经过嘎登寺山脚下,上师偕两人先上山朝嘎登寺(是宗大师肉身塔处)我们到德清(地名)住下,晚念经,因卧处光线差,师意不悦。先说拉萨永光法师知道,可能来德清帮忙,找到拉萨任何地方,因东西多,人不少,又听说康萨仁波钦不在拉萨,因此师感到了无处安东西,永光师未准备地方,次日上师偕融通师先途到拉萨找地方,既到拉萨,康萨仁波钦正在,上师喜出望外,康萨仁波钦派人来接我们直到拉萨,四大臣之一(于多)是年闰九月,把弟子分住哲邦寺甲勇康村。次年参加大招寺盛会,正月初一至廿日——上师随康公住

  瓦须村学法。有时到曲水,上师对康萨仁波钦每日三次礼拜(早、中、晚)礼拜时都是求喇嘛来汉弘法,喇嘛一笑点头云好,不久喇嘛身体不好,上师经常两眼湿润,再一细谈就哭云:众生无福气云云。大约三月,病稍愈,一位大拉罗团长家请喇嘛讲上师供仪轨,后举行时轮金刚大灌顶,上师是以侍者弟子身份做这做那,事后不久,喇嘛身体又染病较前重,加之近慈寺去电催上师回汉地,喇嘛云:你回汉地我就好了,在这当中印刷三父子集基本完成,上师不舍离喇嘛,就叫我照通一个人慢慢把经包装,用箱子装好用牛皮包,再用牛血牛粪黄泥合好后糊盖,以免路上雨水浸透腐烂,喇嘛将平生弘法的东西,如三衣、钵、束嘎、披羊裙子、靴子,法螺、佛像等等都传与上师。上师云:喇嘛把法完全传了。动身临走这天上师又到哲邦寺看仁波钦,直到驮子要走了,上师才来并又请一些经书,我有不顾耐烦之意,恩上师一笑说:我多亲近喇嘛一分钟都是福气,你不愿。这表明上师与喇嘛身心合一了。随一连长到岗抢上任之便一齐由北路走,走一天歇三天或更多时,走了约七天,才走到拉萨山后,如果由山后上山只要一天可到喇嘛处,上师请一识路人带路,带侍者同行由背山间路,再礼拜喇嘛,既到拉萨,喇嘛已回小庙(曲水)。次日上师回赶我们,我们近接,见师不悦两眼泪痕,始知喇嘛已回小庙,师云善知识难遇也。这说明师对善知识的真心、信心,谁能比也。又行几天普超法师染病,师甚急并云:我们这次任务重大,要把藏地佛法传到内地,众生是否有福气,叫特别多念经求护法广行法施,愍念众生苦。不雨日普超法师愈,师心甚喜。又行数日,上师打开悎寤,清理内一红纸包,写的是喇嘛的头发,打开是舍利,我们抢,上师欢喜并像小孩一样藏起,并云:对喇嘛好好生信心,唯不要对别人说。我们一人两粒。约行将三月,始到昌都,师先偕二藏人一汉人到甘孜曾旅长严枢处等我们。既到甘孜,感台观二老去世,便写了一封信云:普超,照通二师,我到甘孜得悉台观二和尚相继去世,我心悲痛。道场无人负责,故我归心急切,望二师在后将经书法物运回务须耐心,小心,功德无量。能海手。经书到了成都,上师派弟子迎招,每一招都上哈达一条,山门外铙钹、鼓等音乐迎接。上师对法宝的尊重可想而知了,是年腊月为了回避生日,叫我和侍者几人到宝光寺,宝光寺和尚又请讲长寿经。(无量寿经)

  次年二三月,讲生起次第并举行大灌顶共廿余日,大兴供养。卅二年在北京修造一尊大威德铜像,照北海塔内像造,迎到近慈寺隆重仪式迎接。上师甚感满意,即筹备装藏开光,几天几夜殿门千供,继造药师佛像、黄文殊像、五大金刚,装藏开光等盛胜况,不能详述。和平解放西藏军队进藏军干来问;师一一说明并建议一些事,军干甚满意。在建龙兴塔期间

  是否加入,并派那时法性上座清定法师到武汉设龙兴塔办事处,又到上海开办金刚道场。(绵竹)云雾寺是专为耆年比丘专修之所。迦陵新村道场有一单身大威德铜像,又塑造三父子像高七八尺,还有黄文殊、药师佛像,因政府需迦陵地处,又搬到真武山。这是我和仁定师奉上师命去装藏开的光,有无必要加入。

  如果有学问有时间再写像草稿这些都写不完。我看简单些。

  四、海公上师耆年思行实录

  海公上师耆年坚依文殊,归宿清凉,不顾年迈体弱,不畏山地奇寒,生活、饮食、医药诸条件众多困难,毅然於一九五三年冬,率亲信上座弟子一二十人登上冰雪铺地的五台山。

  初来山间,宗教办事处优待殷盛,时台山寺多僧少,空庙甚多。遂请于中心区诸大寺院选择驻锡。师环视诸寺,悉未受纳,独行至清凉桥吉祥律院,虽寺宇残陨,殿堂简陋,而位居中台之麓,山拗之中,中台峰脉屏护其后,分支东西,合拥围抱,林木葱郁,气宇蔚然,两侧山沟,净泉各一,溪水潺潺,景色清逸,尤且幽然独静,游人罕至。相传此院开山祖师(姓名待考),原系京陵宾华律派嫡裔,来山开辟道场,宏扬四分律宗,故称吉祥律院也。因与师志愿暗投,见已甚喜,决定择居焉。原寺仅能悟当家师一人,正愁难以维持,闻师大愿,重兴道场,遂诚意邀请,以寺转让,于是兴土木,饰殿堂,严佛像,修僧舍,不数月而规模初具,乃安能悟师于西侧独院,隆礼相待云。

  师住持律院后,当即恢复为十方丛林,历年於寺院周围植树造林,开垦原有田地,兼营牲畜,俾住僧生活有寄也。

  师数十年宏法,一贯主张三学应平等学修,而尤重须依次第。如建高楼,必先平整地层,深植桩基,三学亦复如是,欲求定慧成就,首应具足净戒也。爰发愿依据四分律制,如法传授大戒,并规定五年学戒十年不离依止,俾造就合格比丘,成立和合僧团,继承如来家业也。

  随行上山者,初仅上座若干人,嗣后四川近慈寺弟子闻讯来学者,络绎不绝,五四年,决定开期传戒,各地来寺求戒合格者,又二三十人,师则专心致力於撰著根本阿含集颂,是年冬,正式开座,著重授戒犍度,为正法久住,绍隆佛种故,先依律传上座七人为和尚,由新戒自意选择戒和尚,实行师弟法,分别教授。五五年春,第一期传戒,其后南北诸地前来求戒者,及近慈比丘上山学法者,连年不断,吉祥寺极盛时,僧众将近一百人,且以持律精严,学法勇猛,闻名全国云。

  师鉴于台山气候寒冷,饮食粗劣,而一般僧徒多属南方迁来,生活能否适应?道场能否持久巩固?是众所关注之问题,曾多次于座上宣说公案一则,略谓:师上山时,途见一人,背负一大竹篓,佝伛而行,盖北方人都用木制背架,竹篓则赫然南方物也,怪而问之:“背负何物?”答曰:“x树苗。”(四川产物)问曰:“台山奇寒,能养活否?”答谓:“不碍事,

  土蛋大,养得活。”语已匆匆攀登而去。更欲追而问之,则倏然不知所去。盖大士示现,借树苗以晓喻也。

  师大力宏传四分律,除令和尚为每期新戒比丘讲述戒学外,并躬自登座讲演辩识阿含,根本阿含集颂多次,最后一次敷演约在六三年冬至六四年春间,对照四分律藏原文,广为解说,指令弟子随座笔记,书成定名为《四分律讲记》,师详审批阅印可,并于卷未,以丹笔书以“可资传抄”等字样,惜遭林彪“四人帮”破坏,原稿未知毁存。

  师于座上提问,每逢弟子以“依辩识阿含”作答者,辄喜而赞叹之,又数数宣说:吾额鲁巴教派过去在藏地所以特盛者,皆由严持别解脱戒及如法羯摩故,盖此为正法久住之本,亦是有鉴于末世烦恼众生,有假借密乘特殊修法,纵恣贪欲,欺世坏法者故耳,此则与宗大师同一慧愿也。

  师于六○年后起,示导由戒入定,一日步入大殿,仰视世尊金颜良久,谓大众曰:“释迦佛(像)的眼睛,象下垂了些,这是显示修禅之相也。”初就舍利弗毗昙中取出禅定品,详为注释,开座讲说,教导依循身观,努力进修,离欲恶不善法,有寻有伺,离生喜乐,向初禅(见道)进军,为修行现阶段之目标,复详述修禅四相:津、液、遍、满。六三年(?)秋桥上稼务基本结束,然部分僧众在九龙岗劳动,任务一时未堪完成,以人数不齐,不能开座讲经,于是允桥上僧之请,每日傍晚于五观堂,领众修习三皈依观,出定后,随座开示修禅精密要义,连续约两月余,无有间歇,由侍者随座摘录,整理成册,惜亦遭毁,未见于世。

  师于引导戒定之际,对修慧学,亦循步诱进。初建道场时,曾数数称赞《文殊真实名经》,劝勉大众在道场规定念诵之外,抽闲日诵四座,极能开发速疾智。五六年左右(?)曾就《现证庄严论》狮子贤疏,阐演讲义一部油印二册(原名待查),并登座详释其义,此后渐转而宣扬根本乘经论。

  师于宏宣舍利弗毗昙禅定品时,数数赞叹阿毗达磨修法,谓是开发广大智慧之秘密法门,藏地学修此法者,虽兄弟互不相知。教以舍利弗尊者集升门论,为入门之要。又撰述《增台阿含学记》一部,于少数亲信弟子前赞叹劝学,尝对侍者自谦曰:“我写这部书,不知道写得对不对,故称《学记》。”继而目放异彩,满怀信心,劝勉而告曰:“我这部书,文殊菩萨为作证明。”书成,进而撰述《杂阿含学记》,并曾摘录其中一部分,付印开讲,惜书未半而遭迫害,实我辈后学根浅福薄,不堪承受如是甚深妙法耶?

  师於讲述阿含学记之余,尝于座上,对大众云:“阿含经义甚深甚深,我越学越高兴,所有密乘中秘密修法,阿含经里都藏的有。”

  一日,师于座上向众宣告曰:“人家间我们是什么宗派?我说我们的宗派,就叫大般若宗,我们是学般若的,以般若为宗、此示历年所讲,无不归宗于般若也。

  师于桥上,对密乘二次第修法,并未开座广讲,而近慈弟子,大多为学此法,而追随来山,敦请之余,乃述《大威德后颂》讲义,而讲演之。(时约在五九年)

  六四年春节期间,师在宣讲四分律藏时,曾於座上,面含微笑,双目放光注视侍者曰:“二天(将来)将为汝等讲《大威德生起次第略引》。”侍者会意,即向近慈寺永光法师处去函,请来《略引》数十部,然是年夏,师受令迁居善财洞,嗣后直至涅槃中间,无缘再为僧众大座讲经矣,唯幽居洞内,一心致力於撰述《杂阿含学记》云。

  师乃当代三学精严,悲智圆成,显密融通,十德具备之无上师宝,学行高超,内证幽秘,侍者早岁为白衣时,即蒙法教,后上清凉受具,亲受薰陶十余年,然资质愚钝,莫测高深,更以年迁岁逝,谆谆慈诲,颇多忘失,爰就忆及片段若干,录而志之,以供为师谱传者参考耳,倘有谬误不详之处,祈昔桥上诸上座同学,不吝予以指正补充,是所至祷也。

  侍者智敏于岁次巳未五月廿六日

  五、复信一封

  维泉居士丈室

  十九日手书收到,读悉四大轻安远怀藉慰。承询大德及有关教义,自己亦懂得很少,兹就见闻所及,略述梗概如下:

  一、关于海法师在拉萨学修情况,可以请问永光法师,由于海公进藏,我还在康定,我去藏时,海公又已回川宏法。根据我与海公同在康定时学经情况,觉得海法师是一位认真多闻勤修及努力宏法利生的上座,宜于受人信仰恭敬。

  二、近代西藏德高望重的大善知识,首推帕绷喀(亦称颇章喀)仁波伽,当时有句众所周知的藏语称号为交杰朗巴拟,译成汉语,就是“两位大皈依处”。广大佛教徒对于二位大德的景仰,也就可想而知。

  三、康萨仁波伽的显密传承,必然是从释迦如夹依次授受。海法师既从康萨仁波伽学法,当然是师资关系。

  四、格鲁宗(黄教)的教理方面,从显教说,虽大小乘都学,然其主要,是注重对大般若经,现证庄严论,菩提道灯论及菩提道次第等经论而学修。

  五、现证庄严论是弥勒菩萨依据大般若经而造的,它的见解,当然是中观见。

  六、关于格鲁宗的修持方面,从显教说,就是修出离心、菩提心、中观见及三学、六度、四摄等;从真言乘说,则提事续、行续、瑜伽续、无上瑜伽续,都可以从金刚上师受灌顶后如法作闻思修。

  七、海法师是否曾从康萨仁波伽学因明等五论,须问永光法师。

  八、另有关于现证庄严论的两个问题中,(一)康萨仁波伽嘱海公请二部参考书的名目,我不知道,因为那时我还没有到拉萨。此事也可请问永光法师。(二)现证庄严论既是弥勒菩萨依据大般若经而造,当然是中观见,但依唯识宗义作注解也是有的。至于康萨仁波伽为海公讲现证庄严论时是依何派传承,我不知道,也未听人谈及此事。至于海公学现证庄

  严论的成就如何,也未听说,但获益甚大是可以比知的。

  九、康萨仁波伽对于宏法利生和精进修持是二者并行的。他老人家晚年从哲崩寺移住拉萨附近一个小兰若中掩关静修直至圆寂。其他长住深山专修之大德亦不乏人,例如,西康炉霍县有一位大德,青年时入藏,在哲崩寺按步就班学习显教五论,考得第一等第一名格西后,又入密宗院学习真言乘数年,后又至拉萨附近一山洞中静修,生活简朴。颇章喀仁波伽在阿兰若讲经时,他与我都参加了法会。后来,我曾到山洞中去礼谒这位大善知识。

  十、宁玛(红教)、噶菊(白教)、噶当、格鲁(黄教)等宗之间都看法缘关系。各宗之中很多广学深修的,亦有不大注重学习或者疏于修持,这是难免的。不能笼统地说,何宗注重修持,何宗不注重修持。因为各宗教导都注重修持的,不注重修持只是一些人的作风。由于学习是为知道修持,欲修持就要好好学习。有学无修,等于“说食数宝”,只修不学,难免盲修瞎练,语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嘉言,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于红教之优缺点究竟何在?大圆满与生圆二次第之关系如何,我未学红教典籍,无法答复。

  十一、“生灭灭已,寂灭现前”者,可能是惑、业、苦等断尽,即证涅槃之义、“生灭之中,有不生灭”者,谓生灭法中,有不生灭法性,此处“法性”、是指自性空义,无自性义。经云:“色即是空”,就是说:有为色法,是自性空的,也就是无自性义。简言云:色是无自性的。若谓色等法既有生灭,云何又无自性?答曰:色等法生灭,皆由缘起,缘具则生,缘尽则灭。若有自性,则色等法可以不待因缘,自然生起。实际不然,色等法须待四大等缘而有,故无自性。若谓既有不生灭者,云何而无自性?答曰:不生灭法,亦是待缘而起,不是自然而有,故无自性。例如,三乘涅槃等不生灭法皆由修习戒定慧三学之道而证得,若有自性,则不待修无漏道而证涅槃,实则不然,故无自性。由于水平所限,上面所谈,如有错误,即请示知,以便改正为荷。此复敬颂

  道安

  观空谨复

  十一月二十五日

  六、关于成都近慈寺和云悟寺的关系简介

  一、近慈寺的创始:该寺的金刚道场,系能海老法师于廿六年所创立,地处成都南外石羊场。近慈寺开建密宗道场,密宗是汉地十大宗派之一,是趣入成佛之道最高、最有次第、最稳速的一种特殊的法要。显密在佛法之中,也是一体不二的。如人之五官与内部的五藏相属不二一样。比如有人敬你一杯水,必须你亲口尝试方知其味。故修密必经师传授,得其

  可靠的途径也。能海老法师,在佛教界中是德高望重的一位高僧。他对佛法的理解是有一定实学的。金刚道场修持的家风是依戒、定、慧三学为纲领,划分为四个组成部分:1、学事堂,2、学戒堂,3、加行堂,4、金刚院。金刚院的地位必须对三学理论方面,有所心得,方可升入金刚院也。

  二、与云悟寺的关系,因能海老法师,于卅二年回到绵竹到了该寺,在此安居。其安居二字是佛教界中,规戒制度制定的,对比丘僧修道是有一定重要因素的,凡寺庙僧团以及四邻比丘都要集中参加安居。因此能海老法师在云悟寺始建住山茅蓬。特为金刚院上座师,住山专修而设。也是为了专修成就之故。如大学毕业生,进入化验室,更加深造的意义。住

  茅蓬是为了更进一步加深修养,达到悟入佛果的境地,继承如来的宗风。老法师并指定我们住山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的期限,否则不准下山。因此他老人家树立了这一威望,标帜著信徒们的渴仰。由此他老人家的声誉引起了汉藏各地僧人的注目和重视。

  三、云悟寺开建的历史。该寺地处绵竹西山,其山屹立,直插云霄。常年紫雾围绕,因名云悟山也,山顶至山下各有一寺庙。最高者为“云悟寺”,仅靠下侧“上寺”(即上紫微),中则有“中寺”(即中紫微),下则有“下寺”(即下紫微)。山顶原有一茅庵子,为开山祖师修道场所,山顶有龙竹子,其竹能开花结籽。老僧采而食之,能资身养道,并可用此竹结芦而居。苦苦修练数十年后,得道下山创建云悟寺,故被称为云居祖师。该寺所传为宋末年间所修,这千年历史,后因年长时久,庙宇衰败,至清代嘉庆年间,有文霞老和尚重修、重建,其庙前有护法殿,中有云悟祖师殿,后有大雄宝殿,圣象庄严、气势雄伟。经能海老法师重修辉煌,后因十年浩劫,被“四人帮”一伙将该寺部分殿宇破坏,至今尚存护法殿三间,碑石绵绵,由于年长月久,字迹不明,刻有嘉庆文霞老和尚字迹,有关重修庙宇语言。实为西山佛法圣地之一也。卅二年能海老法师住云悟寺古迹,寺后有老虎墙,鹿池宇,为鹿游戏之地,寺左有龙方石,棋盘石,相传有一僧人在此石下棋,寺右有寺佛宕,望乡石,磨刀石等名胜古迹。僧兴法于卅二年来寺,日落西山时,常闻有虎豹之声,当时有邻近老人传说(今)至窝窝店处均属森林树山,无有人烟之处。后来经久开发,出现有汉旺老庙,今故有汉旺场之标也。

  僧兴法  简介

  一九八六年六月九日

  七、一言之下、茅塞顿开

  为纪念能海法师圆寂二十周年而作

  一九二九年我十五岁,进北京拈花寺佛教学校求学,开始还按时上课,后来寺主请了位教师专教敲打唱念,学生们就没有心求学了。唱念学会之后,就为寺主应酬佛事,每天忙于奔波在北京四九城,慢慢名声传开,有时还到天津,可怜这一群年幼无知的“小和尚”。哪里经得起这样引诱,就被名闻利养所迷惑,以为当“和尚”也不过如此,给人家念念经,放

  放焰口,这就是“和尚”,到了一九三二年正式受了戒,也不知合法不合法,只知学规矩,烧香疤、披上袈裟,认为受戒就是真正的“和尚”了。

  一九三五年秋听说有一位从西藏回来的能海法师在华北居士林讲经,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般热气,冲破当时那种闭关自守的禁锢,每天步行往返于北城到西城的路上,风雨无阻,不知疲倦。每次我都是在未开讲之前到场,总是听到法师寮里传出经声和钤声,知道法师在念经,一股钦敬之心油然而生。正当法师升座开讲,从来也没有听过法师自称名字,使人了解到人的名字只不过是假名而已。第一次听到宗喀巴大师,菩提道次第,听得入神,越听越爱听,有一次听到法师引用古人的那句话:“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不觉毛骨悚然,始知和尚是要修行的,不修如何能度此身,修行先要明理,道理不明如何能

  修。于是打听到宁波观宗寺有教理可学,因此从来也没有出过远门的我,开始走上了求教学习的新征途,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不听能海法师讲经,也不会有现在的我。跟我差不多同年龄的同学到现在一个也没有了。他们不听经不求学,只知赶经忏,作佛事,当一辈子哑巴、糊里糊涂的还以为会念经就是“和尚”,什么也没有得到,得到的是一身业障。袈裟角下失却人身,真是太冤枉了。

  我真是衷心感谢能海法师流给我的法乳之恩,哺育我成长,使我走上了复活法身慧命之路。一言之下,使我茅塞顿开,这虽说是宿世有善根,但没有这一言的助缘,茅塞的盖子它自己不会打开,时节因缘是不可缺少的,因缘时至,就能冲破种种阻碍。当时我住在拈花寺那种保守势力很牢固,没有一点毅力是难以冲出的,其次是当时的北京人要出北京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要请示师长,还要说服家长,如果没有一点决心,也是难以通过的,这虽是小事,小事通不过,就成为绊脚石,然而,这毅力和决心从何而来,是在一言之下,茅塞顿开迸发出来的。一言虽少,千金难买,机教相扣,受用无穷,近来深知能海法师在十年动乱期间,功成坐脱,来去自如,更增加了我加功用行的自信心,争取在这有生之年,要以能海法师为榜样,尽此一生,度脱此身。

  清源  一九八六年七月

  58

  八、海公上师德尘亲闻录

  序言  善知识者,乃一切善法之源。

  《华严经》云:“善男子,若欲成就一切智智,应决定求真善知识。”又《法句经》云:“善知识者是汝如来,破汝等烦恼至涅槃故。”人生难得,佛法难闻,闻佛法而遇善知识者,是最难最难的。如何观察善知识的德相呢?龙树菩萨《宝鬘论》云:“善知识德相,略说应了知,知足具悲戒,有断烦恼慧。”甲操杰大师《释》曰:“少欲知足,不希利养恭敬故;具足大悲心;具足戒律;有断弟子烦恼的智慧。”具此四种功德,可谓真正的善知识。弟子从一九四二年到一九五六年,依止上师听闻教法十有余年,观师之功德:依佛圣教,如说而行,悲心摄众,方便利生,乃真善知识也。

  一、悲心摄受僧众,方便引导众生

  自己持戒修行,固然可贵,但更可贵的是能够依戒摄受僧团,如法羯磨,方便善巧引导弟子趣入解脱圣道。近慈道场,生活艰苦,条件困难,能摄受沙弥比丘二百余人,建立三学道场,以戒为师,显密双修,大小乘兼学并用的僧团,实乃师之悲德所成就。来自十方的僧众,有耆旧老僧,亦有年少沙弥,年龄差距大,根性亦不齐;有初信佛法者,亦有久学他宗者,有大学教授,亦有小学文化或略识字的僧人,文化程度差距悬殊,各自经历也不同。师能引导如此复杂的众生次第趋向解脱圣道者,乃师方便善巧之慧德。为了培养僧众,依照修学次第的需要,上师在近慈寺创设了学事堂、沙弥堂、学戒堂、加行堂、金刚院,组织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修学系统,有计划,有步骤地引导学人由凡入圣成就解脱大业,实是创建了造就僧才的僧伽大学。

  (一)学事堂接待外来客僧,不管信何宗派一律尊重,上殿听讲,听其自便,去留自由,不予勉强。我在学事堂时,有几位禅僧住半年有余,每次见师,师总是欢喜称赞。师常说:不管信哪一宗都是佛的教法,都能得受用,如果要他不信,就会坏他信心,有害无益。有自愿要求住近慈者,亦不拒绝,但要背诵三学,经考试后乃能进入学戒堂。但亦有不能背诵三学的老年僧人,又自愿住近慈者,上殿听讲,安居诵戒,亦不拒绝。若被摈,误假和请假不回的僧人,按近慈规矩是不准回寺住的,但师悲心广大,不舍众生,若愿来听讲学法,安居诵戒者,亦住学事堂。

  (二)沙弥堂接受不到受比丘戒年龄的沙弥,主要念诵《五字真言》等一般仪轨,学习文化,背诵《俱舍论》、《现证庄严论》和《中论》等论著的颂文,学习沙弥戒,及沙弥所应学习的一切课程。

  (三)学戒堂主要是五年学戒,十年不离依止,广读六十卷《四分律藏》(近慈有刻本),几乎人手一部;念诵《五字真言》等仪轨,学习戒定慧三学,作些寺务劳动,以修福慧。

  (四)加行堂念诵观修《大威德仪轨》等,作些执事工作,积集加行资粮,以备入金刚院专修。

  (五)金刚院可以专修坐静,愿住山者可到绵竹云雾上寺住茅蓬。条件具备而又愿出外弘法建寺、接引众生者,师亦听许。师对不同程度的僧人居士,有不同的教化方便,对初信佛的居士和学事堂的僧人,特别慈爱方便摄受,对久信佛法信心坚定的老居士和僧尼要求很严,对金刚院的比丘就更加严格,稍有与戒不和之处,必加严斥。如一九四九年师在峨嵋

  山安居,为普贤菩萨装藏开光后,先回近慈,有二位金刚院上座后回,因乘某官夫人的专车同回成都,师知后给予严厉训斥,让一位上座到云雾寺自修,不准出山,另一位留寺,并取消了他们当年传戒应酬师承的资格。师常说:对初学佛法,不知法义,信根未坚固的人,若要求过严,必坏他信心,而信心坚定,又能接受严教者,不严则不能使其断烦恼。对个别

  僧人,特别慈悲,似若迁就,当时有些不解,后来我研究《四百论》时方知师意。论中有云:“如母于病儿,特别觉疼爱,如是诸菩萨,特意愍恶者。”师常说:“主要是治烦恼病,不是真对其人,如治狂病。”可见师之悲心不舍众生。对老年比丘、病比丘和沙弥就特别慈爱,师说:“僧团有困难首先要照顾老比丘、病比丘和沙弥。”老病比丘不仅给予休息,上殿过堂听讲都听其自便,还要特殊照顾。对待沙弥,更加慈爱,学事堂、学戒堂和加行堂都是睡广单,住宿简陋,独沙弥睡单床,住地板房。师有时到沙弥堂,同大小沙弥围坐一起,给讲故事,问长问短,沙弥也毫无拘束。居士送师的点心等食物,师从不自用,除送老比丘一些,全部送沙弥堂分散给沙弥。沙弥有病,只要师来沙弥堂各宿舍走一趟,不过几天,沙弥的病就会痊愈,所以沙弥称师为“大威德”。凡逢年过节,师在宗大师殿接受沙弥礼拜,散些点心水果等食物,同沙弥欢聚一堂,谈说自如。比丘可没有这种待遇。一次师到德阳讲经,我带几个沙弥随师听讲,稍有空闲,就把沙弥叫去,讲些故事法义,一字一句地给讲《现证庄严论颂》。因此,沙弥总是盼望随师外出讲经。沙弥有错而找管堂师,我做管堂师时,曾受过两次训斥,一是一九四四年近慈传戒依丛林传戒规矩,每传一堂戒和尚都要率大众向引礼师道喜,因沙弥威仪不齐,师把管堂师叫去严厉训斥。师说:“把几十个沙弥交给你们,沙弥年幼不懂事,你们没有悲心把他们管教好,责任在于你们。”一九四六年云居寺传戒,师叫我带二十个大沙弥随往听讲和学习传戒礼仪。因沙弥洗衣服,使该寺住持发怒,师训斥我没有带好,要我马上把沙弥带回近慈寺。当时日已偏西,到宝光寺住也还有四五十里,背上行李如何能到呢?真是困难。出云居寺,大家一心念“五句赞”,走过一段小路,上了公路,正愁时,来了一辆空卡车,我招手,车停,向司机说明情况,他高兴地让我们上车,把我们带到新都,到宝光寺日尚未落,大家都说:“这是上师护法的加持。”近慈僧已成习惯,凡受到师的训斥,不仅不生气,而且感到高兴,旁边同学会赞叹:“你真有福气,得师加持。”

  二、尊重师承,依戒摄僧

  佛法慧命的传续在于师资。师常爱讲他曾受法益的善知识,从张克诚居士到康萨喇嘛。师对自己的亲教师贯一老和尚,五台扎桑喇嘛和教《毗卢仪轨》的老喇嘛承事供养,恭敬礼拜。近慈半月诵戒,师都要著衣持具去礼拜问讯,生活住处安排周密。师传戒讲经之前,先礼师长,然后升座说法,此乃佛教丛林“告座”常规。对那些曾给师应酬过师承的法师或老和尚,师总是来迎去送,恭敬供养,礼拜问讯。师对弟子,财施法施,从不吝惜。师自己每日念经不缺,经常讲经不断,翻译集著,很少休息,还处理寺务接待尼众居士问法,及来访客人,晚上还要修观习定,为法为僧,精勤无畏。让老比丘收弟子,一则老有弟子侍候,二则有师负责教管,直至一九五五年五台选和尚分担教弟子,即是根据这一原则而来的。近慈

  女居士和尼众除听讲外,日西不准入寺,平时进寺中须二人以上,见师问法还要侍者二人在侧,会僧在客堂,不得入僧舍。除监院办事僧外,一切僧人不准擅自到居士家,这已成为四众弟子共同遵守的宗风。四众弟子都能自觉遵守佛制,互尊互敬,组成了上座爱护下座,下座尊敬上座,相互敬爱,六和相亲的僧团。晚间僧众多有修观的、背书的、经行持咒的和礼佛的,大家一心修学无懈,从未发生过不团结的事。师讲戒时反复讲说:“僧团依戒如法和合即是正法住世,僧团不合即是法灭的象征。”

  三、不扬己德损他益,悲心内蕴避世风

  《杂阿含》卷四七中有云:“佛告那提迦,莫以利我,我不求利,莫以称我,我不求称。”师从不扬己功德,道他人之短。有时讲到不正见解和有违佛制的事,总是泛指。听说成都有个居士办《佛化新闻》,说要刊登些上师弘法的功德事迹。师云:“能海有什么过失,尽管刊登,你认为是功德的概不准登。”抗战胜利后,成都居士组办了一个刊物,专门报道近慈寺

  和师弘法的业绩。我看过发刊词,后来被师制止了。师规定:凡近慈寺僧人出外住他寺庙,一律不得向人称扬师德,必须遵守他寺规矩,不得别众特殊,不准说别人过失。师常说:“哪有自己称颂自己的?别人怎么说,我们无法干涉,但绝不能自赞毁他。”讲比丘戒时常说:“戒是对自己的,不能用戒律去看别人的过失,修行有所证得也得隐藏,要有忍力,不能自露,否则就无功德,易堕五邪命。”近慈每年安居圆满,依佛所制有一月假期,称为“迦提月”,可以出外游行。但沙弥年幼不得单独外出。凡未回庙回家的沙弥,师即派管堂师分头带出游行。我每次带沙弥出去临行见师时,师总要对沙弥说:“不管到哪个寺庙,都要遵守规矩,要尊重比丘上座,不要别众特殊,多看别人的功德,不说他人过失,不宣扬近慈寺和自师之德。”一九四五年的迦提月我带十多个沙弥,经成都、灌县和青城山,回经崇庆县的上古寺,正遇师在此,见师念经放朵马都在寺外林中的一个亭中。师除问生活游行事外,还问走时所嘱一切是否做到,讲明这样作的功德利益。师特别尊重丛林规矩,别的寺庙请讲经,不另设密坛,所收供养除供僧外全部交给该寺,从不带回近慈。师常说:“寺庙丛林规矩乃祖师制定,经久则成一寺之宗风,若破坏他规,必损其寺,使他无章接引后学。按别解脱戒,一是重罪制戒,一是避免讥嫌,不损他人利益。”

  四、善巧施教,学修并重

  师在外讲经常有数千听众,深入浅出使各种根性不同的听众都能听懂,理解法义,欢喜敬仰生信。在本寺讲经则多偏重于法相教理,但亦能使听者各得其解,常有不少听众(包括僧众)自谓曰:“师知我心,是针对我的烦恼病说的。”对一般学者或大学生则主要偏重在理论,但亦能使听者信服。一九四九年从西藏回川的密悟格西在文殊院和近慈寺听师讲经后,称叹师曰:“法师若无深修实证,决无有如此善巧说法。”师特别重视法相和文学的学习,除自讲法相理论外,一九四四年还请遍能法师讲《俱舍论》,四八年隆果法师从西藏回来,译讲福称大师的《现观庄严论大疏》。译经院建立,学藏文法相,请扎桑喇嘛主持,隆果法师教《度惹》(初学辩论课本),沙弥由仁明师、仁修师教文学,慈亲法师教藏文,年轻比丘由李晓元居士教古文。还规定年轻比丘和沙弥读《俱舍》、《现观》等法相论著。五三年到五台山,师教我们四人住善财洞,依扎桑喇嘛学藏文法相教理。师特别提倡多闻,常用宗喀巴称“多闻比丘”,广律中佛称弟子为“多闻圣弟子”来鼓励大家要多闻。常说:“学法相要认真研究,但又不能被法相所束缚,重在观修运用,否则对大众讲经就会使人不懂睡大觉。”一九五五年师在五台讲《现证庄严论》时,师叫我讲一段文,我依法相谈了一阵,师日:“谁叫你讲这些,这在书上都说了,谁都能看,还要你说,是要你谈谈深处密意如何观修。”我才深知师意:学是为的观修,不是为学而学及学而不修的教诲。学戒也是为的观修,师集的《比丘戒广颂》,每条戒后都有“摄修心要”。一次大家讨论犯盗戒的罪相轻重,师说:“一根草也不能盗,占便宜的心都不应该有。”如教修行,如说而行,一切佛经无非教授教诫,是师一生教诫大众的根本意旨。

  五、爱国爱教,支持祖国统一

  爱国爱教乃佛所制,广律中有佛法王法不违的制定。师对三宝三学如爱眼珠,一切所行皆依佛制,稍有所违立即改之。如一九四六年在德阳云居寺传戒,师到金堂县看望老友,回来途中因滑竿断毁伤师一臂。师声声叹曰:“比丘探望在家老友,传比丘尼戒,传戒后又不能教诫弟子,有违佛制,护法不容!”因此,一九四八年提倡比丘尼二部僧中受戒,由隆莲法师为尼和尚。师积极拥护支持祖国统一,民族团结。西藏色拉寺堪布阿旺嘉措,因反对亲英派搞西藏独立,他弟弟被害,化装逃到汉地。四九年秋(可能是夏天)来近慈寺。师把阿旺安置在成都可靠的居士家,保护了阿旺。成都刚解放,党就把阿旺请出来,给予妥善安置照顾。成都解放不久,一天来了几位解放军,据师身边侍者说是西南军政部的,见师征求解放西藏问题。师给西康、西藏的朋友写了一些信,说明共产党保护宗教的政策,还提了不少建议,建议把在青海的班禅接到北京。过了不久,西南军政部来信,要师同进西藏。师同隆果法师一起亲到军政部,因师年老,即派隆果法师随军进藏(隆果弟弟邓明渊也这时进藏)。五一年四川土改,师写信回近慈寺,要大众遵纪守法,分土地要让农民,不要同农民争田,若近慈田不够种,可分出一些人到山上造林。(五○年初师就提出去些僧人在峨嵋慈圣庵和云雾寺造林)。

  六、清凉道场的创立

  师从不要有人住的寺庙,只接受别人愿交或无人住的破庙,师常说:“如象鸟一样,把巢给占了,它也不愿意,何况人。破庙修好了就是好庙,如果尽住好庙,破庙谁来修呢?”五三年春,我们到五台,五台宗教办事处请师在山下选座庙,怛师还是要住寒冷的清凉桥。这是一座多年失修的破庙,除几个窑洞能住人,其余都是牛场关牛的。经修整能住几十个人。当时中国佛教协会每月给五百元生活费,后来师提出三项计划可以自力更生,不花国家的钱。一是山上有几十亩地,可种土豆蔬菜;一是造林,每年春季造林,师都率大众植树,并砌碑以资鼓励,把造林作为长远计划;三是搞畜牧业,经集资建起拥有三十多头牛、驴、马的畜牧组,不久就产了十多个小牛犊,计划每年能产二十多头牛,即可生活自给。师的这一计划得到五台宗教事务处的大力支持,终于完成了三项计划,生活达到自给。为坚持学修不断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略述点滴,以怀师恩,策励自己,共勉同人。一九八六年,弟子任杰于北京。

  70

  九、复函三通

  (一)

  维泉同志:

  我病休在家,接读来函,得悉清法师,智敏师的情况,感到万分高兴,请代我敬礼二师。

  关于学习藏文“入手”问题,主要有三点:即多读(多拼音准确熟练)、多写(多练习抄写)、多记(多记单字名辞),这三点学的基础好,然后学点文法,再后校对藏汉经论等。要做到这些,必须下一番苦功。最主要的是有拼音准确又懂得一些教义的人,进行教导。你在今年春来信要我抄藏文心经,可是,在接信后几天,正遇藏文经典全部搬迁法源寺,刚搬

  完管理藏文经的人就骨折,直到九月才愈,当藏文经典整理归架,已到十月,因此无底本抄写,一直拖到现在,请你原谅!现在告诉你个好消息,即应藏地广大佛教徒的需要,赵朴老在十月份就提出要选印出版一套藏文念诵集,经过多方面的准备,已请班禅审定,共有十六种,十二月一日在佛协开的在京佛协常务理事和理事会上,已得到全体在会人员的同意,现正在积极筹划印行。还有,班禅提出要印五堂佛像,也得到在会理事的同意,现正在绘画中。以上二件大事决定明出版流通。

  关于“清净道论”,译者在去今两年经过详细修改,近日病重还在审阅,佛协计划今年出版印行。

  至于藏汉辞典,过去出过一些,新旧名辞都有,四川现在还出了一部最大的藏汉辞典,售价约三十元,至今我也没有买到。不过以前的藏汉辞典多在解字和解一些名辞,关于佛教法相专门名辞的藏汉辞典,还没有过,为了这个问题,两年前我对了七十余卷藏汉论著,积累了不少法相名辞,其后就没有时间继续往下搞了。这次在京佛协常务理事和理事会,也有理事提出要编藏汉法相辞典,是否要编,如何编等问题并没有决定。

  关于上师学习“现观庄严论”问题,一九四三年我到近慈寺,见到上师初开办近慈寺时讲“现观庄严论”的一些附讲和科表,我们曾几次清点整理,但都不全,因此上师的这些手稿也就消失不传了。照通师说在五台山随扎萨喇嘛,随学随译,合乎实际。至于上师在打箭炉或在拉萨学现观的问题,我不清楚。这个问题最好请示永光法师,因为他跟随上师多年,

  他较清楚。至于“义疏”后有“拉萨大德恩师康萨仁波卿教授”问题,不一定就是康萨喇嘛专讲现观的问题,但仁波卿的教授也不能离开现观教授,因为现观是宗大师给弟子规定的主课,学格西的要学八年。上师在“义疏”后记无上恩师的教授,表示对无上恩师敬礼或感谢恩师的教授,这在翻译或写论文的前后都可以这样称赞的。所以在宗大师的弟子的一些论文前总是要有敬大师的赞偈,后多有敬谢大师的教导之恩而作回向发愿的。关于翻译“义疏”时间问题,我不大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说明:上师在近慈寺讲经念诵等事是非常忙的,不可能挤出时间翻译,也没听说翻译“义疏”,因此,“义疏”可能在解放后翻的。

  关于广行派与深观派问题。所谓广行是指菩萨广大行,深观是指甚深中观正见,即龙树,提婆,佛护,月称的甚深中观见。显示般若经菩萨广大行这方面,即称广大行,显示般若经甚深空性见这方面,即甚深见。“现观庄严论”这两方面都具足,菩萨修广大菩萨行,不管修何法,必须有甚深空性慧所摄持,也就是甚深空性慧是贯串着一切菩萨行法,所以甚深

  与广行既是两个方面,也是统一在菩萨行中。至于“义疏”的皈敬颂,有世亲广行派,及圣者陇补之流派,这可能是现观承传,苦我手中无书查对,故不作解。圣者解脱军,他注解般若经现观,宗大师非常重视。现观庄严论在印度有用唯识见解释的,有用中观见解释的。师子贤所著的现观庄严论义疏,他虽是“自续派”的中观师,但经宗大师的抉择,在现观解释

  中,比较好些,所以多依师子贤的“义疏”为基础。现观庄严论是解释般若经的,也是般若经的纲要科表,所以宗大师非常重视现观的学习,并有精辟的注解。

  关于上师是否得蒙康公赞许印可已获中观正见问题,我无回答。我认为作弟子的不应该提出这个无法解答的疑问。上师是具足大悲大愿,广学多闻智慧甚广的善知识。我听上师多年讲经还没有发现上师有唯识以及中观自续派的实有观念,我深信上师从依跑马山隆巴格西,南无寺老格西,西藏康萨仁波卿,五台依扎萨上师,所听的教授都是宗喀巴大师一脉相传的教授教诫。宗大师在《辩了不了义论》、《入中论善显密义疏》、《菩提道次第广论》止观中,以及其他著作中,都对中观自续派和唯识见的实有见,作了详细精辟的批判解释,坚持龙树,提婆,佛护,月称的中观正见。如果学习宗喀巴大师的教,还带有唯识自续派的实有见,不懂龙树——月称中观正见,我可以说还不懂得宗大师教法的殊胜作用。以上我谈的这些问题,是否正确,谨供参考。

  另外,夏天你父亲来信要我给转寄香港邮来的书,到现在还没有人寄来过,如有所寄决定转邮。“四百论”若抄完,请将原本寄来。春天你带来的“宝鬘论释”已收到,勿念!

  另外,上师供仪轨我这里没有,五台山成都可能有,可向隆莲法师要。上师传记,隆莲法师写过略传,交山西省文史单传,我看过,很好,你们可去要一份作参考,最好作到统一,不能彼此出入。写上师传要多方请教老一辈的与上师有关的知道上师生平的人,入藏学法多问永光法师,最好到成都去详细调查,问一些老居士等,重要的是多请教隆莲法师。敬祝

  法乐

  八一、十二、廿七、任杰

  (二)

  维泉同志:

  读你所写《能海法师传略》深受感动,其中所述皆是事实,详细阅读,如亲见上师。上师之功德非纸笔能述,谈莫能穷,所写之德乃弟子眼见耳闻之事,其有甚深修证秘密德行,则非我等弟子所能领悟。

  关于上师译经之部数,必须查证落实方可写入,不宜草率。上师在五台山只译《现观庄严论》,从未译七十义。四三年余到近慈听说上师由藏回川讲《现观庄严论》,亦见一些附讲、表格,但经多年亦未收全。五三年在上海讲《现观》,五五年在五台讲《现观》,乃余亲临座下所闻之事。

  关于《宝相赞》、《五字真言》、《比丘日诵》、《定道资粮》、《菩萨戒集颂》等,乃上师集,便于学习。《菩提道次第科颂》乃依广论节译。如此等等必须寻清。是否将上师译、集、著作编成目录,附于传后。

  关于近慈寺之家风,是戒定慧学修并重显密圆融,先显而后入密的原则。学是为修的原则。五年学戒,十年不离依止,从学戒堂起人人必须背诵戒本,半月诵戒抽三人,一人背诵。学事堂外来僧人,来去自由,要求住下者,必须考背三学,即《戒本》、《定道资粮》和《菩提道次第》三本书,方能入学戒堂。外来客僧住学事堂,不分宗派一律平等相待,决不劝他学密及听讲,听讲取其自愿。余依止上师十余年,或讲经或闲谈,从未听上师指他人之过,总是赞他之德,亦未听说别宗之非,扬自宗之长,总是平等对一切宗派及各派之人。上师经常说,不许在外讲他功德,居士们约办刊,上师制止,从不准弟子在刊物上写他之功德。近慈寺生活艰苦,规矩严格,过午不食,念诵、听讲、读书、事务以及劳动等,大家总是争先恐后,踊跃参加,严守规矩。从未听人告苦。女居士或比丘尼日西不许入寺,要入寺见上师或其他师,必须二人方可会见,会见时师身边还要侍者在旁。会其他师,女居士或比丘尼不入房,其师必出门外会见,谈话不得过长,送物不得手接。不管地位多高之居士,一律与僧众同食,不另作菜饭招待等等。此乃近慈四众共守之家风,已成自然矣。沙弥、青年比丘要背熟《现观庄严论颂》、《俱舍论颂》、《中论颂》,依宗大师教导,提倡学五部论,广学多闻。师在四五年讲《因明入正理论》,深入浅出,生动感人,易懂。绵竹云雾寺,峨嵋慈圣庵,乃坐静之点。上师弘法意在武汉,武汉接建莲溪寺,抗日战争时上师经武汉,留普堃和尚住持(普堃在四九年来近慈寺,传戒应酬教授师。)解放后,在五台时上师又请道悟老和尚去莲溪寺住守,至七九年道悟老和尚圆寂止。

  上师接引众生之方便善巧及慈悲教化,对初来依止者,总是宽以待他,方便教化,对加行堂上座严,对金刚院上座特严。上师常说金刚院上座,经得起严格考验。上师常说僧团生活困难时,首先照顾病、老、小,此是佛制,如说而行,居士供师之食物等,总是送沙弥堂给沙弥,及送病比丘及年老比丘,或送大厨房供众,自己却常过堂与僧众同食,从不特殊。有特别事或生病,单作点饮食,也是很普通,如大威德装藏,师终日念经未离座,侍者送来午食,原是白菜粉丝、汤菜,至今余还铭在心,可见上师生活简朴,少欲知足。

  关于上师出家前的生平可从略,有些不必要的可写可不写的,就不要写,如在北平张家口事,出家时安排家庭事亦可从略,解放后上师的儿子事可删去,因他是假的,师从未认。

  关于上师神通等事,可写得隐一点,不要大宣扬,因观师之德,不在神通,而在于身教言教,遵循佛制,说明师之戒律清净,精进求法,不惜身命,悲心利人,方便善巧,能引导弟子走向正见涅槃大道。龙树《中观宝鬘论》云:善知识德相,略摄应了知,知足具悲戒,有断烦恼慧。即:一、少欲知足,不希求利养恭敬;二、具足大悲心;三、具足戒律;四、有断弟子烦恼的智慧。具此四德堪称善知识,余观上师全具此四德。文中提到华西大学程芝轩,后出家名能观法师,台源法师是北京柏林寺的,上师到北京即依止上师,为上师之得力助手,故到近慈,传座于他传戒。

  关于上师对师长的恭敬供养,是依《事师五十颂》及西藏的依止法,在对上师有恩之师,师总是恭敬礼拜,在近慈如对自己的戒和尚贯一老和尚,扎萨喇嘛,以及蒙古喇嘛(教毗卢仪轨的),上师经常去礼拜,并亲自承侍供养。对待弟子完全符合佛制,若读过广律及四阿含经,就可看到佛对弟子的悲心教导,读过这些经律,观佛的悲心,回转来再看看上师对弟子的悲心引导,对善知识的功德,就体会得深刻了。

  关于上师爱国爱教的事迹,都是事实。五台种树,上师是亲自参加指导,并树有碑。重视劳动、生活自给、种树绿化等,乃上师之爱国表现。

  总之,全篇文字须要细细考虑,以精简扼要,能删的,尽量删去,不宜过长。隆莲法师写过上师传略,可作参考。

  龙藏是在北京请的,到成都时僧俗四众隆重迎接,迎回近慈寺,安排僧众在藏经楼日夜轮流不息念完全部藏经。大威德像也是北京造的,像回成都,上师率弟子数百人迎至南门,并亲自扶杠抬像到近慈寺。上师亲临北京迎接龙藏、大威德像、扎桑喇嘛到成都近慈寺的。

  以上是我亲眼所见,或亲耳所闻的,写给你请你酌情修改以作参考。

  关于你需要的藏文书,按你学习所须,已购二册寄上,一本是学拼音的,一本是藏文文法,祝你学习成功。

  顺颂近佳

  任杰    八四、一、五、

  维泉同志:

  《忆海公上师》一文初稿写好寄上,惟感文粗,长冗杂乱,请仁者酌情删定。文中引文“师常说”乃多次听师讲说,以记其义,并非原话,故未打引号,打引号的文,乃记忆清楚的话,有些括弧中的注文,只表听有所据,并非无稽,你知道后印发时宜删去。有些事僧中普遍传闻,但各自所记可能有所出入,因此,我建议:弟子的回忆录要加对照一下,有些事不要出入过大,但也不可能求一致,因各自见闻有所不同。师菩萨境界,非我辈能测,述其点滴,一是策励自己修行,二是互相共勉。

  在你写的《上师传》中已说的我即从略或未写,如在上海你们较清楚,故我未写。我认为:记与回忆录有所不同,回忆录可以就见闻事写,但务必求实,不打妄语,文可长可短听其自然,以生动事例显师之德。传宜从略,记大事,述功德,关于社会关系,在家历史,文宜精简,如刘湘等官员可写可不写,但最好不写,因当建近慈寺时,刘湘已到抗战前线,武

  汉沦陷时即逝世,近慈经费靠成都居士。师从不攀援官员,来近慈听讲学法官员虽有,但都是怀着深厚信心,作居士看待,从不特殊。

  《上师传》我细读两遍,觉得太长,应删一些。今将《上师传》寄上,有些事我批注在上面,也可酌情修订。

  上师功德,在三学集中全能体现,师是说修一致的。师学识渊博,若能多读佛经戒经以及宗大师的著作,龙树提婆的教诫,再观师德,就更认识深刻些,师的学修都是依佛菩萨及诸大善知识的教诫而行的。

  关于成都方面,据我所知,现有老知客师普容,老侍者师仁永,加行常证明师和贞意师,他们对上师的功德知道较多,事也了解不少,不过他们能说,写作可能困难(除普容师),若托成都佛协派人采访录音整理,我看是可以的。五台老一点的有:成佛师,寂度师和慧海等,是否要他们多写些。从各方面的回忆录能将上师建立僧团、依佛戒法、如法修行,突出

  出来,以利后学,这是非常重要的。关于神通事可以不要,因戒经中佛制止过的,上师讲戒一再制止不许谈。今将刘明渊忆上师的遗作,寄上,可摘录用,这是为全国政协写的,语气稍作修改或摘要,完全可用。

  顺颂

  安乐

  一九八六、七、廿八、  任杰

  十、忆能海法师

  能海法师(一八八六——一九六七)是我国当代著名高僧。俗姓龚、名学光,字辑熙,四川绵竹县人。幼父母双亡,随姊生活成长,读书。十四学商,二十从戎,官至团长。二十五岁被调入袁世凯将军府。有职无权,闲来无事,阅读佛经,信佛因缘自此始。常亲近善知识,听闻佛法,得大法味,并出售家产于成都创办佛学社,广结法缘。继而决心出家,三十九岁赴涪陵天宝寺礼佛源老法师出家为僧,法名能海。同年在新都宝光寺依贯一和尚受具足戒。四十一岁随大勇法师等赴藏求法。学显习密,精勤不懈,历六年学成,赴印度朝佛胜迹,旋返内地,于成都、重庆、上海、武汉、山西五台山等地弘传佛教,创建道场,设立密坛,摄受弟子,常随僧众百余人,在家弟子不计其数。六六年“文革”中遭受冲击,时已八十高龄,被拖着在冰天雪地里游街,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但法师无所怨尤。六七年一月吉日于五台山广济茅蓬安祥而逝,终年八十一岁,僧腊四十三岁。笔者自四三年至五六年随法师受学亲聆教诲,深受法乳之恩,自不待言。在这前后,正是祖国遭受日寇蹂躏,国民党发动内战屠杀人民;全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进行抗战救国,进行解放战争,建设社会主义的大变革时期。法师在此期间爱国爱教,同情和支持革命的事迹,笔者时有见闻。回忆起来,实令人崇敬。

  三六年法师回内地不久,即应五台山广济茅蓬住持广慧和尚的邀请,从四川赴广济茅蓬主持结夏安居,讲授《四分律戒本》、《定道资粮颂》、《菩提这次第科颂》,随即在此摄受徒众,建立密坛,传授密法。三七年泸沟桥“七七”事变,抗日战争爆发后,法师不愿沦于日寇的铁蹄下,毅然带领徒众四十一人回四川,在各界人士的支持下,由文殊院住持道悟和尚将该寺下院石羊场近慈寺交给法师开创为藏密黄教道场,题额为“护国金刚道场”。率领徒众每日诵经祈祷,息灾护国,并常赴成都、重庆、武汉等地主持“护国息灾法会”,宣讲《仁王护国经》,号召佛徒抗日救国。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侵略者被迫宣布无条件投降,全国人民欢庆抗战胜利。当时法师率弟子正在彭县海窝子修建龙兴塔砖窑处太平寺安居讲经,指导烧砖。这时笔者亦在此参加烧砖工作。抗战胜利的嘉讯传来,法师十分兴奋,立即招呼买红纸、鞭炮,并亲自撰联欢庆抗战胜利。

  抗战胜利后,搞地下工作的革命志士面临血腥镇压的危险,法师同情革命,曾在近慈寺掩护过革命志士,如张秀熟、李书成等同志都在近慈寺居住过。四九年秋,在解放四川首府成都的前夕,法师正在彭县龙兴寺

  讲《金刚经》,当时四川起义将领刘文辉、潘文华、邓锡候等聚会彭县,曾与法师商订起义宣言,法师表示支持起义,为和平解放成都作出了一定贡献。法师听说成都有大屠杀可能时,为了营救王斡青等革命同志,立即结束讲经法会,赶回成都进行营救。成都解放后,法师拥护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当五○年减租退押时,近慈寺原有少量土地出租,无钱退押,法师即叫职事将部分银器送到人民政府退清押金。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前夕,派员到近慈寺向法师询问西藏情况时,法师除介绍西藏民族信奉佛教的特点,请予尊重外,还特派通晓藏语的隆果法师随军作翻译工作。由于法师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和人民政府的政策,爱国守法,相继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一、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并两次应邀参加中国代表团出席国际和平会议。以代表宗教界的身份为保卫世界和平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法师在佛教方面,以严持净戒,勤修定慧,博得广大佛教徒的崇敬。法师亲自为近慈寺大雄宝殿撰写的楹联:“发菩提心由定生慧,趣解脱道以戒为师”。代表了法师的根本佛教思想,所以法师创建道场,总是首先讲授戒律(戒学);其次讲《定道资粮》(定学):然后再讲《菩提道次第科颂》(慧学)。这三学被定为近慈寺初学者的必修课本。法师显密并传,大小兼弘,说法以显教为先,修持以密乘为主,弘大乘主要讲授般若法门《现证庄严论》等;宣小乘曾讲授《法蕴足论》、《舍利弗毗昙》等。法师晚年息心《阿含》,称《阿含经》为佛陀的根本教义、信徒的入门要道,写有《阿含经学记》。法师的遗著:在戒律方面有《四分律藏根本阿含摄颂》、《律海十门》,编译有《律海心要》等,定学方面有:《定道赞粮颂》、《止观略法》等,慧学方面有:《菩提道次第科颂》、《慧行刻意》、《无常颂》等;密教方面译有:文殊大威德金刚等五部念诵仪轨;文殊大感德金刚生起次第,圆成次第,集有《文殊五字真言念诵仪轨》等。法师兴办佛教事业,建立藏密道场住持三宝方面:自一九三七年接受近慈寺就任住持后,将一所破旧小庙整修扩建为能住二、三百人的藏密道场,并为沟通汉藏佛教

  文化,在寺内兴建一所译经院,亲自为撰联文:“通圣言而遍寰宇,导世界以趣大同”。聘请通达藏文的法师,喇嘛来院从事讲学和翻译,亦有外国学者来寺学法,不负法师的宏愿。法师为志愿静修的上座们创造条件,亲赴绵竹县云雾山将破旧的云雾寺整建为坐山静修的道场。相继又在重庆、上海开设金刚道场,弘传佛教。解放后,五三年率领僧众重上五台山将仅存三个窑洞和一座破殿的清凉桥,整修扩建为能住百余僧众的吉祥律寺。从此法师长住该寺率领僧众从事生产和学修,直至“文化革命”。在此期间每年都亲领僧众上山植树造林,成绩显著,受到政府的好评,为绿化祖国,庄严文殊菩萨道场作出了贡献。

  以上所述,仅就笔者的简单的回忆,从中不难看出法师爱国爱教精神。明年是法师诞辰一百周年,谨以怀念法师遗德的心情,撰此拙文,作为纪念。

  定悲居士(刘明渊)

  十一、能海法师传

  能海法师是名播全国且声誉远及海外的佛教大师,俗名龚缉熙,四川绵竹人。其父于清末营古董业于成都,住家在北门内,光绪丙戌年(一八八六年)腊月,法师出生于此。十多岁时,其父送他到北门大街的钟姓绸缎铺当学徒。钟体乾(四川陆军武备学堂毕业后曾迭办四川陆军各学堂,解放后任成都第一任市长)和钟体道(四川陆军武备学堂毕业,民国后曾任川军师长多年,在陕南被刘存厚吞并后,到北京将军府任将军,以后曾任绵阳专区行政督察专员),当时既是少东家,也是龚的师兄弟;龚称体乾为大哥,体道为五哥。

  早在光绪二十六年(一九○○年)义和团运动后,各省区开始训练新军。光绪二十七年(一九○一年)西太后宣布变法,推行新政。筹饷练兵,为其新政的一项要务。清廷为了稳定其危在旦夕的腐朽反动统治,于光绪二十九年(一九○三年)在北京设立练兵处,各省设督练公所,作为改革军制,督练新军的机构。光绪三十年(一九○四年),遂决定改定军制,

  划一编制,并拟定全国新军为三十六镇,按各省的人力、物力及战略地位进行分配。次年即把这项计划正式提出。

  在全国编练新军日趋高涨的情况下,四川方面总督岑春煊于光绪二十八年(一九○二年),为准备训练新军的人员,开办了“四川武备学堂速成班”,次年开始招收“四川武备学堂”的第一期学生。是年锡良继任川督,又先后开办了“四川陆军弁目队”、“四川陆军传习所”和“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在维新变法影响及政府大力宣传待遇优厚的情况下,许多爱国志士,思所报效,故好多秀才都去报考了;北门大街钟姓绸缎铺的钟体乾、钟体道早已考上武备学堂去了;龚缉熙因年龄较小,在他们之后两年(一九○六年)才考入了“四川陆军弁目队”,以后又转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当时的同学有杨森、刘湘、潘文华、唐式遵、王钻绪、张斯可、乔毅夫等。这时钟体乾、钟体道、王陵基已由武备学堂毕业,当了“速成学堂”的教官。后锡良调任云贵总督赴滇,陈宦、张毅、刘存厚等随行,并调速成毕业的乔毅夫、陈笃斋、龚缉熙等同去。到云南后,陈宦任十九镇统制,张毅任协统,刘存厚任标统,龚缉熙等则被派到“云南讲武堂”(总办是李根源)任教练官。当时(一九○九年至一九一一年),朱德总司令也在该堂上学,所以龚与朱还有这一段师生之谊。解放后能海法师在北京与朱总司令会见时,朱还说:“别来将近四十年,老师的面貌虽老了些,但精神还和早年在云南时差不多,可喜可贺!”这一段佳话是张兴良对我转述的,他是能海法师的侍者,即随侍的弟子,法名仁定,他当时在场。张是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起时,请准离开五台山回川务农,现住在广汉县连山乡四社。

  辛亥革命(一九一一年)武昌起义后,四川的保路同志军运动更为高涨,终于迫使四川总督赵尔丰退位,于一九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成立了蒲殿俊为都督的大汉四川军政府;以后又由尹昌衡平息兵变并杀了赵尔丰,干十二月十一日继任都督,将军队扩编为三镇:即以原十七镇改为第一镇,宋学皋任统制;以同志军收编为第二镇,彭光烈任统制;以巡防军溃散部队收编为第三镇,孙兆鸾任统制。刘存厚在云南听到这些消息,立即拼揍了少数部队,带著龚缉熙、乔毅夫、陈笃斋等,打着援川旗号由滇回川。尹与刘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同学,因此特成立四川陆军第四镇,以刘存厚为统制,并将军政府所辖近卫第二标和驻邛崃独立协杨肇锡归其指挥,还发给库存枪械服装,作为补充。龚缉熙等则被任为第四镇管带(营长),驻防成都。

  一九一四年,因一个偶然的机会,龚缉熙在成都提督街三义庙听到佛源法师讲经,听后大为醉心,遂拜在佛源法师名下为弟子,从此他就热忱地研习佛法。

  龚缉熙骤然由军官而变为佛门弟子,这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政治上,他原来加入过同盟会(四川速成生加入同盟会的有百分之六十),对国民党比较同情。癸丑之役(一九一三年),胡景伊(四川都督)打败了熊克武的讨袁军以后,对各地国民党人及参加和响应讨袁的各方面起义人士,进行了极其残酷的镇压。川军中刘存厚(第四师师长)和周骏(第一师师长)都是拥袁最热烈的人,并且还都加入了胡景伊组织的四川共和党支部,所以在和讨袁军作战中,表现最为积极,而刘存厚在刻治党人、籍没家产上尤为卖力,冤难及事外人,亲属株连者至多。《巴县志》曾载:“第四师师长刘存厚入城后,擅作威福,抄没党人财产数十家,并杀党人吴楚等,株连之众,等于明之‘瓜蔓抄’,民国所仅见也。”回成都后,刘又

  奉胡命列名通缉一百余人。在这一役中,速成同学只刘湘一人立了功,升了官,而速成同学之同情起义军者却被周骏杀了不少,如李哲、杨栩、唐思渭、游俊、任尔康等都是。龚缉熙看到这许多同学、同志惨遭屠戮,内心的悲痛,可以想见。(二)在家庭上,他的原配是唐家寺庄姓女,和他感情很好,一疾竟然不起,也很使他伤感。龚缉熙在这样内外两种刺激而苦闷的情况下,一遇到“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的佛家妙旨,所以就豁然大悟,解脱了内心的苦恼而发心学佛,以期“自利利他”了。

  四川自民国二年(一九一三年)以后,多次混战,很少安宁。如一九一三年癸丑讨袁之役,一九一六年护法之后的“刘罗”、“刘戴”之战,青眉之战、内泸之战,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一八年驱刘之役,一九二○年熊刘对川滇黔联军之役,战火遍及全川,人民酷受祸害,一般野心军人不惜残民以逞,唯事扩充实力,谋取高位。刘湘也在这几次混战中,由营长而团长、而旅长、而师长、而军长,以至川军前敌总司令,因之大肆延纳速成同学以巩固其建军的基础;而刘存厚则两次失败,被逐到陕西境内。龚缉熙也于这段时间转到了刘湘部内。他既信佛法,不愿再当带兵官,遂任了幕僚职务。刘湘因他有折冲尊俎之才,就派他以该部顾问名义为代表,去到北京与各方周旋。龚于是经常奔波于北京、天津、上海、武汉、重庆之间,并且还去过日本一趟。(据他以后对“仁定”说:他在日本生疮很痛苦,半年多都医不好,乃决心回国治疗。到北京后,不旬日即痊愈。他认为是水土的关系。)每到一处他总是竭诚访求名师,研习佛法,尤其是在北京时,经常诚恳地向当时的北京佛学大师张克诚先生(四川广汉狸神庙,即今复兴乡人,在京以行医为业)。专学“唯识”。一九二一年以后,龚缉熙辞去外务,专在成都少城公园办“佛经流通处”。一九二四年(民国十三年)春正月,他就在成都文殊院剃度出家。剃度师是当时的文殊院方丈禅安老和尚(代表佛源法师),取法名“能海”,引领师是法光老和尚(以后接禅安任方丈);传戒和尚却是新都宝光寺的贯一老和尚,所以他剃度后跟即到宝光寺去,接受贯一老和尚传给他的戒律。住在那里两三个月,一面学习戒律,一面准备赴藏学法事宜。以后就到康定跑马山的喇嘛庙住了大约三年,潜心学习藏文藏语。学好后即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十几驮,进藏学法。(佛法上讲究积集资粮,一种是福德资粮,一种是智慧资粮。福德资粮如不具备,何能侈言智慧资粮!所以到西藏学法,必须具备厚礼,表明有了福德资粮才行。能海法师因为有大军阀刘湘给他当护法,筹备这十来万元的礼物,自然不在话下。)到拉萨后,即拜在著名大喇嘛降样清丕康萨仁波晴门下为弟子,在藏学习约十年之久,康萨仁波晴对他的学习成绩非常满意,尤其对他的戒行精进,更为赞赏。当时西藏僧众,无论地位如何,对于肉食,都很随便;而能海法师却坚持绝不食肉。当地僧众都惊叹说:“能海法师对肉一点不吃,简直是个活佛了!”康萨因此种种便对能海法师由衷器重,把他的衣、和许多重要、珍贵经典全部交给能海法师,这说明康萨已经认为能海法师是继承他法统的承传弟子了。

  能海法师于一九三六年离藏,取道尼泊尔、印度,乘海轮回国,借便瞻礼尼、印两国古刹圣迹,访问善知识(佛教大师),因此回到四川已是一九三七年了。回川后,即就成都石羊场附近的近慈寺加以培修、辉煌,开办了内地第一个密宗道场。国内各寺院僧人闻风前来学习者极为众多,弟子中最著者为普超(曾任峨嵋山报国寺方丈,四川省政协委员,一九八

  三年病故)、妙轮(曾任山西省政协委员,新都宝光寺方丈,已病故,系广汉金轮寺人)、仁修(俗名叶德生,德阳人,北京师范大学毕业,曾在川大任过教,教历史)、隆莲(女僧,四川大学毕业,曾在四川省政府任职,现住持成都爱道堂,通数国外语,又从海公上师学藏语,并擅速记术,海公所讲大都由她记录)。当时的军政人员,作为在家居士,前来听讲经说法者亦为数不少,如夏斗寅、稽祖佑、张斯可、侯少煊等。能海法师在近慈寺讲经时,最初用《宗喀巴大师显密修行次第科颂》(亦称《菩提道次第科颂》)来讲解,并在初习止观中以《三皈依观》来修习;进一步才用《大威德怖畏金刚仪轨》来讲解和修习,这就是密宗大法里的“生起次第”和“圆成次第”了。在国内过去是极为难得难闻的,非具备大福德资粮者不能涉足。当然,能海法师在近慈寺所授的经、法,决不止于上面所述,不过我过去也偶尔找点机会去听听说法,我的所见止于此耳。有时他也到城内和附近各县乃至重庆及岷江流域重要城镇去讲经说法。所讲有时用《菩提道次第》或《现证庄严论》;有时也讲一些显教的经典,如《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仁王护国经》、《心经》等,在广汉也讲过两次:一次在开元寺,一次在龙居寺。在什邡罗汉寺,绵竹祥符寺和德阳崇果寺也都讲过经。能海法师讲经,因其教理圆融,人情练达,又具有辩才无碍的素养,深入浅出,妙喻横生,信手拈来,都成妙谛,故能摄引上中下三根都能各得其趣味。这一点远非其他当时佛教大师所能及,所以能誉满全国。无论在那里讲经,听众都非常踊跃。说到能海法师在近慈寺的日课和戒行,那是非常谨严的。不特绝对素食,而且还实行过午不食。每天早晨三点钟便到大殿上座,开始讲经,或在讲经前先讲一些寺内的事务问题,约两小时讲毕,下座后进早餐(斋)。上午九时至十一时又上座讲经,十二时前进午餐。午餐后是会客时间,下午有时也讲两个钟头经;不讲经则译经或静坐。傍晚有时同居士们在寺内园林散步谈谈。前半夜静坐。总之,全日夜在榻上时除静坐修止观外,如微有倦意,也只能盘腿靠靠,绝不容许倒头大睡。多年如此,不是没有毅力的人可能办到的。上师带头这样做,自然容易要求全寺都谨严地完成这样的日课。

  绵竹云雾寺是能海法师每年夏天必去的静坐基地。他静坐不在寺内,而在另修的茅棚内。静坐不是简单的事,而要按功夫深浅分为好几个等级,不仅课目不同,而且场地也有区别,必须达到一定的等级者乃能坐茅棚。可以随他前去习静坐的弟子,能坐茅棚者不多,其余功夫浅的只能在寺内静坐。一九三七年能海法师还同文殊院退院方丈法光到绵竹,帮助法光在祥符寺任住持。一九四七年前后,西藏的札萨喇嘛(札萨不是名字,而是西藏总管教务的僧官,也就是任命来掌管一定地区的佛教事宜的职称。不过一般按这样职称称呼惯了,反倒把他的名字忘掉了)。来到近慈寺,以后还随能海法师到五台山去,任五台山的札萨喇嘛。还有罗桑殿达(是蒙古喇嘛,章嘉活佛的经师。)也到过近慈寺,传了《毗卢仪轨》,他还很长于绘画。

  一九五○年初,为和平解放西藏,能海法师派了他能懂藏文藏语的弟子随军进藏,以供翻译和与藏方接洽的需要。能海法师随即前往北京,会同喜饶嘉错(青海喇嘛)商讨和平, 解放西藏事宜,迭电达赖,申明党中央眷念西藏,宽大为怀的诚意,希其明察时势,协同努力,完成和平统一的伟大使命。几经电商,终于成功。事后,喜饶嘉错被任命为青海省政府

  副主席,能海法师则以特邀人士身份作为政协委员出席全国政治协商会议。以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又被选为人大代表出席会议。并任全国佛教协会副会长,以遂其政教兼顾的志愿。

  从能海法师解放后对待政治活动的热情,和他解放前对待政治的冷淡态度相比——抗战期间,蒋介石曾派人邀请能海法师出任“国民参政会”的参政员,以后又征聘他加入“陪都宗教联谊会”(蒋指令:以孔祥熙为孔教理事,白崇禧为回教理事,于斌为天主教理事,何明华为基督教理事,太虚为佛教理事,能海为顾问),他都毅然谢绝。这就足以证明:能海法师不仅是深于佛法,而且是很有政治见解,能洞察政治之良窳,绝不轻于随波逐流,图谋虚荣的。

  一九五二年,能海法师由北京去五台山,初住碧山寺(又称广济茅棚,地处中、南、东三台之中)安居;结夏圆满后,又到善才洞(在南台)居住。刚一月,上海方面邀请去讲经,所讲以《现证庄严论》为主。一九五三年二月,受国务院之命,赴维也纳出席世界和平大会。他取道苏联前往,圆满完成任务而回。回国后,仍在上海讲经或赴北京开会。三年后,又一次世界和平大会在印度新德里召开,他又受命前往出席,这一次来回都是走海路的。一九五七年四月,再回五台山,选定清凉桥的吉祥寺(这是五台山庙宇中建筑规模最宏大巍峨的一个,在西台范围,其东有杨五郎庙。)为久住之地。一因此地幽静爽洁,适于居住;一因有灯笼文殊的传说。(相传康熙曾游览至此,入夜迷路,又苦无灯笼照明,正彷徨间,忽一老叟体貌岸然,持一红灯笼来迎,导至清凉桥,即飘然不见,疑是文殊化身。以后康熙即命大修吉祥寺,以志其遇。)并恰与能海法师的上师康萨仁波晴的吉祥派法流有相应之义,所以作此选定。在这里的主要工作,除讲经,传戒(共传三期,收弟子约百人)外,集中精力搞翻译工作,即把藏文的《现证庄严论》译成汉文。这部《论》是用密宗教义解释的,不同于内地原有的显教的《现证庄严论》,部头相当大,有十本之多。

  一九六六年文革开始红卫兵上山,除进行批斗外,无理宣布僧人回乡,寺庙解散。能海法师认为大愿难满,再住无益,即於一九六七年元月清晨,端坐而化。

  我写这篇传记的用意,只是把能海法师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就我所知他的一些基本的实际情况介绍出来,以供海内外关心他的各界人士参考而已。从他的事迹中可以看出,贯穿能海法师一生的一个基本特点是,他一贯爱祖国,爱人民,反对专制腐朽、外族压迫和拥护民主、致力和平。这些也就是宗教界能够在新中国长期存在的根本前提,务请注意。希我宗教界人士以他为典范而共勉之。

  张继寅

  十二、世界著名高僧——能海法师

  能海法师俗名龚辑熙,四川锦竹县广旺场人,青年时期投笔从戎、毕业于陆军速成学校、任教于云南省讲武堂,与朱德总司令有过师生之谊。一九五一年全国各界知名人士云集北京、参加政治协商会议时,朱德总司令看见过去的金兰之交,竟变成了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大和尚有些吃惊。当天,朱德亲笔写了一张字条由秘书转交能海法师,上面写著:

  你是龚辑照吗?我把你认出来了。请你去我家作客。

  朱德

  能海法师却对朱总的秘书说:“现在建国复兴之初,有许多事情要朱德去操劳,我,一个出家人,就不去打搅他处理国家大事了吧。”

  第二天朱总司令来到四川组和能海法师单独谈心,朱总风趣地说:“国家事重要,私交也珍贵啊,这两件事一点也不矛盾、不矛盾。”他们从云南讲武堂谈起,谈到以后各自东西。海公在一九二五年出家,朱总一九二七年与毛泽东在井岗山会师。能海法师带领五名高僧徒步翻雪山到西藏、尼泊尔、印度学法后成为世界佛教第一流高僧;朱德带领红军行程二万五千里涉草地到达陕北成为抗日民族英雄。

  一九二四年能海法师从云南回到四川,翌年在涪陵天宝寺削发为僧,法号能海,结束了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活,是年卅九岁。他对中国佛教做出的最大贡献是他的西行记。当年他从成都出发、步行至拉莎,行程数千公里不亚于唐僧西天取经。在西藏,能海法师在康莎仁波卿座下,潜心学习密宗经义、长达七年。后又前往尼泊尔、印度朝拜佛教圣地。最后携带藏经一二○卷返回四川。数以万计的佛教徒,燃灯捧香,从成都万里桥附近的浆洗街至石羊场长达十二里的公路上搭设供桌跪迎能海法师取经归来。能海法师的金刚道场,设在成都石羊场近慈寺。那是在刘文辉、邓锡候、潘文华、张群等支助下,建造起来的雕龙画凤、飞檐翘角的仿古建筑译经院。他们把藏语译成汉文经书,培养了许多通晓藏语的翻译人才。数年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八兵团进军西藏、能海法师委托他挚友隆果法师率领僧众数十人为解放军任翻译,为和平解放西藏做出了贡献。

  能海法师建近慈寺金刚道场后,全国各大名山宝刹的僧众闻风而来学经论道,多达八十余人。他还在全国各地设立了许多金刚道场,有峨嵋山的万年寺、慈圣庵.重庆嘉陵新村金刚道场;绵竹云悟寺;上海的金刚道场;南海普陀山金刚道场;五台山清凉桥等。有趣的是,一九四六年美国总统罗斯福亲笔致函能海法师,邀请他赴美宏扬密宗佛法。信中写道:

  “我国道德不振,盼大师来敝国宏扬佛法,救渡众生……”能海法师却没有去,他说:“不久,会有人到贵国来讲经的。”两年后,一个叫哈格的喇嘛去了美国,代能海法师了却了一椿心愿。能海法师的佛法宏扬国外引起世界瞩目,美国学者罗加恩,瑞典汉学家马悦然教授,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生,纷纷踏上东方的神州国土,皈依于能海法师。能海法师还将

  藏语、印度梵语经文译成汉字,又将汉字转译成英、法、德、日等国的文字,在世界各地宏扬了佛法。

  一九五三年,中国佛教协会成立时,能海法师被选为副会长。同年他出席了维也纳世界和平会议。回国时,在上海被邀讲经。缅甸、印度佛教徒专程而来,盛况空前,人山人海,好些人在门外席地而坐。一九五四年后,能海法师被选为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随同周总理出席亚洲太平洋地区和平会议后,还应印度佛协的邀请去讲了《定道资粮》和《普

  贤行愿品》等经义,促进了中印佛学文化的交流。

  一九六七年元旦,能海法师八十一岁时,在五台山清凉桥碧山寺坐化圆寂。

  中国佛教协会赵朴初居士撰文掉念:

  承文殊教      振锡清凉

  显密双弘      遥遵法王

  律履冰洁      智刃金刚

  作和平使      为释宗光

  五岭巍巍      三峨苍苍

  閟塔崇岳      德音无疆

  毫无疑问,能海法师是四川现代史上一位传奇式和知名度很高的人物。

  徐伯荣

  十三、峨嵋山万年寺普贤菩萨装经纪

  一九三六年秋,峨嵋山万年寺失火。山高风大,顷刻之间熊熊大火吞噬了北宋年间建造的毗卢殿和新殿,附近的楼台亭榭化为灰尽,孤零零地剩下宋太宗(兴国四年)派大臣张仁赞以三千两黄金价、用赤铜铸造的空心普贤骑白象的坐像和它的无梁殿。作为万年寺的方丈和尚普超法师深感内疚:难道万年寺这座名胜古刹就让它从此衰落不成?

  事有凑巧。一九四六年夏天,我国著名高僧、成都近慈寺方丈能海法师被邀至重庆讲经,住在嘉陵新村十三号金刚道场。民生轮船公司协理郑壁成先生折服于能海法师佛学高深,钦佩他毅然谢绝蒋介石要他出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的邀请。于是向能海法师表示愿为宏扬佛法尽点棉薄之力。能海法师答道:“如果重庆居士善行布施,能否给近慈寺铸一黄教大威德铜像;将峨嵋山万年寺被火烧的普贤菩萨重新贴金,修复万年寺。”能海法师的提议,重庆佛门弟子一致赞同。短短一个月时间,重庆佛门弟子捐献出了预订的款项,并又派人去北京铸造大威德神像。能海法师将此事写信给他的弟子普超法师。普超接信立刻动身前往重庆,跪在能海法师面前说道,“万年寺烧了这么些年,无力培修,弟子愧见师尊。”能海法师搀扶起普超说:“万年寺被烧,你还没上万年寺,不是你之过。重修万年寺则是佛门的事了,大家都要尽心尽力,争取早日功德圆满。”能海法师将重建万年寺的事一一与普超商量妥当,将款划至峨嵋。普超衔命回到峨嵋山,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将火焚遗迹一一去掉,在砖殿侧新

  建了配殿和慈圣庵,又将被火熏后色彩剥落的普贤菩萨和他的坐骑白象一并修复、贴金傅彩。以后就是筹办装经大典了。

  一九四九年春,普超先赴成都迎能海法师上峨嵋山。为万年寺普贤菩萨装经的三艘大柏木船,停靠在成都九眼桥锦江河畔,船上装有一百廿部藏经,为装经设坛、祭典、烧护摩需用的经典、法器及其他物资。这批物资是由张群、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谢德堪等四川军政大员及佛门弟子捐赠的。临到快要开船时,常浩法师赶到河边向先学、照通和尚说:

  “邓锡侯怕装经的船只在途中遇阻,昨天已分别电告沿途有关人士关照送行,你们可以放心。”先学法师双手合十称谢。因为先学和照通最怕的是在路上出问题,在那兵荒马乱的年头,万一那一百廿部藏经有失,他们是万万吃罪不起的。

  总算一路顺风,经过两天水路到嘉定(乐山),早有数十匹骡马将经书等物送至峨嵋山下的圣积寺。普超法师雇了七十余名峨嵋背夫,一天一个来回,又把这些东西一背一背由圣积寺运往万年寺。途中七座庙宇从早到晚供应斋饭。对来自全国各大名山宝刹的僧侣参加普贤装经盛事都安排了挂搭之所。普超那矮而胖的身影也出没在峨嵋山道上,一是查巡背夫安全运经,二是迎接远道而来的僧侣、居士。

  能海法师为峨嵋万年寺普贤装经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川。涪陵天宝寺、重庆罗汉堂、剑阁梁山寺、绵竹西山云悟寺、甘孜里塘南摩寺、乐山乌尤禅院等处,上千名高僧、居士日夜兼程,前往峨嵋参加这一盛典、给菩萨装经的场面,有许多人一辈子也没见到过,更何况能借此一瞻能海法师的丰彩呢。这位大法师可是个传奇人物,他不仅曾与朱德有师生之谊于云南讲武堂,还是国民党中讨袁的一位将军,后来又毅然削发遁入空门,两次去西藏取经,历时六载潜心密宗诸法,去印度、足泊尔讲学等等。因此,能海法师的赴会更增加了盛会的吸引力。以至万年寺周围的白龙洞、灵官楼、清音阁、净水寺等禅院设置的近两千个铺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告满员。

  万年寺原名白水寺,又名无梁殿或砖殿。砖殿是建筑史上的一件珍品,四方形,全殿无一梁一柱,墙壁、斗拱、窗棂全用砖砌成。殿高十六米,长宽各十四米,锅儿顶(圆顶)下砌有数层横台,供有铁佛三千、罗汉五百。因供在顶上,佛像小,往往不为人所注意。殿正中九米高的普贤菩萨骑白象铜像,头戴五佛金冠,身披袈裟,手执如意,十分庄严。要在这尊菩萨肚里装经并非易事。装经不是将一百廿部藏经塞进空心铜像肚内,那么就太容易了。能海法师为普贤装经根据西藏黄教与宗喀巴大师为大威德神像装经的规矩,要把那一卷卷佛经,分成一页一页的,每一页里成一个小小经卷,再用红黄蓝白青靛紫七色丝线依次缠绕,每色丝线各占七分之一,一部藏经以八百页计,一百廿部藏经就有九万六千个经卷,每人每天缠绕二十多只,也要费工时四千个才能完成。其工作量之大,是可想而知的。而且在缠绕经卷的两头、还要用小楷毛笔为经卷编注号码,又是一件极为细致的事,千多名佛门弟子辛苦了近半个月时间,才将一百廿部藏经制作完毕。

  五月初,能海法师为前来参加装经盛典的僧侣、居士讲了三天的《普贤行愿品》经。到了五月八日这天,无梁殿四周香烟缭绕、鼓乐齐鸣。十八张供桌上铺上猩红毡桌围,摆满香花供果,四周的供桌上燃起了四千九百盏酥油铜灯、九千八百盏红花净水,称为“一灯二水”,供奉普贤。

  普贤菩萨两侧早已褡好木架木梯,铺上红毡,供装经的佛门子弟捧经而上。晨九时,能海法师由普超、先学、照通、永光四位法师陪同,由沙弥执檀香炉引路来到无梁殿前,能海法师向普贤跪拜诵经、拈香入炉。这时有两个体魄健壮的年轻和尚,身著黄色小褂,缓步登上普贤坐骑白象背上,从普贤背上揭下一块重约百斤的方形青铜盖板,普贤像背后立刻出现深难见底的黑古隆冬的窟窿。两个僧人爬进普贤腹中,燃起了酥油灯,装经准备工作才告完成。

  普超双手合十向能海上师道:“请尊师装经。”能海上师合十谢了普超。早有比丘僧将盛着经卷的描金漆盘捧给能海法师。时年六十四岁的能海法师接过漆盘,稳步拾级而上,走上约三米高的大象背,将经卷在头顶顶礼三次交给站在洞口的和尚,再由和尚将经书传进佛肚内。装经和尚将经卷依次堆码。能海法师装经后,弟子们依次捧经走上高台。整个装经过程足足花了六个多小时才算结束。其间全场无声,气氛异常肃穆庄严,让人感到一种强烈宗教的精神力量。等装经完后,两个年轻和尚从铜像肚里爬出时,早已全身湿透,大汗涔涔了。

  装经后,能海法师烧了三天《护摩》,这次普贤装经,才算功果圆满。

  笔者时年尚幼,有幸随长辈赴会,躬逢其盛。这里追记一番,权作对能海法师的点滴回忆,想也有些许纪念意义吧。

  徐伯荣

  十四、能海法师——现代的爱国高僧

  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一九五一年各界知名人士云集北京参加全国政治协商会议。这天,一张纸条落在一个身披金黄色袈裟的和尚手里。这个和尚就是世界著名的现代爱国高僧——能海大法师。他看著纸条:“你是龚辑熙吗?我把你认出来了,请你去我家作客——朱德。”能海法师持着纸条,峥嵘往事历历在目,一下搅动了禅心。对的,龚辑熙就是能海法师。他身披了宽大的喇嘛式袈裟坐在会场中也被我们党和国家的领袖朱德总司令一下认出来了,还要邀他去他家里作客?说来还有一段历史渊源呢!

  龚辑熙在一八八六年生在如今名称是四川省绵竹县北的汉旺场。父母早亡,靠姐抚养。龚辑熙的幼年时期,是维新变法风起云涌的时代。变法与保守的议论时有所闻。国事已在幼小的心灵里激荡著。十三岁的时候,凶恶的慈禧太后竟然幽禁光绪帝于瀛台,杀害变法志士,一场政变发生了。绵竹县和全川一样顿时哗然。他便决心离开家庭,走出私塾堂去谋求救国的方法。当时,成都恒升通商号的老板与龚辑熙家沾了一点儿亲,老板又具有一定的爱国民主思想,龚就住在那里,名义上是学徒,实则老板对龚辑熙这个徒弟优越得很——还专门请了一位家庭教师继续让龚辑熙深造。教师啧啧不停地在主人面前夸他的聪慧。不久,他便把诸子百家都学完了,还读了不少进步书刊、报纸。爱国的热火熊熊燃烧。少年的龚辑熙从许多今人、古人的爱国操行中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他深感国事之艰难,不应偷生,决心从戎救国。于是考入了陆军学校速成班。由于成绩优异,毕业后同乔毅夫一道往云南讲武堂任教官。当时,后来的朱总司令也在讲武堂,还听过龚辑熙几堂生动的课,所以时隔几十年,戎马倥偬,由军人到和尚还一见便认出来了。能海法师为了不干挠国家领导人的工作,可是,没有去朱老总家里,朱总司令却充满故旧之情,来到四川组向能海法师叙述起云南讲武堂曾听过他几堂生动的课的往事。大家回忆起来颇有兴味。讲武堂结束后龚辑熙仍回四川。此时袁世凯窃国阴谋也已暴露,龚辑熙力主讨袁,可是,将军府内的将军们迟迟不动。龚辑熙他自己回忆起这段往事说:“唉,拿了几个月的白饷。”心忧国事,报效无门。他便以佛经自娱,但仍不忘国事。最后,毅然去北京,觅救国之门。住在刘湘驻京办事处,刘湘邀请他在办事处赞划事宜,实则无事可划。他心情非常悲愤忧郁。终日去北京大学听四川广汉人张克诚讲授佛经以消忧。久了,他便产生了佛教救国的念头,决心用佛法来挽救人心,提高国人之爱国精神。他急速返回绵竹,与姐姐说明出家为国的志向。他的姐看他出家意志坚决,同意了他,但必须为龚家生一个儿子方能允许。

  龚辑熙原先娶了姓左的姑娘,不久,因病死去,留下一个女儿,他的姐认为,不能继嗣。又给龚娶了一个姓张的姑娘,姓张的姑娘没有生育,龚的姐姐又为他娶了姓张姑娘的妹。这年龚辑熙已经三十九岁了,张家姑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述成。刚满四十天,龚辑熙便将部分产业卖去,得了三千八百元之巨额,在少城公园(今人民公园)购地建房,设佛经流通处。姐也在此时对佛学产生了兴趣,积极资助。龚辑熙于是同曾任成都女师,华西大学教务长,四川督学等职的程芝轩,以及妻子张氏一并出家。他们同时拜在涪陵县天宝寺住持佛源和尚足下,削发为僧为尼。龚辑熙法名能海,程芝轩法名能观,张氏妻法名能兴。她改住宅为庵。长女述瑜嫁给桂氏的青年,儿子述成长大后,不务正业,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就在出家的这一年,能海法师便去四川省新都县宝光寺依从贯一和尚受具足比丘戒。出家人必须要受戒律。如果不受戒,即使是一百岁的老翁也只能叫做驱乌沙弥。(师傅修行,徒弟驱逐乌鸦以免干挠入禅定之谓)为啥能海法师要选择宝光寺呢?因为住持贯一和尚是当时有名注重修学的和尚。不象文殊院、草堂寺世俗化了。受戒后,能海法师即准备东渡日本学习密法。但是,他从报上刊载见大勇法师已从日本返回祖国,称日本密法不如西藏之殊胜。能海法师认为很有道理,因为日本的佛教是从中国传去的。于是把去日本的动机改为去西藏学习。这便是能海法师两次去藏、一次去印度舍身求法的本原。

  受戒后的秋天,能海法师便邀约同受戒的五个和尚去西藏学习。当时路途艰危,不通汽车,只能步行。他们一行到达打箭炉(即今康定)从降巴格西(格西系学位)学习藏文,藏语对话等。去藏基础有了,一九二八年返回四川筹备资金,同行的还有永光等和尚。他们从康定出发走了一天路程就遇上了藏兵的阻挡,他们很是忧心。一连数天沿著荆棘小道,昼伏

  夜行。后来他们遇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藏汉子,愿为导路,绕道昌都。他带着他们每天在森林里行走,在没有道路的道路上行进。有一天那个藏族汉子,竟然将永光和尚的行李挑着逃了。于是更增加了他们的困难,因为永光的行李里装著大家的粮食,去昌都的道路又远,只好向藏胞买吃的,边问边进。由于他们这一行汉族和尚跋涉日久,肤色变成了与藏族同胞一样紫黑,又加上说的一口流利的藏语,藏胞亦都认为他们是从打箭炉去藏里的喇嘛,没有人过问他们了——甚至藏兵还和他们开玩笑。从此他们再也用不着担心了,当然也更不必昼伏夜出了。充满信心地向拉萨行进。

  一九二九年的夏天,能海法师一行到了拉萨,他们即依止名称西藏的月亮的康萨仁波卿座下,向他学习密宗的经义。经过六年的学习,他认为该回内地弘扬密宗的时候了。便取道印度朝拜释迦牟尼佛诞生、成道、说法等许多圣地后回到了上海。在班禅额尔德尼驻沪办事处讲经一年。一年中翻译了密宗的五本重要经籍。

  一九三六年从上海去五台山继续讲经和翻译。这个时候,日本军国主义对我之侵略愈演愈烈,以至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彻底暴露了侵华之野心,能海法师每每在讲经中加以谴责。这年冬率弟子四十余人返川,住文殊院。文殊院住持指了一个他们管辖下的寺院赠送给能海法师,让他开辟为宣扬密宗的场所。能海法师非常高兴地接受了这座寺院,它的名字叫近慈寺。近慈寺在成都南外的石羊场以南。当时,近慈寺大殿拴战马,雨廊住士兵,拉丁抓夫,撤梁烧柱。且又年久失修,更加破败不堪。能海法师惨淡经营,复其旧观。并在大雄殿后新建大威德殿、喀巴大师殿、藏经楼,以及沙弥堂、译经院等处。楼阁崇丽,妙相庄严,律讲并宏,规模毕具。高僧云集,蔚为名刹。能海法师自己写了一副对联,镌刻在译经院门上。上联是:“通圣言而遍寰字”下联是:“导世界以趣大同”。可见他的志向。由近慈寺分出去的密宗道场,有重庆的真武山、峨嵋山的慈圣庵、绵竹县云悟寺、上海金刚道场、五台山清凉桥等处。能海法师的弟子遍布在国内外。美国已故总统罗斯福曾亲笔致函能海法师,(此信由美国驻华使馆新闻处到成都专送)请赴美弘扬密法;法师出于热爱祖国,故未成行,复信婉言谢了。足见能海法师在国际上的影响。一九四九年四月美国学者罗加思,得到瑞典汉学家马悦然教授的介绍去到近慈寺听经并皈依了能海法师,做了在家学佛的弟子。能海法师留他在近慈寺住了三个月学习密宗。在此前后美国可伦比亚大学研究生去近慈寺听经者亦不乏其人,他们有时还跟随能海法师去峨山安居听讲。

  一九四九年能海法师数次与刘文辉通递信息,要求他欢迎解放军入川。并积极为和平解放成都作出贡献。能海法师离开了近慈寺去到彭县讲经,把庙宇作为刘文辉、邓锡候、潘文华商讨起义之处所。结果刘、邓、潘在彭县发表了共同起义的宣言,给蒋介石企图以川拒我之阴谋一个沉重的打击。一九五零年接待解放军准备入藏的军队代表。对和平解放西藏多有建树。并派大弟子之一的隆果法师为组长率领十多个译经院的青年僧人随军进藏协助翻译。一九五一年参加全国政治协商会议为特邀代表,一九五二年参加中国代表团出席维也纳世界和平会议,会后有缅甸僧人随能海法师到上海听经。次年全国佛教代表开会,能海法师被选为中国佛协副会长。一九五四年五月参加山西省政协会议,八月由四川选出,为全国人民代表。五五年二月参加在印度新德里召开的“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一九五九年三月初西藏上层分子中个别人蒙蔽部分群众进行叛乱,当时,能海法师在班禅举行的一次会上发表讲话,愤怒声讨卖国叛乱罪行!(此讲话见当时《人民日报》)。

  能海法师平时译述:以及努力学习党的方针政策,经常接待外国朋友。为国奔劳,从不推辞。“文革中”遭受冲击,处之泰燃。“红卫兵”令僧返家,能海法师问侍奉他的弟子是否当走,侍者回答:“应当!”于是对侍者说:“请明晨为我请假!”次日弟子送早餐时,他已端坐化去。时年八十一岁。一九七八年党落实了能海法师的政策,在五台山开会追悼并在宝塔寺山顶修建了纪念塔。

  能海法师抱着爱国的心情为国奔劳,死而后已。他对自己的生活,要求严格。他的座右铭是这样写的:“厚福受享,道德堕落。名誉光荣,我慢加等。养身优厚,病难更多。顺境安适,般若无缘。”足见他严己的性格。我们要象他那样具有事业心,热爱我们的祖国为建设四化而努力。

  郑建邦

  十五、纪念能海上师

  能海上师是当代一位爱国爱教的高僧。今年是他一百十岁诞辰。本文谨作对他为祖国和佛教所作出的重大贡献的纪念。

  上师俗姓龚,名学光。一八八六年腊月生于四川省绵竹县。家庭以摊贩为业。不数年,父母相继去世,姊弟二人相依为命。幼时就读于私塾,后值戊戌政变,决心离家救国。十四岁入商号,赖东主培养,遂通诸子,并博览时书;爱国之心,与日俱增。后坚意弃商从戎,以救华夏,乃考入陆军学校,一九○七年毕业,被派赴康定镇守使部任侦探大队长,旋升营长。一九○九年任云南讲武堂教官,时朱德总司令、川将杨森等均在该校肄业。结束后,任川北司令。

  时佛源法师在成都讲经,师往听后,大为叹服,就此皈依了佛门。一九一五年赴日考察返京后,日行数十里,听北京大学张克诚讲佛教哲学,并相过从,对佛教义理,认识渐深。复观国之不治,多因当权者烦恼炽盛。自此,渐萌出家之念。商之于姊,以无后不许。乃在成都,创办少城佛学社,请刘洙源先生等讲学,自亦说法,常无虚席。一九二四年生子方四十天,即毅然割爱离亲,舍俗出家,礼佛源和尚为剃度师,法名能海。其刚果之行,震惊一时。旋赴宝光寺从贯一和尚,受具足戒,是年三十九岁。

  出家后,约同戒数人,决意赴藏学法。先至打箭炉,从杂哇格西,学习藏文,依降巴格西,学习经、戒、密法。遇大勇法师等,共发大愿,不畏艰难,入藏求法。

  一九二六年到那摩寺依止降阳青正格西,学习密法。格西盛赞拉萨佛法殊胜,并驰函康萨大师为之先容,师方决定速往。一九二八年六月起程,备历艰险,万苦莫辞,至九月方抵拉萨,亲近康萨大师,每晨背水供养,饱学显密法要。

  一九三二年因感财力不足,取道印度回国,先后在上海、五台、太原等地译经、讲经。七七事变发生,讲法未竟,率众入川,于成都近慈寺创办护国金刚道场,一九三八年正式成立,以后逐年培修,殿宇重重,蔚为壮观,成为汉族首创之黄教根本道场。依佛戒律,精进办道,名扬中外。

  一九四○年闻康公欲来内地,师即率数人,第二次进藏相迎。得康公四百多种灌顶及全部密乘宝藏,师边学边译。时康公已有疾,将一生弘宏法之衣钵法器,全部亲传给师。后以成都电催,辞别返川。至康公圆寂,悲痛之极。十一月藏文经书运至近慈寺,师即继续翻译,将藏地法宝介绍到内地来。以后又建立译经院,译出藏文经论五十余部,对交流汉藏佛教文

  化,作出重大贡献。

  上师于一九三七年在彭县发起重修龙兴塔,一九四八年建造了二十五米模型塔,一九八五年经弟子们结顶装藏开光。今已建成高三倍的大塔。一九四三年于绵竹创办西山云悟寺,作为专修之所。一九四七年成立重庆金刚道场,一九四八年同意赵朴初、黄涵之、方子藩等居士敦请,授意清定法师,于翌年成立上海金刚道场。清定法师曾于一九四二年在成都近慈寺依止能海上师学法,一九四七年初协助能海上师开办重庆金刚道场。上海金刚道场创办后,能海上师先后五次来沪,讲经释法传戒,影响甚大,其时金刚道场,成为藏传黄密在上海最兴盛之所。一九五三年师重上五台,建立清凉桥吉祥律院,讲授戒定慧三学。住僧七八十人,禅修之余,发展造林家畜事业,历受表扬,成为模范丛林。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初期,宣布解散全山寺庙,遣返全部僧人。上师弘法大愿,遭受致命打击,乃于一九六七年元旦端坐宴化。世寿八十一,僧腊四十三。一九七八年三月五台山佛教协会召开追悼会,为师平反昭雪,国务院宗教局和中国佛教协会等均有唁电。一九八一年建成舍利塔,赵朴初居士亲撰塔铭曰:“承文殊教,振锡清凉,显密双弘,遥遵法

  王。律履冰洁,智刃金刚,作和平使,为释宗光。五顶巍巍,三峨苍苍,閟塔崇岳,德音无疆!”

  上师生前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曾历任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两次出国,参加国际会议,为维护和平而奔走。美国罗斯福总统曾亲笔来函,邀请赴美宏扬佛法。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上师参与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在彭县龙兴寺起义,为和平解放成都作出贡献。解放前夕,保释一批共产党员,并超荐八位烈士。新中国成立后,动员教徒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使教徒中涌现不少先进人物。上师对祖国对佛教厥功至伟,值得世人的敬仰和学习。

  一九八六年弟子倪维泉拜述九六年修正

  十六、纪念  海公上师百岁诞辰

  海公上师当代法门之龙象也。志行高洁、德才兼备,壮岁出家,悲愿宏深,为使正法久住,普利群生,曾不畏艰险,二次入藏求法,显密诸乘,靡不该习。归来后,广转*轮,建立道场,摄持僧团,道风所被,四众归心。一九三九年,因日本侵华,战事蔓延,师在重庆主持护国息灾法会,虽遭日机轰炸,师诵经讲法,领众修持,巍然不动、略无惧色。法会期间,并授皈戒,余蒙摄受,幸得参与焉。夫师之为学也,融贯显密大小乘诸法,凡所修学,皆汇归般若,融理于事,即事显理。盖师内证实相外照诸法,体用如如,自在无碍。尝教学人曰:“生死涅槃纤毫自性无,缘生因果如如不虚误。”又日:“般若无相,寓于六度万行。”又曰:“空与缘生,有则俱有,无则俱无,不可以言说拟议,惟可由八正道显现也。”此理事不二、空有圆融之大义,非深契实相般若者,能如是乎!师之说话也,则如瓶倾壶泻,辩才滔滔,法喻交显,深入浅出,盖皆自性三昧之所流露,闻者无不心身踊跃,法喜充满。综师一生秉性谆厚,办道精勤,悲智双运,著译等身,爱国爱教,为法为人,刚毅果敢,鞠躬尽瘁,洵当代之高僧也。值师百岁诞辰,缅怀硕德,略抒所感。爰为颂曰:

  释尊降世  普利群蒙  应病与药  共出牢笼

  因缘时至  大法渐东  高僧辈出  正法昌隆

  伟哉吾师  刚毅持躬  求法弘教  悲愿靡穷

  戒德严净  定慧双融  学贯三藏  显密圆通

  法幢高悬  佛子云从  爱国爱教  德业弥丰

  化缘事毕  涅槃从容  猗欤吾师  法门象龙

  时值抗战  从业蜀中  授我皈戒  勉追芳踪

  嘉言懿行  振聩发聋  慧命不断  雨露恩重

  百岁诞辰  缅怀高风  功德巍巍  赞莫能穷

  谨献刍言  聊伸愚哀  愿师再来  广济迷懵

  丙寅夏月皈依弟子定真敬撰

  十七、我望见了三宝门前一根金色的桅杆

  我垫起脚,远远地望见三宝门前一根金色的桅杆。“当”……

  这是那里来的钟声?它又是多么地沉重啊!……

  在树木浓密的成都少城公园内,一层层苍翠欲滴的林荫,笼罩着葱翠庞大的园林,透映着清凉的橙黄色秋光。格外衬出了自然的幽美和淡定。穿过一座很多小石山堆叠成的瓶型的碑,沉重的钟声又破空一响。更显得景色的幽静。一座雄伟巍峨的洋房,如象巨人般耸着肩膀矗立着。那门口两边有书法家余沙园(余舒)所写的特别苍劲古雅的对联。里面好象是学校的课堂似的,正坐满了听讲的人。正中大黑板前,踞坐着一位披金红袈裟的瘦高个子,约在中年的和尚、他正在那里为大家讲经。钟声虽然散荡得多么悠扬,并没有打断他们听讲的情趣。人生究竟为什么?在此都开始多少得到一点消息。仿佛一切烦恼痛苦,到此也安息了!多么静穆和美啊!

  那里就是成都少城公园内的佛学社。讲经堂旁矮矮的一排古老红色木构小屋,窗格外的花木扶疏,——是佛经流通处。五十多年前是一个培养佛教信众的地方。我,就是在那里“发蒙”的,常去翻阅佛教书报。

  时间是一九二八年左右,那么讲经的和尚是谁呢?能海法师。听说他是才从西藏回来的。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讲完经时,天色已是傍晚了。率领一些听经比丘,折好了衣单,匆匆忙忙地去了。据说还要出城,赶回草堂寺去投宿。

  我一连听到他讲完经,经过一个多月,天天去,没有缺过一次。讲的那经典是《华严经十地品》。

  后来,他又在东门大慈寺(这是佛教的古迹,唐朝玄奘三藏法师出家受戒的地方)讲龙树菩萨造的《劝王颂》。在那很沉静的古寺观堂,早晨的微风吹醒人的余梦。大家很有味地听着法师详详细细地发挥,对于无常、生死等概念,多么深刻!根据宗喀巴大师菩提道次第的范畴讲说,很详尽的。我当时常念无常、生死苦,一心皈依三宝。

  三个特征

  说到法师几十年来的弘法功德,自然一时说不完。概括起来,这里可以说他的特点有三:

  (一)有次第、有基础。他,这位法师就是在有次第的方式中讲经,从来不唱高调,不谈玄妙。如象修高楼大厦一样,先要打好深固的地基,他是为我们打地基的工程师。其实他是最注重宗喀巴三士道次第的实践者。上面说过他讲过“劝王颂”,讲了一个多月,讲得很精湛。每每开讲一本经典,总是先把佛教的全部教理列成科判表,印出科判散发给听众,他

  那些表是花了不少脑力的,记得最早有《菩提道次第表解》很多张,一九三二年我曾把它交给太虚老法师主持的《海潮音》月刊上,一次完全发表。法师讲完表,然后才把所要讲的经典提出,哪一段是表上的哪一节教理,这样,学者便一目了然。由此而上,再由显教溯到金刚乘密教,于是整个佛教的理论和修行实践的方法,都包括在内了。讲起来,语言又非常的

  细致,参以很多公案和实事,也收到不少“利钝全收”的效验。由此稳步修证,加以大家能诚心恭敬,所以从他学的都容易得到感应。

  (二)培福。具有示范的意义和作用。我们知道佛法如像大海一样的深广,综合说来,不出两个字——福、慧。照教理讲(也可说:多看现实,可以从经验得到证明),众生福报薄了,就是想要修慧的话,福德是基础,没有福,什么法门也修不起来;记得有一次,一九四九年冬天,我在重庆时,宗下大德龚云白(家骅)居士(南京人。杨仁山老居士的再传小门生,儒释兼通)到我家来,我们饭后夜茶,一次谈起大般若经,我问他般若从何得,在寻常想法,都容易理会到聪明一类的词汇,他说干脆一句话是“从德行得”,这话内容很深远。换句话说,就是要培福,德行二字自然在内。能海老法师凡到一处讲经,总是要先办大的法会,对于供养,特别隆重讲究,火供等法越多越好。有的人不懂,还不免要嫌他“何必那样铺张浪费呢?”其实不然,他的修持特征就在这些地方。一个通达空观(他讲般若对于性宗的中观教理发挥得特别好又特别详细)的人,怎么还尽在有相方面搞什么修证呢?不知老法师的修持特征正在这些地方。从前一代佛门龙象谛闲老法师是台宗深入止观教海的尊宿了,晚年讲过普贤行愿品十大愿王,又亲自写了讲义一本印出,特别强调供养法中,凡遇要消灾厄、求福感应,以事供为先,切于实际,他就没有说一些无相法一类词汇了事。难道谛老还不懂“法供养”无相之类的道理吗?这里可以佐证海老法师的所以要注重事供。

  (三)结合在金刚乘(密法)。海老法师的门风,是要把显教全部纳入修持上来,不是光谈说而已。有的人,误堕了恶趣空:“酒肉穿肠过,佛在当中坐”,偶然听到一点空观的道理,不免狂妄起来,淡薄事修,笑老法师“著相”了。其实笑的人到反而“著相”。我们应当知道,就在宗下用功,明白了机锋转语,疑情生不起来,也是枉然,(在高旻寺口称开悟,

  打机锋是要挨香板的。尤其来果老和尚,除了参话头用工夫,不许学人谈玄说妙,乱下转语)到了业障现前(人人都有业障,只是迟早的区别),一样过不了关。又,比如说“拈一草作丈六金身”吧,这只是谈法身的理论。一根草既可以表丈六金身,何以根据于法身道理(密乘作用,许多是在表法)的曼达罗之类,还不能表法身呢?今天,笔者暂且狂妄下一点肤浅的话:说修行,究竟是修的什么?如金刚经也说到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法身一切现成,何必修?说修,正是说在于明因果,这方面,照“俱舍”解释,生死烦恼是要修道以後才能断;无明烦恼有的是见所断,有的是修所断;修所断烦恼光是见道还不能断。现代近几十年讲经法师最强调这点的,只有海老法师了。他的修密法,注重事相、实践,苦心孤诣在此。

  弟子温光熹

  十八、甲子岁暮敬读宗顺居士编著

  《能海上师傅》即题其后(诗二首)

  (一)

  残岁垂垂尽,低徊般若光。设容香瓣久(礼师法像),衰病旧情长(残躯多病)。黄教大威德,近慈密法王。犹思襫背架,逐逐入山忙(师昔西藏学法艰苦,途防匪患,尝饰藏族朝山者,用背架子,手持长矛以行。有似内学院所印唐画奘师图意)。

  (二)

  久矣碧云隔,嗟哉师妙缘。现观果证道,乘愿不违禅;阿含继绝学(师晚岁笃弘阿含,)台山足岁年。天风能作剧,吹我礼师前(师塔于台山,余欲朝台不果)。

  一九八四年岁甲子腊月上师生日

  弟子达本拜稿时年七十有七。

  十九、纪念海公上师

  圆妙正法悲智传无间

  无倒胜解金刚决定意

  摧魔除障无比威勇尊

  生生不离永永求加被

  前颂皈敬

  海公灌顶根本上师

  弟子以多生幸缘,得于金刚道场先后恭聆上师亲讲《基本三学》、《菩提道次第》、《现证庄严论》等宝典。上师悲心无量,辩才无碍。四聚欢喜信受,生大法乐。并获上师亲授大威德等殊胜灌顶,数见瑞象。亲近侍侧,时蒙教益,多获加被。如一九五一年间病肺,中西医药未效,上师知我能画,嘱画五台山图,拟成初稿,上师指示修正后绘成《五台山图》,上师甚为欢喜,随手赐我松子糖说:“你吃了病就好了”,此后病果然就徐徐好转,过一段时间再去摄片,竟病迹全无。上师言出决定,无比威力之加持若此。

  上师讲经,殷重严肃,慈悲无量,循循善诱,入理深谈,如宣讲《基本三学》等,时嘱背诵,余以精进不力,虽背诵不多,但亦获益匪浅。如一九七九年怔忡病中,疑难忧患艰苦危急之时,忽忆《律海十门》中:“九者诸行不放逸,过去违犯如法悔,未来应理谛思行,现在刻刻正念知……”此颂竟显现在目前,指出方向,驱除了病魔,上师法力钩索,慈悲加被无尽若此。

  上师对四众弟子都慈悲关怀,教示语言,都是朴实认真,虽平常小事,都是合情合理,是非明朗,显示了无倒胜解,身教言教,洞人心腑,例不胜举。特别是对破法坏法,不如法的人事,即现大威大德之相,以维护正法正戒,驱魔除障之无比威勇。

  上师宣讲《现证庄严论》尤为庄重,为般若总持,以全论总纲为:“坚稳之自行,炽燃利他之心。”总摄大乘义,为学佛教终身标帜,上师无比恩德,在我们心中,生生不离,永远怀念。

  弟子朱泠记      甲子年陬月

  二十、怀念能海上人

  一九三三年,我于厦门鼓浪屿日光岩,托闽南佛学耆宿周子秀居士启发引导,皈依了佛教。但业障深重,日缠衣食,不遑也不知如何修持。在卅三年到卅六年间虽曾听过经,灌过顶,也仅记几个名词,却仍傍徨于魔境,无法解脱。

  卅六年在南京,一日听大超法师说:“最近将有大菩萨莅临,应候听经……”他不称法师而尊称大菩萨,因心想必定是位活佛或哪位大喇嘛了,接着就见毗卢寺成立了法会筹备处,迎接未曾南下沪宁的能海上人。大殿以至寺旁诸处都加工装饰,十分庄严,不减水陆道场模式。

  还记得上人登坛开经这天,天气大好,经坛早已人满为患。大殿外贴的通报是写“恭请能海大师讲授《菩提道次第……》”。这是一部根据宗喀巴大师传承的密法真谛,而为上人亲造的弘著。四众弟子一见,顾名思义,无不欢喜,只俟上人登座,普施甘霖。

  当夜七时开讲。上人登经殿,便万头攒动,瞻仰久已心慕的当代导师,也无不至诚欢喜念诵,如见庄严妙相,声震八部。

  上人宣讲进行中,无一人打闲岔,闭目珠,惟恐不诚。最大特点,即无不众口一辞的特点就是上人一口普通话,深入浅出,善巧比喻,甚至逗人发笑,笑中令听众回味,恍入就里,悟解三味。如讲到守戒之日:“不坐高广大床,”师指出不是持戒当天不坐,乃借这时不坐而推进于他各戒。尤非执著行持,要圆融,要在利己中而更利人地想,则有效!正因为上人不

  是就经讲经,所以通俗易懂,大受四众欢迎。

  上面我说过,我皈依了几年,并无一点进步。自听了能海上人先后在南京、上海讲授菩提道次第,我便大受启发,可说有点精进。其中可以申述的是我理解并深切体验了:“信佛就是要脚踏实地念佛,时时念、观想念,利己又利人地念。”才能免于轮回。

  正因这样,我一直感谢能海上人,念念不忘上人。当我一遇到不可解的困难时,我就想到能海上人。上人和我分手时,就给我说了这句话:“你遇到困难时,就想起这里,(指当时的金刚道场)想起我们,(当时清定法师侍立在上人旁边)”迄今快已十多年了,在梦中我也想到师父,念诵五字真言。某次,我与师谈及,顾虑运动中难以通过。师曰:“能通过”结

  果历次运动,我均无影响,且常被提升,是见师言无虚也。

  南京道场圆满,上人来上海主持丙子息灾法会。法会因缘之胜,据一般老居士云:“虽不说绝后,也可说得上空前。”这句话就可见上人的殊胜法施了。

  我跟随上人来上海听经并恭受菩萨戒。又受师父个别传授大悲陀罗尼仪轨。在那时一个月中总的体验是每一次法会,每次讲经,觉得师父法相庄严。微现光照,令我等有轻安的感受。由是好象人我界限并不显明,几乎泯灭而化为一体了,一九四五年,我在甘肃兰州大悲殿念大悲咒。观想本师上人,便反映了以上体会。又正唯如此,我就总想起能海上人,遵

  师嘱念念往生。

  文革中遇抄家,经书藏于壁橱中。红卫兵来问“此是什么?”我曰:“壁柜”,随即打开,将经书一包,抱在手中,任抄壁柜。结果喧赫而去,而手中经像一无损失。亦是师预言能通过之明证也。后发觉经上人亲传之大悲仪轨,失落不见,追寻无着,最后于八○年竟得之于箱底,无上法宝,失而复得,非大师之冥中加持乎?

  上人感人之深,无时无处不因强调念佛而达到广度众生而遂宏愿。如胡子笏(瑞霖)居士之小孙,仅八岁。当时在丙子法会听上师宣讲,忽对乃祖涕泣道:“爷爷,人生苦痛,我要出家。”胡老居士立即答应。亦可见大师口灿莲花,法乳溥济之功。

  最后,我总感到师父虽离开了我们,但他为我们指示了法门,留下了真谛法乳,伴随我们在菩提道上前进。

  应倪维泉居士之嘱,恭书还记得起点点滴滴,以纪念亲教师。以后再补充,广宣上人之丰功伟绩。

  菩萨戒弟子冯定戡

  廿一、海公上师业绩简颂

  赞扬海公伟绩丰    懿行硕德堪推颂

  报国从戎立战功    为民除害惩匪凶

  舍俗出家修佛法    献身佛门救世间

  了悟宇宙人生秘    全在广大佛法中

  初次赴藏学密宗    经乐山又朝峨嵋

  不畏艰险与遐荒    跋涉雪山忘生死

  直达康定跑马山    降巴格西作依止

  勤奋修学经灌顶    边学妙法边讲经

  韩道尹疑不久留    再次入藏发大愿

  步行抵达金沙江    境愈困难志愈坚

  途中晴雨多变化    几度衣湿又吹干

  沿途夜夜撑帐蓬    大雪蓬塌压身躯

  河水冰冻赤足渡    雪满山沟不辨路

  沟中遍布荆棘剌    剌入足心痛无比

  破衣当被无盖褥    山顶风尖入骨寒

  赤足行久脚皮厚    趾长肉甲衣膏油

  全身污垢虱子满    夜间猛兽嚎四周

  近旬不见人烟绕    备足干粮自背负

  求法之苦难描述    千辛万苦抵拉萨

  传承康萨仁波卿    背水扫地杂务勤

  喇嘛欣诺传密法    长随五年得传承

  筹资跋涉返祖国    途中饥渴晕倒地

  藏民携水供饮料    苏醒再走患吐泻

  腹痛难忍仍礼拜    讲经译著不稍暇

  昼夜不停三十年    不辞辛劳译仪规

  修建寺庙与塔院    创立修行六道场

  汉族黄密先例创    显密圆融通三藏

  十年动乱受折磨    视若等闲不怨尤

  道心坚韧传正法    爱国爱教勤劳著

  文革风暴打击重    弘法大愿难为继

  上师自叹世缘尽    决心离世端坐逝

  说走就走真道力    道场法流正传续

  一生弘法利众生    提倡戒律振僧纲

  发愿沟通佛教学    多待佛子继遗志

  各国论著译汉字    汉藏经论译外文

  谆谆教导应记取    学术交流作贡献

  显密十德堪敬佩    宗师道风千古颂

  丙寅年仲夏        三宝弟子李鸿敬撰

  廿二、忆海公上师教诲我们  发扬佛教的优良传统

  我国佛教徒,为了解决衣食住处问题,曾有不少高僧大德,提倡亦农亦禅的生活方式。最突出的代表人物,如百丈、怀海和沩山灵祜等,都非常重视农业和林业等生产劳动,我们的海公上师更为突出。他老人家经常教诫我们,要发扬祖师、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优良传统、自成都近慈寺开创以来,便采取了农禅并举,便体现了马祖、百丈自耕自食的精神。

  解放后,即一九五○年,上师为了贯彻党的自食其力政策,叫我们去绵竹县汉旺乡云雾寺植树造林,开荒种地,为国家创造财富。遵照这一教诲,由金刚院的上座有、融空、先学、请佛、兴法和方云师先到,其后还有近慈寺加行堂,学戒堂甚至学事堂的僧人,亦到云雾寺、植树种地。一九五一年上师也到云雾寺,一面讲授教法、安居结夏,一面写讲义率众植地造林,开荒种地,并亲到山坡上来鼓励大家,讲述造林的重要意义。为了森林不受破坏,还派一位善于武术的隆吉师负责看守山林,在他认真的护理下,避免了乱砍乱伐现象,这对发展社会经济,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庄严国上,利乐有情”这是佛陀的教导。一九五三年,上师率众到五台,接受了久已失修的清凉桥吉祥寺,节衣缩食,铢积寸累。一面修复寺庙,一面美化环境。遵照上师的教诫劳动学修两不误,弟子们翻山越岭,到西台山下的成果庵去抬木料,修复殿宇,一边走一边默诵每天必修的仪轨。五台是文殊菩萨的道场,但在日本帝国主义占领时期,山上梵宇琳

  宫和翠绿的林海,累遭破坏、名山胜景变得面貌全非,为了庄严五台山,从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六年,上师率众大量种植松树,弟子们不辞劳苦到十九里外的森林中移植幼苗,后来又到山西省林业局领来大量松树种子,播种于山上。僧众们不仅把清凉桥的前后左右的荒山都种上了树。还跑到方圆十九里的荒山上植树造林。我一别五台山已有二十余年,清凉桥可能变成了群峰翠绿,名不虚传的清凉桥胜景了。

  不仅植树造林,师还给大家建立起畜牧业组,要僧众植树造林,种地和搞好三项工作,以达到生活自给,不用国家补助。我们上师虽然同我们永别了,但他老人家对我们的教授教诫,时时刻刻都还是铭记在心。愿他老人家发扬佛教优良传统、庄严国土、利乐有情的精神永垂不朽。

  一九八六年    弟子马庆云

  廿三、纪念能海上师一百十周年诞辰

  我的缅怀

  海公上师赴藏学密法,深得藏传佛教宗喀巴大师及诸大德密传,对黄教教法造诣很深,精研透澈。回内地弘扬密宗,鼎盛一时。佛教从唐朝南禅宗兴旺之际,直至而今,广修禅法,各大寺庙,禅师大德,证得明心见性者层出无穷。近数十年,藏传密宗在内地颇为盛行。海公上师在成都外南近慈寺创建密宗第一金刚道场。当时七众弟子云集上师座下,聆听上师讲经说法,修持密法,普渡众生。每有大型佛事、传菩萨戒及密宗灌顶大法,佛事博大,殿宇辉煌,油灯千盏,水杯无限,鲜花遍殿堂、果品糕点满具盘,灯光四射,映照出另外人间佛刹、香烛缭铙,铃鼓声钧,诵经梵音响彻云霄。显现出金科曼茶那庄严之妙境。众弟子稽首礼拜,皆得大日如来密乘教法之加持,领悟人生妙趣,识宇宙之真谛。如此殊妙胜境非大乘

  密法不可得知也。

  我昔日家母信佛教。家母感到人间苦多,社会繁杂,尔虞我诈的旧社会,难以生存,萌生离俗出世、归依佛门求得解脱之念。时年我十岁左右,随著家母的信仰我也随之而同化。在我幼小的心中也感到旧社会之恶劣、人欺压人,人吃人的现象时时有之,而对旧社会不理解,产生嫉恶愤世,想跳出人间大火坑。家母领我去近慈寺见到海公上师,慈颜容貌庄严无比。而生出家之想、又得上师开导更增加了我出家的信念,特别是幼小出家感到难能可贵。家母也极赞同我学佛。许多因缘由于我善根初发,成为佛门弟子一员。但是,在上师教化众生时,我最难忘有二三事,现回忆如下:其一:我小时人灵巧,初到近慈寺,正遇上师云集众弟子在大威德殿讲经说法。我也随同大众坐在左边。因为左边是男居士坐处,我的侧面同坐一位老居士姓周,同我是家门。在听经前,有一段诵经过程,当诵到须弥供时,有一种手印,叫须弥供手印,我见侧面的老居士做此手印,我一看就会做了。此居士甚赞我之灵巧聪明。有心问及我的情况后,善言劝我回家读书,并言,他能出力帮助我读书一事。此事上师知道了,阻止了这位好心居土的想法。并说:不要断我的发心善根。此话语虽短其意深长。因为,每人善念如若受到其它因缘阻止,就失去了一种萌发善心的机会。时过境迁,不免另生出其他不可想像事情。要再出家就难了,如若听了老居士的话,岂不断了我初发善心的机缘,又踏上人间受苦之路。初到庙中,受到上师亲切关照,派师父管我吃和住。愍我幼年入庙,离母别家、特别的像慈母爱子一样,关心我,照看我。怕我冻,叫侍者师父赐给我一床小垫褥,此垫褥是上师从西藏学成回川,跟随上师数年很有价值意义的物品,同时,也是上师学法修定常坐的座具,很有加持力。我爱之如命,此褥随我二十多年。特别是我离开上师后,见此物就引起我怀念。思物时,就好像看见上师慈容坐在自己面前,用手摸我头顶作加持。

  其二:上师对青年人,最为爱护,寄期望于青年人,因为,弘扬佛法,要后继有人。上师在近慈寺创办沙弥堂、译经院。沙弥堂是如我一类的小人,年不满拾叁周岁。宗旨是培养佛学人材。如同当时的重庆汉藏教理院,均为佛门的专门学院。沙弥堂每天主要时间是读经书,包括佛教理论书籍。也就是大乘各种论藏,如俱舍论,中观论等。早晚诵经。在沙弥堂

  求学的沙弥鼎盛之时,有八十多人,都是四川各寺院各小庙送来学法的,我住沙弥堂数年,背诵的书有沙弥戒、定道资粮、菩提道次第、俱舍论、现证庄严论、中观论、唯识论,因明论等佛教理论书籍。使我对佛学有一定的理解。上师创建沙弥堂,费尽心血建译经院,新修房屋,吃、住,教均有人管理,体现了上师的大慈大悲,对待沙弥如同自己的子女一样的倍加爱护教养。小沙弥在沙弥堂亦同寺内大师父一样,过午不食,上师意识到沙弥年幼,过午不食,沙弥受不了要饿,派侍者师父送点心到沙弥堂,散给小沙弥吃,不让正当发育的沙弥身体受到影响。沙弥堂的众沙弥在上师的护祜下茁壮成长。后来译经院建成,我又住进译经院学藏文。

  事之三:我在五六年中又有幸见着上师。在未见之前自己很有顾虑,怕见上师被指责受呵斥,自己感到惭愧。而见着上师后,上师仍是从前一样,慈祥和蔼、容光笑面的向我说:要自己已种下的善根不要断,信仰佛法之念不要丢。谈到一切世间法就是如此。所谓佛法住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尤如觅兔角。又言:为出生死路,随缘度春秋。这种随缘而安的高尚境界,是超出一般常人的思想意识,也恰去掉我凡夫俗子顾虑之念。上师是有修证的大德,他悲愍众生,慈悲观照诸弟子。不会因弟子形相改变,而弃去不管。反而体现出上师对一切众生不生分别相,怨亲平等,无德无怨的真空妙境。这点凡是受过上师教诲的弟子们均能感觉到这种殊恩。谁知,这次分别竟成为永别了。我从此就未再见上师了。六八年时,猛然惊闻,上师在五台山圆寂。这种噩耗来临,真感到大地震动,日月无光。我们失去了导师,又谁能来拯救迷途的羔羊、指导众生渡迷识津。事后知此事出在上师的徒弟中,所谓的:师父引进门,修行在各人。悲乎!这僧人身出家心未出家;虽著僧衣,却沽名钓誉,不遵师敬师、反而毁师,罪业深重,犯此五无间罪,遭到众信徒们的弃唾,罪所不容。上

  师离我们去了。我们失去了慈祥的上师,众弟子们感到无比的悲痛!!值此末法世际,众生盼望上师讲经说法,救渡众生。而今上师去了。如再要聆听上师的法声,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还期盼能有这一天。

  上师是以应化身来世,非一般常人,他老人不畏生死,来去自由,证悟空性,无相无愿。领受到常、乐、我、净涅槃之三昧。乘虚空而宇化,达到光吞万象,灵光独耀的境界,证得佛法真谛。如此大师何惧死乎!当因缘尽时,自己安然去之。而我们众生信徒甚为惋惜!惋惜!

  上师的五蕴身去了。而他的法身法音是永存的。上师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存在众弟子意识中。上师善辩善说,因人施教。记一次上师在客堂同川大的学生辩论,对答如流,最后众学生默默无言自去。上师升座说法。义理深刻,比喻恰当。众弟子听法旨能领会,文化层次高的受法喜欢,文化低的听法也有感受。听经的人聚精会神,静静无声,能各自领会其中法

  理的殊妙深义。如此多功多德的上师真是举世无双。

  我们怀念海公上师,要遵重他老人的遗教,去恶向善,时刻警惕十恶业的侵犯。防身摄心,从戒定慧入手。观十二因缘为根,知苦思断集为本,修八正道,三十七助道六波罗蜜为用,以大乘菩萨道为宗旨,广济有情,普度众生,觉知真见,跳出人生苦海。放舍身心,离妄归真。使自己的灵明觉知及思维意识进入佛的光明胜境。出生入死,永离三界,脱尘超凡。

  我们想上师,想他老人慈容笑貌。思他老人的德行。舍己为人,拯救众生、悲愍度化,弘法利生。怨亲平等。创办密乘道场。培养学佛人材,为佛法,为密乘启教化之门。唤醒众生,入佛门之道。海公上师您老人永远永远的活在我们信徒们的心中!!

  一九九六年九月十日   原近慈寺佛弟子法名昌采写   现名周涤民

  廿四、海公上师永远指引着我们前进

  海公上师是现代爱国爱救的黄密上师。他的爱国爱教思想永远鼓舞着我们奋勇前进。

  海公上师是十分爱国的。他的弃学从军,就是为了祖国。后来感到希望不大,就转入佛门,发愿用佛法的智慧,来挽回人心,拯救国家。他在近慈寺创办“金刚道场”,前面冠以“护国”二字,就是要把道场中一切功德,都以回向祖国和人民。我们要牢记“护国”二字,从精神上和物质上来支援国家的建设。

  爱教方面就更深入细致了。海公上师的一言一行,都是我们的楷模,我们要随时随地弘扬海公上师的崇高思想和嘉言懿行,使师兄弟们都能以海公上师的榜样勉励自己。有些勤於自修的师兄们,有时不大愿意为道场办事,我们举了海公上师为了救人暂停讲经的例子,他们就高兴地出来,为道场解决了重要问题。事例甚多,不胜具述。

  此外,我们上海金刚道场的弟子们,在海公上师的加持下,做了一些工作,不足之处,敬请指正:

  一、编写海公上师传。在清定上师的鼓励和帮助下,编写了《能海上师传》,但因素材不足,希身历其境者,多多补充。

  二、根据清公指示,编辑出版《能海上师全集》。第一册《戒定慧基本三学》,八六年出版后,又再版数次。但感进度太慢,必须努力赶上。今年决定出版第二册《戒定慧基本三学讲录》,内容有:菩提道次第科颂讲记、结戒十义讲录、定道资粮颂讲录、舍利弗阿毗昙定品学记讲录、四禅修法和慧行刻意讲录。以及第三册《教理初基》,内容有:皈依三宝始终学修摄要颂、附倪正和居士的“浅解”、宝相赞、行愿品颂解、普门品题解、华严经十无尽藏品讲义、和菩提道次第心论二卷。以上都由陈同生居士煞费苦心与洪迪昌居士共同校对。

  三、编辑出版清定上师文集。清定上师的讲经录音磁带,数量很多,但我们工作跟不上。近年收集到清公上师在五十年代所讲《菩提道次第科颂》讲稿,又根据录音,录写出清公上师的《定道资粮颂讲义》等,均可整理付印。

  四、由于海公上师所译大威德圆成次第,比较深奥难懂,根据清公上师指示,进行浅译。九三年请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联波活佛具体指导、合作浅译。其实先由联波活佛口译、倪维泉笔受。再由倪逐句校核,最后经联佛认可。今已全部完成,可以付印。

  五、九○年夏金刚道场同学共同学习了海公上师的《菩萨戒集颂》,秋请清公上师传授瑜伽虚空藏菩萨戒,年底起建立了每月诵戒制度。但是《集颂》是便于背诵记忆的,具体的戒条如何,就不清楚。郑颂英、徐恒志、倪维泉三居士根据《瑜伽师地论》和《虚空藏菩萨经》,编辑了《瑜伽虚空藏菩萨戒本及诵仪》,经清公上师审定作序,於九四年出版。今年根据海公上师“并令先读虚空藏”的指示,即将出版“虚空藏菩萨经”。

  六、英译海公名著。海公上师的《菩提道次第科颂》一生讲了数十次,在教友中获益极大。今已将原著,译成英文。一部份承佛陀教育基金会捐款,赠送海内外。以后若有因缘,再加浅解,更易明了。

  七、编集“现证庄严论清凉记”。海公上师於五台山讲现证庄严论,由隆莲法师记录,丁镇圭居士根据记录,分段与狮子贤菩萨疏相配合,使读者易于理解。

  八、陈同生居士抄清、校对、出版了孙景风居士所译《中有教授听闻解脱密法》,受到读者欢迎。

  九、文殊五字真言中“十地颂”和“二十空偈”,较难理解。倪居士找到大般若经中如来亲口所讲的解释,拟与偈颂对照发表。另拟“浅解”,更加通俗。

  十、关于“生命问题”的研究,一九五四年能海上师在五台山曾指为“异军突起”。倪居士等从英文译述了“国外轮回实例”和“轮回转世的科学确证”等尚未出版。今年要出《藏传佛教中的生死与中阴》一书。原系藏文由英译而汉译。再请联波活佛据藏文原著校正。可供对生命问题有兴趣者的参考。

  其他,由于郑颂英等居士的倡议,出版了不少密乘书籍,如《密宗法义精要》、《宗喀巴大师应化因缘记》、《入中论善显密意疏》、《菩提道次第略论》、《密宗道次第广论》等,为密乘弟子准备了入门的条件。

  今后,我们将继续在海公上师的关怀护念下,请联波活佛继续帮助,译出其他切需的密乘要典,如宗大师的《密乘戒疏》以及大成德圆次的有关著作等。大威德圆次虽已译出,但还有许多疑问,急需请清公上师详细讲解,必要时再请其他善知识辅导,使学人有路可循。在文字工作告一段落的同时,即应息心专修,为即身成就打下基础,以达海公上师至少即身

  见道的要求。

  我们虽然做了一些文字工作,只能在弘法上稍起作用,与我们自己的修持,实在只有影响,很少促进。海公上师,提倡学修并重,以修为主。学习就是为了修持,不是为学而学,而是为修而学。我们的大半生都以文字为主,今后必须转向以观修为主了。

  一九九六年十月弟子宗顺拜述

  法王宗喀巴

  圣数日兴隆

  违缘俱消灭

  顺缘悉增长

  自他三世善

  回向二资粮

  无垢亦无染

  法炬常明耀

  据上海佛学书局出版的《能海上师永怀录》(上海市新闻出版局准印证96第(243)号 一九九七年一月第1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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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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