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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传心法要:[108] 1. 即心、即佛、即众生: “心即是佛,佛即众生,众生即佛,佛即是心。为众生时,此心不灭,为诸佛心此心不添…本自具足,不假修添。遇缘则施(生长)缘息则寂(空),若不依此,而欲著相修行以求功用,皆是妄想与道相乖。此心即是佛,更无别佛,亦无别心…无一是相貌,举心动念即乖法体,即为著相。”[109] 2.供养无心之心: “供养十方诸佛不如供养一无心人不可得。…文殊当理,普贤当行…观音当大慈,势至当大智,维摩净名也…诸大菩萨所表者,人皆有之不离一心,悟之即是…恒河沙者,佛说是沙…诸佛…步履而过,沙亦不喜…牛羊践而行涉亦不怒…此心即无心之心,离一切相,众生诸佛更无差殊,但能无心便是究竟。”[109] 3. 心外无法: “古人闻道,谓人皆传心法,将谓心上别有一法可取,遂将心觅法,不知心即法,法即是心,不可将心更求于心…不如当下无心便是本法。…学道人无,曰大无我…十八界观空…八万四千法门对治八万四千烦恼,是教化总引门,本无一法即是法。”[110] 4. 一真法界: “学道人欲得知要诀,但心上著一物…常人将谓法身通于虚空处,虚空中含容法身。 p. 175 不知虚空即法身,法身即虚空。…虚空即法身,不作法身解…虚空与法身无异相,佛与众生无异相…虽一切相即是佛。凡人取境,道人取心,心境双忘乃是真法…人不取忘心,是恐空无措处,不知空本无空,唯一真界耳。”[110] 5. 传法与印心:[111] (1)传法: “自达摩大师到中国,唯总一性,唯传一法。以佛传佛不说余佛。以法传法不说余法。法即不可说之法,佛即不可取之佛,乃是本源清净心也。…若不心悟乃于法悟,即是轻心重法,遂成逐块,忘于本心故。但求本心不用求法,心即法也。” (2)印心: “凡人多谓境碍心,谓事碍理。常欲逃境以安心,屏事以存理。不知乃是心碍境,理碍事,但令心空境亦空,但令理寂事自寂,勿倒用心。…凡人多不肯空心,恐落空。不知自心本空…一切俱舍,过去心不可得,是过去舍…现在心不可得是现在舍…所谓三世俱舍。如来付法迦叶以来,以心印心,心心不异,印著空则印不成文,印著物则印不成法,故以心印心心不异,能印所印俱难契合故得者少。然心印无心,得即无得。” 二、临济义玄:曹州南华人,幼负出尘之志……初在黄檗随众参侍,时堂中第一座勉令问话,师乃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黄檗便打,如是三问三遭打,遂告辞首座云:早承激励问话,唯蒙和上赐棒,所恨愚鲁,且往诸方行脚去。…来日师辞黄檗,黄檗告往大愚。 师遂参大愚,愚问曰:什么处来?曰:黄檗来。愚曰:黄檗有何言教?曰:义玄亲问西来的意,蒙和尚便打。如是三问三转被打,不知过在什么处?愚曰:黄檗恁么老婆,为汝得彻困!犹觅过去?!师于是大悟云:佛法也无多子。愚乃搊师衣领云:适来道我不会,而今又告无多子,是多少来是多少。师向愚肋下打一拳,愚托开云:汝师黄檗非干我事 。 p. 176 师却返黄檗,黄檗问云:汝回太速生(甚)?师云:只为老婆心切。黄檗云:遮(这)大愚老汉待见与打一顿。师云:说什么待见,即今便打,遂鼓黄檗一掌。黄檗哈哈大笑。”[113]这是义玄悟道的公案。义玄问“祖师西来意”显然是老词,故黄檗便打。按黄檗之宗风,不对机者不得再留门下,义玄亦不例外,得到外游方参学,黄檗给他指点到大愚处,亦是对义玄之善导。大愚令其再重述一遍黄檗对他之棒喝亦是再示机,但义玄,竟茫然不知,甚至诘问自己有何过处。西来意本不可得,又何“过”之有?义玄经大愚之棒喝乃有所悟,而说佛法也无多子。但大愚却要再印证一次看义玄真悟否?问道:刚来时,说你不懂三问三被打…现在又懂得佛法唯一子悟得即是佛子,多亦是一,不悟乃是门外汉自非佛子,究竟是否真的悟了呢?师满怀信心,以佛法独子自居向大愚求印心,给他一掌。大愚只是点到为止,不直接与其印心,因为他不是义玄的师父。所以托开他的手掌,连说这不干我事。 义玄乃回去向黄檗要求印心。黄檗惊其悟得很快,义玄答是因师父殷切的慈悲。黄檗有些迟疑,是否经过大愚的印证呢?义玄云:当下您就印证了,所以一掌鼓出,黄檗乃印可哈哈大笑。 (一)住持临济禅苑: “师一日辞黄檗,檗曰:什么处去?曰不是河南即河北去。黄檗拈起柱子杖便打。师捉住杖曰:遮老汉莫盲枷瞎棒,已(以)打错人。黄檗唤侍者把几案禅板来?师曰:侍者将火来。黄檗曰:不然子但将去…已后坐断天下舌头在。”义玄答或去河南或去河北不是究竟的答话,黄檗所以棒喝,拒棒,禅板与火实际只是师徒二人之对白。最后是义玄以火完全承担了黄檗的禅板,另立门户。 “师到熊耳塔头,塔主问:先礼佛?先礼祖?师曰:祖佛俱不礼。塔主曰:祖佛与长老有什么冤家俱不礼?师无对。师后还乡党,俯徇赵人之请,住学城南,临济禅苑,学侣奔凑。”[114]师咸通七年(八六七)圆寂,敕谥慧照大师。 p. 177 (二)法语语要: “今时学人且要明取自己真正见解,若得自己见解,即不被生死染去住自由。不要求他殊胜,殊胜自备…如今不得病在何处?病在不自得信处。自信不及,即便忙忙徇一切境。脱大德若能歇得念之驰求心,便与祖师不别。汝欲识得祖师么?即汝目前听法底是。如今诸人与古圣何别?汝且又少什么?六道神光未曾歇,如能如性见,是一生无事人。一念净光是汝屋里法身佛,一念无分别光是汝报身佛,一念无差别光是汝化身佛。此三身即今日目前听法底人。…心法无力通异十方,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手执捉,在足运奔。心不在随处解脱,山僧见处坐断报化佛顶十地满心犹如客作儿。”[115]义玄以火烧黄檗的禅板,当下承当正是他的见解所在,也是他的自信所在,义玄以上诸语之恺切自是出自诸佛本源。 (三)示机接众:“‘龙牙问翠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云:与我过禅板来。牙过禅板与翠微,微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牙又问临济,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济云:与我过蒲团来。牙取蒲团过与临济,济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翠微说给我拿禅板来,临济说给我拿蒲团来。这似乎是提示出超越了否定与肯定,可是龙牙不会,照著两老的话递给著禅板和蒲团,却被两老打了一顿,这虽不外是向上接化的手段,但龙牙仍不会。还嚷著打即任你打,我要的是西来意的‘无’。原来龙牙把禅只解为否定一边,意以‘无’即为禅…不解那‘廓然’的意义,但翠微与临济都是超过了否定和肯定;故说过禅板来,过蒲团来。”[116]绝对的应机只有唯一的答案,翠微教龙牙拿禅板,如他拿著禅板自作祖师直下承当不交给翠微,就不致受打,临济处亦然。如果龙牙拿著禅板,拧著蒲团坐下正襟危坐,俨然担当大法。两个老和尚不“哈哈大笑”才怪。 (乙)临济宗风:[117] (一)此宗之宗风,机锋峻烈,如迅雷之走疾风,凡僧有所问,即喝破或擒住托开,其接化之热烈辛辣, p. 178 五宗中罕见其比。(黄忏华语) (二)临济家风,自拈手段,势如山崩,机似电卷。(万法唯心录) (三)临济家风,全机大用,棒喝齐施,虎骤龙奔,足驰电掣,负冲天意气,用格外提持,卷舒纵擒,活杀自在。扫除情见,迥脱廉纤。以无住真人为宗,或喝,或棒,或竖拂明之。(五家宗旨纂要) (四)黄檗希运与临济义玄师徒二人受机直敢以掴师相印;故其接众示机更是雷厉严峻。以上诸家所评,自可窥见本宗宗风所在。 丙 曹洞宗: (甲)宗之传承:本宗正式立宗旨为洞山良介与曹山本寂两人,其上远绍青原行思、石头、惟俨、云岩。因篇幅所限,后二者略而不述。 一、青原行思(?--七四○): “幼出家,复闻曹溪法席乃往参礼。问曰:当何所务不落阶级?(六)祖曰:汝曾作什么?师曰:圣谛亦不为。祖曰:落何阶级?师曰:圣谛不为,何阶级之有??祖深器之。会下学徒虽众,师居首焉。…一日祖师谓曰:从上衣法双行,师资递授,衣以表信,法乃印心。吾今得人,何患不信?吾受衣以来,遭此为难,况手后后代争竞必多,衣即留镇山门,汝当分化一方无令断绝。师既得法,住吉州青原山静居寺。”…… (石头希)迁每于静处端坐寂若忘生,第一(座)曰:汝有师兄行思和尚:汝因缘在彼。迁闻语直谓,师问曰:子何方来?将得什么?曰:未到曹溪亦不失。师曰:恁么用去曹溪?曰:不到曹溪怎知不失?…师即付法石头(希迁),唐开元二十八(七四○)年, 十二月十三日升堂答众跏跌而逝。[118] 二、石头希迁(七○○- 七九一):“母初怀妊不喜荤茹,师在孩提不烦保母,既冠然诺自许…六祖大师度为弟子, p. 179 未具戒属祖圆寂,禀遗命谒于青原山思禅师…曰:这么大藏小藏从何而来?师曰:尽从遮里去,终不少他事。思甚然之。 (一)开山: “师于唐天宝初,散之衡山南寺,寺之东有石头如台,乃结庵其上,时称石头和尚。” (二)语录: “僧问:如何是解脱?师曰:谁缚汝?又问:如何是净土?师曰:谁垢汝?问:如何是涅槃?师曰:谁将生死付于汝?” (三)上堂语: “师一日上堂曰:吾之法门先佛传授,不论禅定精进。达佛之知见即心即佛,心佛众生菩提烦恼名异体一,汝等当知,自己心灵体、离断、常、体非净垢。湛然圆满凡圣皆同。应用无方离心意识。三界六道唯自心现,水月镜像岂有生灭?汝能知之无所不备。”[119] (四)著述:参同契: “竺土大仙心,东西密相付,人根有利钝,道无南北祖。灵源明皎洁,枝派暗流注。执事之是迷,契理亦非悟。门门一切境,回互不回互。回而更干涉,不尔依位住。色本殊质原,声元异乐苦。暗合上中言,明明诸论句。四大性自复,如子得其母。火热风动摇,水温地坚固。眼色耳音声,鼻香舌咸处。然依一一法,依根叶分布。本未须归宗,尊卑用其语。…明暗各相对,比如前后步。万物自有功,当言用及如。事存函盖合,理应箭锋柱。立言须会宗,勿自立规距。…进步非近远,迷隔山河固…”[120]贞元六年(七九一)顺世,寿九一,长庆中谥无除大师。 三、洞山良价(八○七-八六九): “幼岁从师因念般若心经,以无根尘义问其师,其师骇异曰:吾非汝师,即指往五泄山礼默禅师披剃。年二一嵩山具戒游方,首谒南泉…次参沩山…沩山曰:此去石宝相连有云岩道人,若能拨草瞻风,必为学之所重。既到云岩,问:无情说法什么人得?云曰:无情说法无情得闻。师曰:和尚闻否?云曰:我若闻,汝即不得闻我说法也。曰:若恁么即良价不得和尚说法也。云曰:我说法汝尚不闻,何况无情说法耶?” p. 180 以上云岩所示之机为法本言语道断,实不可说,故说法即不说法,不说法即无情说法,乃是真说法。良价由是乃悟。 “师乃述偈曰:“也太奇,也太奇。无情解说不思议。若将耳听声不现,眼外闻声方可知。”眼自不可闻声,是“无情说法无情闻。良价悟矣。” (一)受法:师辞云岩 “岩曰:什么处去?师曰:虽离和尚尚未卜所止。曰:莫湖南去。师曰:无。曰:莫归乡去。师曰:无。曰:早晚都来。师曰:待和尚有住处即来。曰:自此一去难得相见。师曰:难得不相见,又问:和尚百年后复有人问:还貌(认)得师真(尊)不?如何只对(答)?岩曰:但向伊道,即遮个是。师良久,岩曰:当这个事大须审细。师犹涉疑。及因过水睹影大悟前旨,因有一偈曰: 切忌从他受,迢迢与我疏。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121] 云岩与良价两人开始之对白主在相互探试对方之意愿是否愿为吾师、吾徒。待云岩说:早晚都来,才表明他对良价之肯定。所以良价也说:待和尚有住处(能容其为弟子)即来。但禅宗祖师们从来不肯定地答问题。所以说:自此一去难得相见。良价亦以其否定答问题,负负得正,即是答应为其传法弟子。不过,他还得再向云岩求一肯定。是否真的传法给他?故曰:和尚百年后复有人问还认得师尊(真法正法)不?云岩乃告诉他,如有人不相信你得了我的法,你就可以向他说:‘即是遮个’。良价对此尚感到迟疑,云岩也令其严肃考虑,师益犹豫后因涉水现影而悟。 良价所犹豫的不是不懂“即是这个”,而是他主观地这样答人的质疑,有何足式?待他临水顾影, p. 181 照得“本来自性”,始信处处是渠,处处是水,处处可以照得自性存在。方了知“即是这个”。因为水反映身体,亦如反应自性。处处水均可反映身体,吾身亦可随时反映自性。 后来,有僧就问道:“先师道:只遮个是:莫便是否?师曰:是。僧曰:意旨若何?当时几曾错会先师语。曰:未审先师还知有也无?师曰:若不知有,争(怎)解恁么道(说):若知有,争(怎)肯恁么道?”(注 111)禅宗大师们从不正面答覆问题。这位僧显然还在门头光影中,所以还迟疑云岩是否真的知道有“遮个”--自性。而良价的答覆都是辩证的;前一句是肯定云岩已证自性,所以才得道得出“即是这个”。后一句则是否定,站在方法上说:因最大之肯定只能用最大之否定才能表示得出来。云岩的“即是这个”乃是证悟…不是言语,不是言语,即是一大否定。 (二)接众法门:“僧问:师寻常教学人行鸟道,未审如何是鸟道?师曰:不逢一人。曰:如何行?师曰:直须足下无丝去。曰:只如行鸟道,莫便是本来面目否?师曰:阇梨因什么颠倒?曰:什么是学人颠倒?师曰:若不颠倒因什么认奴作郎?曰:如何是本来面目?师曰?不行鸟道。”[122]飞鸟行空,了无痕迹。良价接众亦复如是。不像临济之棒喝以辛辣著称。但是禅人以此一公式,成规则不可,所以良价斥其为颠倒。所以以否定去阻止学人之执,故曰:不行鸟道才是本来面目。 (三)上堂语: “‘洞上良价禅师解夏上堂云:初秋夏末,兄弟或东或西,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良久(又)云:只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顾视左右云:欲知此事,直须如枯木上花开,方与他合。石霜云:出门便是草。明安云:直得不出门,亦是草浸浸地。’一个个体,一个家国…要是兄弟或东或西便是破裂,在一个破裂里,这便‘直须问万里无寸草处去’那是清净,便更是荒凉,那是荒凉,更是枯寂!在那里,果各能休去,歇去,一念万屏去,一条白炼去么?此所以良价良久又云: p. 182 ‘见如万里无寸草处,忽作么生去’?于此,便终须得有一个大回头,在无事中一回头,这便有一大事,破裂中一回头这便有一圆满,这圆满是一圆悟,此事至难,故洞山云:‘直须如枯木上开花’。此事亦至易,故石霜云:‘出门便是草’惟此事终不能论难论易,而须得一本初衷,自作主宰,于此,一念回春,乾坤扭转,这便是明安所云‘不出山,亦是草浸浸地’。但此事又何妨论难论易。…有如以后天童禅师之所欲出,此即是:‘草浸浸,门里门外君自省。荆棘林中下脚易,夜明廉外转身难’。只不过,在这里毕竟要问的是自己能否‘百花丛里过,一叶不沾身’?而不能只求‘斫却月中桂,清光更应多。’”[123]此可简言之,“否极泰来”“祸福自招”、“为者,难者亦易,不为,易者亦难。”正是贴近人生处说法。 四、曹山本寂(八四○-九○一):“ 少慕儒学,年十九出家,二五登戒,会洞山价禅师往来请益。洞山问:阇梨名什么?对曰:本寂。曰:问上更道。师曰:不道。曰:为什么不道?师曰:不名本寂。师自此入室密印所盘桓数载,乃辞洞山。洞山问:什么处去?曰:不变易处去?洞山云:不异处岂有去耶?师曰:去亦不变异。”[124]他答洞山以“本寂”意有双关,一是其名,二是其性。实乃指我本寂这个人法性是本来空寂的。由于法性空寂不可道,当洞山要他“向上更道时,所以他说“不名本寂。”洞山是要考他是否 了知本寂,如果本寂要说出本寂是什么,那就是不知本寂。所以才答“不名本寂。”当其辞洞山往“不变异处去”,乃是指去“法处”,法处本不变异,试问本寂已得了“法”,本寂去处即法处,是则去与不去已不是问题所在处。 (一)曹山接众: “随缘放旷,初受请止于抚州曹山,复居荷玉山,二处法席学者云集…具何知解能对众问难?师曰:不成句。曰:问难个什么?师曰:刀斧砍不入。曰:能怎么问难,还更有不肯者也无?师曰:有。曰:是什么人?师曰:曹山。”[125]本寂说接众之难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正面答覆,不成为答才是真正的接众之难。因为参禅就是要悟本性、自性。但法性本空,不能用肯定的方式以示人,这虽是“不成句”。问者, p. 183 深知其理,乃从反面问:更有不肯定者也无?其实,否定地说“不成句”是本寂所说的,如果,真要指出此一否定之否定者是什么?那就是曹山本人。这里亦有双关意义:一是否定之否定者是曹山,此是方法;二是曹山本人又名本寂,即是否定之否定本性空寂,此是法性。得斯二者已无隙为刀斧所入矣。 (二)吞食父母: “如何是佛法大意?曰:填沟塞壑。问:如何是师子?师曰:众兽近不得。曰:如何是师子儿?师曰:能吞父母。曰:既是众兽近不得,为什么被儿吞?师曰:子若哮吼父母俱尽。”[126]佛法无所不在:体大、相大、用大。故填沟塞壑。法师为众生师牧,德无不具,远离诸恶,故众兽近不得。学佛法者无非在悟法性空,悟得法性空后,佛、法、僧一如,是为“祖父母俱尽。本寂能“吞食父母,大饱一餐”,固一世之雄也 (三)枯木龙吟颂:“有人问香岩,如何是道,答:枯木里龙吟。学云:不会。曰:髑髅里眼睛,后问石霜,如何是枯木龙吟?石霜云:犹带真在。又问:如何是髑髅里眼睛?石霜云:犹带识在。师因而颂曰: 枯木龙吟真见道,髑髅无识眼初明。 真识尽时消不尽,当人那辨浊中清? 枯木是一绝生处,为一大否定。龙藏深渊,龙就枯木亦是一绝处。今枯木竟如龙吟,乃是绝处逢生,此乃大否定之后之大肯定。故曰:“枯木龙吟真见道。”人无识眼尚不见,髑髅无识眼更不可见。大否定处,必有一肯定,故曰:“髑髅无识眼初明”。此外之“道”、“明”即是“离一切相”后“即一切法”之“法”。此法亦是“识尽时消不尽。现象世界法之相与性自是不能分离,众生之等于不离烦恼,自是“当人那辨浊中清”?如果人离了一切相,悟得法空,则清,浊双泯,更是无清浊。 本寂于唐天德元(九○一)年告寂,世寿六十二岁。 (乙)五位说:云岩著宝镜三昧。[127] “重离六爻,偏正回互,叠而为三,变尽成五,如茎草昧,如金刚杵。” p. 184 洞山依之作五位颂。阐扬宝镜三昧的实义。宝镜三昧自洞山室中授曹山以后辗转密传,宋朱世英得自一老僧,乃嘱觉范慧洪作注,永觉元贤又别注。后来荆溪行策复作“宝镜三昧本义”,其大要如下:[128] ○一、宝镜三昧图说:为圆相,大圆镜智,为太极、真如、本心、云岩昙晟曰:“但形文彩,即属染污。” 二、正偏回互图说:表两仪乾坤、净染、黑表正白表偏,正中有偏,偏中有正,回互相涵。 三、三叠分卦图说:初叠自初爻刑正中偏,自二爻判为般若偏中正,具自受用三叠二叠初叠三昧。二叠表法身具他受用三昧。三叠自上爻判为兼中至,自五爻判为兼中到。为解脱境界。中叠均阳,故为正中,如不动法身。又内卦三爻阳属阳位,阴属阴位,是当位,表示个人自证三昧的阶段,属自受用三昧。三卦三爻阳属阴位,阴属阳位,是不当位,属他受用身三昧。表示由自证之果位已定,下降以渡众生。 四、五变成位图说:初、二爻为正中偏;二、三爻为偏中正;三、四爻是正中来;四、五爻是兼中至;五、上爻兼中到。 五、喻显法图说:如水、如 草酸味 如金、如 草咸味 兼中至○ 如木、如 草甘味 正中偏 如杵形尾阔 正中来⊙ 如杵形头阔 兼中到● 如杵形腰狭 偏中正 如火、如 草辛味 如土、如草苦味 p. 185 六、六爻义根图说:以明法之理、事、体、用。 (一)初爻:正中偏,全理即事。 (二)二爻:偏中正,全事即理。 (三)三爻:入正位,理事如一。 (四)四爻:正中来,体中挟用。 (五)五爻:兼中至,从体起用。 (六)六爻:兼中到,根用归体。 曹洞宗以离卦“”而重之,谓之重离“”以说明修证次第,实即中国佛学回归本位文化之结果。这里所谓“至”即是指向修证之次一目标或境界。之所谓“兼”,即体也,与众生一体而普度之;所谓“到”,已证得果位,到达果位也;所谓“中”,中道,中正也。所谓“偏”者,非圆,非正也。用也,色也,事也。正如荆溪行策所说:“而此三昧,非一、非二、非五。即五、即三、即一。叠而成三,明一印三;变尽成五,明一即五也。” (丙)曹洞宗风:“此宗之宗风,稳顺绵密,其接化学人,谆谆不倦。如归心录云:曹洞宗风,道枢绵密,应机接物,语忌十成。又纂要云:曹洞家风,君臣道合,正偏相资,鸟道玄途,金针玉线,内外回互,理事混融。不立一法,空劫以前,自己为宗,良久虚用之。”[129] 丁 云门宗-文偃 (甲)师资承传:本书于本宗仅溯及云门山文偃一人。文偃, “初参睦州陈尊宿发明大旨,复造雪峰而益质主要。因藏器泯众,于韶州灵树敏禅师法席居第一座。敏将灭度遗书于广主,谓接踵住持。师不忘本,以雪峰为师。”[130] p. 186 (乙)提斯疑情:“且问尔诸人,从上来有什么事?久少什么?问尔道无事亦是谩尔也。没到遮田地始得,亦莫趁(逞)口头乱问,自己心里谩谩地,明朝复且大有事在。尔若是根性迟回,且向古人建化门庭东觑西觑看,是个什么道理…一期闻之说著便生疑心,问佛问祖,向上向下求觅解令。转没交涉,拟心即差,况后有言?莫是不拟是心应,更有什么事?”[130] (丙)示入道门迳: “方便垂一言半句,通汝入路,遮边事拈放一边,独自著些子筋骨,定不是有少许相亲处。时不待人,更有什么身心别处闲用,尽乾坤把一时将来著汝眼睫 上。…汝且看,他德山和上,才见僧上来,拽柱杖便打,睦州和尚才见入门来,便云:且放汝三十棒。…若是一般掠虚汉,食人涎唾,记得一堆,一担骨(古)董,到处逞驴唇马嘴,夸我解问十转五转话…什么处是与人著力处,似遮般座。大须仔细,古人大有葛藤相为处,即为雪峰和尚道:尽大地是汝。夹山云:百草头识取老僧,市门头认取天子。乐普云:一尘才举,大地全收,总是汝把取翻覆思量,日久岁深,自然有个入路。 此事无尔替代处,莫非各在当人分上。”[131] (丁)禅机示人: “师上堂,大众云集,师以柱杖指面前云:乾坤大地微尘诸佛总在里许,争佛法各觅胜负。…此有赵州和尚,五台山有文殊住在这里,南有云峰西堂鼓山住在这里,汝欲得识么?……师上堂云:天亲菩萨无端变作一条榔标木杖, 乃画地一下云: 尘沙诸佛尽向这里葛藤。”[132]文偃之一画,实乃庄子所云:天地一指,万物一马。 (戊)应机法要: “问:如何是云门一句?师曰:猎月二五○”[133]云门接人尽在生活言行之中师弟相酬。并无固定形式,因此,师即不拘所答,随口随答,也都是云门一句。但也得随口答一句:“腊月二五○”“问:如何是云门木马嘶?师曰:小河。”[133]木马不会嘶吼,岂止云门木马哉?如果云门木马会嘶,山河会走自不足奇。 p. 187 实际是木马不会嘶,山河也不会走,天地一指,万物一马,此云门木马实即庄子万物一马,在庄子是指“道”,在云门当是指法性是空,山河亦空。法性不动,山河自亦不空。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游山玩水。”[133]学人要在优游中,放下一切,任性所至,才能见到自己之真性情。“曰:如何是和尚自己?师曰:赖(奈)过维那不在。”维那是法会中敲法器的法师,如果师,和尚是形式上的维那,维那不在,也就没有法师。如果一定找到文偃自己的法性,也是不可得。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门前有读书人?”[133]我们已说过,云门尽在生活中修行行道踏踏实实之地用功,循循善诱,真是“门前是读书人。”因:文偃尝云:“云门耸峻白云低,水急游鱼不敢栖。”可见云门森严孤拔,自视亦高。 (己)云门宗风: “孤危险峻,而简接明快,片语只句藏无限之锋芒、旨趣。应学人之对机,函盖乾坤,截断众说,使直下封迷开悟…又纂要云:云门宗风,出语高古,迥异寻常,此所藏身,余风露体,三句可辨,一旋辽空,超脱意言,不留情见…或一字多语,随机拈示明之。”[134] 戊 法眼宗-文益 (甲)师资承传: “七岁依新定智通全伟禅师落发,弱龄禀具於越州开元寺,属律匠希觉师盛化于明州鄮山育王寺,师往预听习究其微旨,复傍探儒典游文雅之场。觉师目为我门之游夏也。师以玄机一发杂务俱捐。振锡南迈抵福州长庆法会,虽缘心未息,而海众推之,寻更结侣拟之湖外。既行,值天雨忽作溪流暴涨。暂寓城西地藏院,因参琛和尚。琛问曰:上座何往?师曰逦迤行脚去。曰:行脚事作么生?师曰不知。曰:不知最亲切。师豁然开悟。”[135]师于周显德五(九五八)年示寂,寿七四,谥大法眼禅师。法嗣德韶,文道,慧炬均为国师,为王候所重者十四人…次为龙光,泰钦等四十九人均各化一方。 p. 188 (乙)上堂法语: “诸上座,时寒,何用上来?且道:上来好?不上来好?或有上座道:不上来却好,什么处不是?更用上来作什么?更有上座道:是伊也不得一向,又须到和尚处始得。诸上座且道:遮两个人于佛法中还有进趣也未?上座,实是不得,并无少许进趣,古人唤作无孔铁锤,生盲、生聋无异。若更有上座出来道:彼二人总不得,为什么如此?为伊执著法门不得,诸上座德们恁么行脚,德是恁么商量,且图什么?为复只要弄唇嘴?为复别有所图?恐伊执著,且执著什么?为复执著理?为复执著事?执著色?执著空?若是理理具作么生执?若是事事且作么生执?著色、著空亦然。山僧所以寻常向诸上座道:十方诸佛,十方善知识时常垂手,诸上座时常接手…什么处是诸上座时常接手处?…诸上座傍家行脚,大须审谛著些精彩,莫只藉少智慧过却时光…更有一般上座,自己东西犹未知,向这边那边东听西听,说得少许以为胸襟,仍为他人注脚。”[136]以上无非是在诘问出学人自己之主意。 (丙)接锋语录: “问:如何是学人本份?师曰:谢指示。”参学的人不但要心虚;而是,对师门要虔诚,恭敬,要有感恩的心情。 “问:如何是末后句?师曰:苦。”不可说是法空,可说的是法相,是现实世界。现实世界是苦果,因之苦即是末后句。若就四谛法论,苦苦、苦集、苦灭、苦道四谛即一谛,一谛即苦,苦亦是末后句。 “问:如何是玄言妙旨?师曰:用玄言妙言作什么?”一物之名,及其价值、意义,皆因其作用而得。“妙言妙旨”亦然。故法眼反逼学人在“作用”上去了解,才是亲证的,不是口头上之言说。使人总在亲切上用功。[137] (丁)辩证接众: “僧问:远道寻声诸师一(一)接(答)?师曰:汝寻底是什么声?是僧声?是俗声?是凡声?是圣声?还有分处么? 若也不会,上座吵吵是声、吵吵是色。声、色不奈何(不能自存),莫将为等闲: p. 189 上座若会得,即是真实,若不会即是幻化;若也会得即是真实,若也不会即是真实。……除此外,别无作计较处。上座,成不成,从何而出?是不是从何而出?理无事而不显;事无理而不消。事理不二;不事、不理;不理不事。恁么注解与上座。”[137]幻化为事,真实为理。事理不二,是幻、是实;亦幻亦实;非亦幻、非亦实。法尔如是,此与会得,会不得不相干。总之,会声也罢,会色也罢,法眼告人:“莫将为等闲”。才是他的婆心所在。 “问:如何是法身?师曰:这个是应身。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我向汝道第二义。”[138]法身,第一义故不可道。可道者为应身与第二义。第二义是相对的,辩证的、胜义的即是中道。 (戊)法眼宗风: “此宗之家风,简明处似云门,稳密处类曹洞,其接化之言句似颇平凡,而句下自藏机锋,有当机见面,能使学人转凡入圣者。纂要云:法眼家风,则闻声悟道,见色明心, 句里藏锋,言中有响, 三界唯心为宗。”[139] 捌、结论 宗密曾分禅为五种:“谓带略计欣上厌下而修是外道禅;正信因果,亦以欣厌而修者,是凡夫禅;悟我空偏真之理而修者是小乘禅;悟我法二空所显真理而修者是大乘禅;若顿悟自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毕竟无异,依此而修者,是最上乘禅,亦名如来清净禅。”[140]这是从整个教史上来判的。 就中国禅宗说,他亦判有禅三宗:“禅三宗者;初息忘修心宗者,说众生虽本有佛性,而无始无明覆之不见,故轮生死。诸佛已断妄想,故见性了了;出离生死,神通自在。…远离愦闹处住闲静处”,调身调息跏跌寂默,舌抵上颚,心住一境,南能北秀,保唐宣什等门下皆此类也。二泯灭无寄宗旨,说凡圣等法,皆如梦幻,都无所有,本来空寂, p. 190 非今始无。即此达‘无’之智亦不可得。平等法界,无佛、无众生。法界亦是假名…凡有所作皆是迷妄,心无所寄方免颠倒。石头、牛头下至径山皆示此理。不会滞情于一法上,日久功至尘息自止,则于怨亲苦乐一切无碍。一类道士儒生、闲僧、泛参禅理者,皆说此言…荷泽、江西(洪州)、天台等门下亦说此理,然非所宗。三直显心性宗者;说一切诸法,若有、若空,皆唯真性、真性无相无为,体非一切,谓非凡,非圣,非因,非果,非善,非恶等。然即体之用而能造作种种。于中指示,后有二类:(一)云能言语动作即佛法。道即是心,不可将心还修于道;恶亦是心,不可将心还断于心,性如虚空,不增不减,何假添补。但随时随处息业,善神圣胎增长,显发自然神妙,此即是为真悟、真修、真证也。(二)云诸法如梦:故妄念本寂,尘境本空,空寂之心,心知不昧。即此空寂之知,是汝真性。任迷任悟心本自知,不藉缘生,不因境起,知之一学众妙之门。故虽备修万行,唯以无念为宗。”[141]宗密大师所说,综观前文差可近之。 “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记有:“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众皆默然,时惟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如今付与摩诃迦叶’之说,但在印度确实无禅宗存在。印度的禅就是各宗教之观行而已,实不限于佛教。中国早期之禅者,信受早期传来之般若思想,而有顿悟、渐悟之说,以后不但影响到禅宗,而且…更影响到华严、天台之圆顿判教。尤其,禅宗晚期更加强调顿悟,所以我们介绍中国之禅宗,不能不将早期的禅者一并列入。然后分初祖至三祖为观照般若期;四至六祖为方便教行期;之后为五家宗风期。其次,我们也将南北二宗作了相当的界定,并说明其顿渐之别。 一般学者,谈禅宗,只从达摩初祖开始,例如圣严博士则分中国禅宗,为纯禅与禅机两个时代。他对各禅宗思想禅法也作了精简之说明。[142]都可与本文相印。印顺老法师之“中国禅宗史”也是从初祖开始的,该书主要内容在以南北两宗为论点中心。 p. 191 本文则是以思想史之立场,将他们的著述、语录、接众、示机,简择地一一加以申引,以便读者也可自行简择。我们认为道生“以不二之悟符不二之理”之名句,可以贯穿到整个禅宗史,达摩初祖,在印度已博通三藏,只是因为传来东土仅楞伽经,较为适合作修禅之教本,才以楞伽经传心,实则他是深入般若三昧的。至于他的观法甚至还有小乘之方法,例如观苦、观空等。二至三祖都保存此思想。到了四祖道信,则采金刚经将般若空寂之思想运用到日常行住、坐卧之中。五祖弘忍亦本般若空寂不必修,烦恼本无不须除,一切不作,扫尽疑情。六祖慧能更以金刚经传心,但仍属般若只是更加来得直接,只求明心见性,即心即佛,自寻本来面目。有反对坐禅之倾向。中国禅宗之教行实自四祖始而大成于六祖。所以我们称为方便教行期。此一期尚包括北宗之神秀,与南宗之神会。至于南宗之洪州宗则实转型到中国特殊教法--五家宗风之滥觞者了。 五家宗风期乃是中国禅风之建立期,其方法无论用棒、用柱杖、竖拂子、或喝、或怒、或骂,都是在阻止学人之妄心,打散其疑心。无论是坐禅、参话头、示圆相、接机锋都是在引发学人认知其本来面目。无论是阻止或引发都是辩证作用,一般说来,沩仰、临济偏重在堵住学人之疑情,疑情被堵,本来面目自现。堵疑情,摧妄心非用霹雳手段不足显菩萨心肠。曹洞、云门、法眼偏重在引发学人认知其本来面目,非以亲切、默照、机锋才能诱发学人之自性。他们之发展与其丛林制度之建立实有著不可分之关系。 中国禅宗之兴起,尤其五家宗风之兴起,乃是源于中国三论、天台、华严已将佛学理论发展到极致,而产生之反动,由于中国之禅宗亦影响宋明理学,以心理契合天理为依归,也算是对向来诸子百家思想之反动。其实,这些都是学术思想由博而返约之律则。但是,学术乃至人类文明之公器,一旦只参心性,将经典束之高阁,久之便会产生堕落与颓废。中国禅宗到了晚明以后也把中国理学一同带上了死衙同。两者也都有自觉:禅宗走上禅教合一;理学转向去作考证。从时代之契机看,现在也该由约返博,中国思想,中国佛学都该有个大发凡了。 The Concepts of Principle and Reality in Chinese Ch 'an Buddhism by Lee Chi-fu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Ch'an Buddhism the early masters should be given considerable credit. Chinese Ch'an Buddhism has been developing from complexity to simplicity, as is the rule of development in the history of thought. Herein we may find a clue to the course of development of the present-day Chinese thought in general, and the course of development of the present-day Chinese Buddhist thought in particular. This paper divides Chinese Ch'an Buddhism into four periods according to their respective major characteristics: periods of believing in and accepting the scriptures, of meditation and praj?ā, of expedient teachings and practices, and of the special practices of the five sects. Indian methods of dhyana had been preserved up to the time of the third patriarch. Beginning with the fourth patriareh, however, special Chinese Ch'an methods were gradually developed.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five sects, both the institution and the doctrine of Ch' an were completely sinicized. Substantial materials are provided in the paper to prove this and for the reader's reference. [1] 汤锡予撰“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上册,台湾商务印行,第一六五页。 [2] 同书,一七七-一七八页。 [3] 道安之著述可参见同书一七六-一七七页。及大正、五五、五下-四七。 [4] 汤氏同书,一八一页引吉藏中论疏。详参大正、四二、二九页上“…次支道林著即色游玄论,明即色是空,故言即色游玄论。此犹是不坏假名而说实相与安师本性空故无异也。”又同页下“释道安本无,支公即色,周氏(颙)假名空,肇公不真空,其原独一,但方言为异。”由此可见道安本无意旨。 [5] 出三藏记集,大正、五五、四三,下,道安“安般注序第三” [6] 道安人本欲生纪序第六。大正、五五、四五,上。 [7] 高僧传初集卷六,一三七页。台湾印经处。 [8] 汤氏著「中国佛教史”二六页,新文丰出版。 [9] 同书,二七-二八页。汤氏引自“高僧传卷六,“佛祖统记”卷三六,“佛祖历代通载”第七、八, “出三藏记”卷十。 [10] 出三藏记,卷十一,“大智论抄序廿一。大正,五五、七六,上。 [11] 同注七,一四八页。 [12] 慧远之禅思想即集二系之大成。田博元著「庐山慧远学述”一○六页,文津出版社 。 [13] 同书,一○七页。 [14] 汤著「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一五四页。 [15] 同书,一五五页。 [16] 同书,一三四页。 [17] 详见同书,一四二、一四三、一三八-一四○、一三 七。 [18] 名僧传抄中名僧传说处第十、续藏、一三四、一五 ,上。 [19] 慧远“肇论疏,述生公文旨。续藏一五○、四二五,上。 [20] 同前。 [21] 同注一四,一五七页。 [22] 大涅槃经集解五四卷,大正、三七,下。 [23] 同前。五四七,下。 [24] 道生法华疏。续藏、一五○、四○六,上。 [25] “名僧传抄”、“名僧传说处”第十。续藏、一三四、一五,上。 [26] 同本注一四,一七○页,汤氏本人之注。 [27] 同上,二五四页。 [28] 觉贤译“达摩多罗禅经”二卷,大正、一五、三○一,下。 [29] 同本注二七。 [30] 罗什译,“禅秘要法经”。大正,一五、二四二-二六九。什上中下三卷。比阿含、毗昙要说得有系统。 [31] “思惟略要法”罗什译,大正、一五、二九九,上、下。 [32] 罗什译,“禅法要解”卷下,大正,一五、二九七中。 [33] 罗什译,“佛说首楞严三昧经”卷上。大正,十五、六三一全页。 [34] 同书。大正,十五、六三○,下。 [35] 汤氏“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下册,二五六页。 [36] 续高僧传卷十六。大正,五○、五五一中下。 [37] 景德传灯录卷三,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大正,五 一、二一九-二二一。 [38] 同前书。 [39] 同前,大正,五一-二一八页。 [40] 同前,二一九,中下。 [41] 同前,二一九,上。 [42] 景德传灯录卷三,大正,五一、二二○中-二二一上。 [43] 续高僧传十六卷。大正,五○、五五二上-中。 [43] 续高僧传十六卷。大正,五○、五五二上-中。 [44] 同书,五五二,中。 [45] 在同书,慧可传中,有马、向二氏言行之记载。 [46] 景德传灯录卷三,大正,五一、二二○,下。 [47] 同书,二二一,下-二二二上。 [48] 僧璨著「信心铭”,大正,四八、三七六-中。 [49] 续高僧传二一卷。大正,五○、六○六。 [50] 楞枷师资记。大正,八五-一二八六,下。 [51] 文殊师利所说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下,大正,八、七三一上-中。 [52] 楞枷师资记,大正,八五、一二八七上。 [53] 同书。一二八七,中。 [54] 印老著:“中国禅宗史”,五一页,道信禅门的纲领。 [55] 景德传灯录卷第三,大正,五一、二二二,中。 [56] 宋高僧传卷八,大正,五○、七五四,上。 [57] 历代法宝记,大正,一八二,上。 [58] 见大正,四八、三七七页。明白写出是“第五祖弘忍大师述”。 [59] 印顺老法师著「中国禅宗史”,六八、七九两页有引文及比较。 [59] 印顺老法师著「中国禅宗史”,六八、七九两页有引文及比较。 [60] 同书,七九页。 [61] 最上乘论,大正,四八、三七九,中。 [62] 见印老“中国禅宗史”,七四-七六页。 [63] 景德传灯录卷五,大正,五一、二三五页中下。 [64] 印顺老法师“中国禅宗史”,二七二页。 [65] “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大正,四八、三四五下。 [66] “坛经”之本偈与“传灯录”之偈,所记稍异。 [67] 慧能“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行由品。大正,四八、三四七,下。 [68] 王维撰“六祖能禅师碑铭并序”,全唐文卷三二七。 [69] “景德传灯录”卷五,大正,五一、二三六,上中 。 [70] 六祖法宝坛经”,大正,四八、三四二,上。 [71] 印顺老法师“中国禅宗史”,八五至八六页。 [72] “景德传灯录”卷四,大正,五一、二二六下-二二八,中。 [73] 前书,卷三○。牛头山初祖法融禅师“心铭”,大正,五一、四五七中-四五八上。 [74] 宗密“圆觉经大疏抄”卷一一上。续藏,一四、四五三。 [74] 宗密“圆觉经大疏抄”卷一一上。续藏,一四、四五三。 [75] 延寿“宗镜录”卷九七,大正,四八、九四,上。 [76] 同前,一二五页。 [77] 同前,一二五边行至一二六边行。 [78] 景德传灯录卷四,大正,五一、二二八-二二九 [79] 同前。二二九,上中。 [79] 同前。二二九,上中。 [79] 同前。二二九,上中。 [80] 印老“中国禅宗史”,九-十页。 [81] 同前,一一五页。 [82] 景德传灯录卷四,大正,五一、二三一页。 [83] 同前卷三。大正、五一、二三一页。 [84] 印老“中国禅宗史”,二○九页。 [85] 景德传灯录卷五,大正,五一、二三七页。 [86] 同书,大正,五一、二四五,上。据印顺老法师考证神会有九三岁,见其禅宗史二八二页。 [87] 神会著「显宗记”。大正,五一、四五八下。本记在“敦煌写本”斯坦因二九六、四六八号题名“顿悟无生般若颂”。 [88] 印顺老法师著:“中国禅宗史”三○○-三一○页。 [89] 同书三○一页,作者引“神会集二三七、二三八,(南阳和上顿教解脱禅门直了成性坛语)”及作者本人之诠释。 [90] 同前,三○五页。引“神会集”之一二、三一四、“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 [91] 同前,三○六页。引“神会集”二九三、二九四。 [92] 景德传灯录卷九,大正,五一、二四○下-二四一,上。 [94] 景德传灯录卷六,大正,五一、二四五下-二四六。 [93] 程兆熊教授“丛林智慧与禅宗公案”一文,“中国佛教”月刊,革新号四十二期、三九页。 [95] 同前卷六,大正,五一、二四九,中、下。 [96] “禅学讲话”一八七页,中华佛教文化馆印行。 [95] 同前卷六,大正,五一、二四九,中、下。 [97] 景德传灯录卷六,大正,五一、二五○,上。 [98] 前书卷九,大正,五一、二六四,中。 [99] 同前,下。 [99] 同前,下。 [99] 同前,下。 [100] 同前,大正,五一、二六五,下。 [100] 同前,大正,五一、二六五,下。 [100] 同前,大正,五一、二六五,下。 [101] 前书,卷十一,大正,五一、二八二。 [102] 同前,二八二,上。 [103] 同前,二八三,上。 [103] 同前,二八三,上。 [103] 同前,二八三,上。 [104] 前书,卷十一,大正,五一、二八三下-二八四,中。 [105] 黄忏华著「佛教各宗大意”第二辑,第三种“禅宗大意”。三○页。 [106] 景德传灯录卷九,大正,五一、二六六页。 [106] 景德传灯录卷九,大正,五一、二六六页。 [106] 景德传灯录卷九,大正,五一、二六六页。 [107] 同书,二六六,下。 [108] 黄檗希运禅师“传心法要”大正,五一、二七○中-五七三上。为裴休所集。 [109] 同书,大正,五一、二七○,中,下。 [109] 同书,大正,五一、二七○,中,下。 [110] 同书,二七一,中,下。 [110] 同书,二七一,中,下。 [111] 同书,二七二。 [113] 同书,景德传灯录卷十二,大正,五一、上、中。 [114] 同书,下。 [115] 景德传灯录卷二八,大正五一、四四六。 [116] “禅学讲话”一三七-一三八页。中华佛教文化馆出版 [117] 黄忏华“佛教各宗大意”第二辑,第三种禅宗大意第六章五家禅风。 [118] 景德传灯录五十一、二四○。 [119] 同前,卷十四,大正,五一、三○九。 [120] 同前卷三○,大正,五一、四五九。 [121] 同前卷十五,大正,五一、三二一下。 [122] 同前,大正,五一、三三二,下。 [123] 程兆熊“丛林智慧与禅宗公案”(八)万里无寸草处。“中国佛教”革新号三二号、三六页。 [124] 景德传灯录卷十七,大正、五一、三三六上。 [125] 同前,中。 [126] 同前,下。 [127] 禅宗集,三八四页。 [128] 林义正“周易重离卦与曹洞宗”。中国佛教月刊革新号四十二期,三十页。陈荣波“易经离卦与曹洞宗”华冈佛学学报第四期二二四页。 [129] 黄忏华“佛教各宗大意”二辑三种,二九页。 [130] 景德传灯录卷一九,大正、五一、三五六,中、下。云门法嗣有录者三十六人,见本书卷二十三。 [130] 景德传灯录卷一九,大正、五一、三五六,中、下。云门法嗣有录者三十六人,见本书卷二十三。 [131] 同前。三五七,上、中。 [132] 同前,三五八,上 [133] 同前,下。 [133] 同前,下。 [133] 同前,下。 [133] 同前,下。 [134] 同三九注。 [135] 景德传灯录卷二四○大正,五一、三九八中。 [136] 前书,卷二八○,大正,五一、四四八,上、中。 [137] 以上语录均见前书。大正,五一、四四八,下。 [137] 以上语录均见前书。大正,五一、四四八,下。 [138] 前书,卷二四,大正,五一、三九九,上。 [139] 黄忏华“佛教各宗大意”二辑,三种,三○页。 [140] 唐圭峰宗密“禅源诸诠集都序卷上之一”。 [141] 前卷上之二。 [142] 释圣严著「禅的体验”五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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