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无二性 方便有多门——记武汉归元禅寺
　　本刊记者 余葶
　　2007年4月26日，武汉归元禅寺隆重举行了隆印法师荣膺方丈升座庆典活动。逢此机缘，我们来到坐落在武汉市汉阳区翠微路横街的归元禅寺，参访了这座有着300多年历史的古刹。
　　梵宇沧桑
　　归元禅寺是佛教禅宗著名寺院，与宝通寺、溪莲寺、正觉寺合称武汉四大丛林，始建于清顺治十五年(1658年)。寺名据说取自《楞严经》：“归元无二性，方便有多门。”所谓归元，即归真、归本，出生灭界，还归于真寂本元之意。
　　归元禅寺的前身是明代万历年间兴建的著名胜景——葵园。园内名曰“翠微”的水井，历经400多年沧桑，井水依然清澈照人。归元禅寺开山祖师是曹洞正宗传三十一世白光、主峰二僧。顺治十五年，当地居士为他们捐资创立梵宇，“卜得汉阳凤山门外王氏葵园”。历经多年，归元禅寺“禅林之体大备，殿堂禅阁、廊庑斋厨、方丈客寮、塔院官库之属数百间，涂泽庄严”。为表嘉许之意，清道光皇帝还曾追赐玉印一方。
　　清咸丰五年(1855年)和宣统三年(1911年)，归元禅寺两次遭到损毁，仅存少量原建。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革命军设粮台于此。辛亥革命后，时任副总统黎元洪不仅带头为归元禅寺重建募捐，还将用作铺设电线的木料，拨给了归元禅寺作修葺之用。现今韦驮殿“归元古刹”和藏经阁“胜大宏阔”精致横匾即为黎元洪所·书。
　　1922年，近代佛门巨擎太虚大师应归元禅寺法定和尚和汉口佛教会的邀请，到归元禅寺讲《圆觉经》，历时一个月。这次讲经活动，吸引了川、鄂、湘、赣等地僧众及省内著名居土约三百余人。讲经期间，太虚大师还积极组织兴建佛学院。经多方努力，当年武昌佛学院成立，太虚任院长，梁启超任董事长。5年后，归元禅寺如海法师在寺内办起了僧伽学校，培育了众多学僧，归元禅寺成为近代佛教光器复兴之地。
　　新中国成立后，归元禅寺迎来了新生。1955年，武汉佛教联合会在武昌宝通寺召开会议，成立“武汉市佛教协会”。归元禅寺弥宝法师出席了成立大会，并荣任首届市佛教协会副会长。1962年，弥宝法师出席了中国佛协全国代表大会。为培养造就一批爱国爱教且有相当佛学水平的僧人，归元禅寺于1957年选送昙畿、昌明、彻悟等6人赴中国佛学院学习深造，这批经过深造的僧人，日后成为归元禅寺的骨干，为归元禅寺的兴旺发展做出了贡献。
　　改革开放后，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全面贯彻落实，归元禅寺不仅得到了很好的保护，而且稳步发展，越来越引起世人瞩目。近20余年，归元禅寺内的维修工程几乎从未间断。特别是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在昌明老和尚主持、隆印法师监理下，归元禅寺有计划、分步骤地对寺内务殿堂进行了维修、重建和改造。
　　归元妙境
　　归元禅寺外山门很有特色，为城楼式三开门建筑，门楼高9米，底座宽20余米，中间大拱门内耸立着十余根粗大的圆木立柱。门楼正上方悬一直匾，上书“归元禅寺”。
　　陪同我们参观的新任方丈隆印法师告诉我们，归元禅寺的中山门不逢中，门的方向是朝东偏北的。这样的布局在汉传佛教寺院中是少见的。这是因为在建构的过程中遵循了佛教“悟逆行正”之说，这种定势称“勒马回头”。行至中院，只见韦驮殿的门也不逢中，而是朝东偏南，正好形成“东进烈马左右回头”的格局。此寓意为一进山门后，则归心向佛，这与“归元无二性，方便有多门”一脉相承，其中暗含寺庙名曰“归元”之义，真可谓匠心独具。
　　穿过韦驮殿，即来到中院主要建筑大雄宝殿。殿为重檐歇山顶，脊高17米，用9根通天柱擎举，雄伟壮观。“大雄宝殿”四字为清代书法家冯天浩所书，劲笔雄风。这里是寺内僧人进行早晚功课、大小法会、传戒、焰口法事等佛教仪式的地方。
　　大殿正中是按释道原《传灯录》所塑佛祖释迦牟尼跏趺于莲台之像，高5米多，仪态庄重。佛像前供桌樟木质地，采用镂空浮雕工艺，五龙戏珠、虎爪伏地，是寺中一宝。桌前帘幕栏是用一整块柏木雕制，由5幅画组成，内容选取了《西游记》的故事情节，10名工匠精雕细刻历时1年才完成。其后是以海岛观音为中心的雕塑群，高6米，宽4米，采用大型夹麻工艺，每座雕像均呈立体倾斜30度与墙面基座相接，从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至今三百余年，不坠不毁，其工艺水平堪称一流。
　　北院主体建筑藏经阁，始建于清康熙八年(1669年)，后遭焚毁，现在我们所见，是昌明老和尚主持于1988年在原址上重新修建的，保持·了原制式、原风格和原规模。藏经阁占地400余平方米，仿唐牌楼式建筑，其内珍藏着大量佛教经典及文物法器。步人阁内，迎面可见一尊高约2米的玉雕释迦牟尼坐像。这尊玉佛是1932年缅甸佛教徒赠予归元禅寺的。佛像双耳垂肩，两手过膝，端坐莲台，面容极具感染力。整尊像重1吨、高2米，雕工细腻、造型优美，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大殿左侧的陈列柜中，展陈有一尊北魏石雕观音像，发丝、挂珠、净瓶等都雕刻得细致人微。隆印法师向我们介绍说，寺内还收藏有敦煌、云冈、龙门、麦积山、炳灵寺等石窟的造像多尊，可说是中国收藏佛教造像较多的寺院之一。归元禅寺藏经阁所收藏的经书，不乏珍本，有的甚至是孤本。其中包括《龙藏》两部、明代的《北藏》和《续藏》、南宋时期的《碛砂藏》80余卷、《频伽藏》、房山石经中的《妙法莲华经》、《维摩诘经》拓印本等，而且还有古梵文和其他外文佛经280种，362册，其中最为珍贵的是巴利文贝叶经和古梵文佛经。阁内还收藏着许多文物、法器、书画精晶，如造型独特的明代香炉、清朝皇帝御赐铜钟、清代玉卧佛、唐柳公权《金刚经》拓本、褚遂良《圣教记序》拓本、宋代拓本《禹迹图》、《华夷图》等。
　　南院的标志性建筑罗汉堂，最早建于清道光年间。1998年，按照原来的布局、规格和风貌进行了维修重建。其建筑布局呈田字形，在十字分割线上辟出四个天井式内院。四个厅互相连通，各有风道。据隆印法师介绍，这五百罗汉的雕塑者是湖北黄陂县的王氏父子。他们以南岳衡山祝圣寺五百罗汉谱为范本，采用空塑法历经9年完成。这些塑像，重不过百斤，人物形象稳定，同时还能防腐、防潮、防水，经久不坏。1954年武汉发大洪水，水漫罗汉堂，使罗汉像漂浮水上。令人惊奇的是洪水退后，五百罗汉像居然安然无恙。难怪昌明老和尚多次向来访的中外嘉宾介绍说：“我们归元禅寺五百罗汉，是经过了大风大浪考验的。”
　　佛光普照
　　找到一处歇脚，隆印法师接着介绍，归元禅寺作为湖北名刹，从民国年间就于每年冬天开设戒坛，每期戒子多达四五百人。1984年，归元禅寺的大型传戒活动开始恢复，1986年、1988年进行了第二、三次传戒活动。80年代的这三次传戒活动，都十分隆重壮观，除湖北省内的戒子外，还有湖南、广东、贵州、福建等十余省的戒子到归元禅寺受戒。到了90年代，归元禅寺内也多次举行传戒、受戒仪式。昌明老和尚不仅在寺内传戒，还多次应邀赴省内外一些著名寺庙参加传戒仪式。除传戒这类佛事活动外，归元禅寺还多次举行重要法会，如庆祝香港、澳门回归，为世界和平祈祷等等。
　　归元禅寺自1977年重新开放以来，接待外国朋友难以计数。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前美国国防部长布朗、丹麦王储菲利普、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及各国友好访问团都在归元禅寺留下了他们的足迹。而前任方丈昌明老和尚也多次出国访问，传递友谊、弘扬佛法，使归元禅寺在海外的知名度颇高。
　　归元禅寺内僧侣们的生活是比较清苦的，寺内的收入除满足僧众基本生活必需及寺内基本开支外，很大一项支出就是维修、改建、重建殿堂寮舍及寺内园林建设等。现在，归元禅寺还在有计划、分步骤地对寺内各殿堂进行维修、重建和改造。除此之外，归元禅寺为社会公益福利事业捐款捐物，善举美名早已广为流传。如向省市残疾人基金会、福利院及贫困职工捐款，为武昌宝通寺、黄陂木兰山、黄梅四祖寺的基建维修慷慨解囊等等。
　　新晋住持隆印法师是前任方丈昌明老和尚的高足，1981年出家，1983年受具足戒，历任武汉景德寺住持，归元禅寺监院，武汉市佛协副秘书长、副会长，武汉市青联第六、七届委员，汉阳区第十、十一届政协委员，武汉‘市第十、十一届政协委员等，多年来—直在归元禅寺协助昌明老和尚规范寺院管理，抓好寺院建设，有计划、有步骤地对归元禅寺所有殿堂楼阁全面进行维修，对归元禅寺的修复做出了很大贡献。他说，老和尚不在了，他将以更大的努力把归元禅寺住持好。
　　向隆印法师道别后我们离开归元禅寺，心中默默祈愿，归元禅寺能继续继承昌明老和尚遗志，在隆印法师的住持下，继续焕发绚丽光彩。
　　责任编辑 杨 君
　　摘自《中国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