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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自性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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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让人们如此畏惧死亡?
  不是死亡本身。
  比如说,小孩子怕狗,是因为狗会咬人--小孩子总是喜欢惹是生非。就是你不惹是生非,它也会咬。
  人之怕死,怕的是什么呢?
  有人说,死后一了百了,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有人说,死后好人上天堂,恶人下地狱。
  有人说,死后以另一种状态继续存在。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所有人还是怕死。
  罗素比较特殊,小时候不怕,甚至觉得活得太长了些,后来懂事了,就不想死了。
  也有一些人,说我不怕死。如果说:“你死吧。”他回答:“我不愿意,死虽然不可怕,但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人都死了,还管得着身后的事。怕死还不好意思承认。
  人之怕死,原因大致有两个--
  一、死对于人来说,是最确定不了后果的一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死过的经验,一想到自己的将来毫无着落,心里就很不舒服,甚至不愿去想。但我只觉得有这么个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上苍的机会也不错。
  二、人们最怕的,是死了以后真的一了百了,活着的时候苦心经营的财产和身心,在死亡面前变得毫无意义。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自我意识一旦产生,就拼命维护自己的存在。不管多拼命,总拼不过天寿去。
  须知自我意识本就是虚妄的概念。这个“我”说来并不存在,仅仅和“你”“他”一样,是对某个人的指称而已。凡动物均有趋利避害的天性,人也一样。不同的是人有时也做些相反的事。我是一个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人。“我”是个代词,一个让人摸不着却时时刻刻错感到其存在的代词。人有“触味听视嗅衡震转”诸感,还可以做梦,“我”就靠这种神经冲动不断加强自己在人脑里的存在感;人还可以思考,逻辑上要求做什么事都需要三个主要因素:主体,客体和行为。思考对象有了,思考行为也存在,那么是谁在思考呢?“我”这个时候主动蹦出来毛遂自荐--因为这是最轻松的答案。不管你身体有多少部位参加了思考过程,一个“我”就可以全概括。方便是方便,人类也为自己的思想惰性付出了很大代价。从此开始了无休无止的烦恼。一方面深受欲望驱使之苦,却不知欲望从何而来,幻灭感时时存在;另一方面生死大劫始终将人类思想禁锢在自己制造的牢笼里不断转圈子。
  “我”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只有你意识到了的时候,它才存在;当你聚精会神做一件事情,或者思考某一个不涉及自身的具体问题时,你肯定忘记了那时还有一个“我”。这个“我”的第一大罪过就是逼着人去追求很多多余的东西。怕死没有错,错的是奢求永生。这个欲望是那么强烈,却不明白求生的不是肉体,也不是魂灵,而是那个虚幻的“我”。只是为了一个幻影而追求另一个幻影。
  考虑一下,我和其他人并无不同,之所以对自己眷恋,是因为对这个身体的感受更直接,比感受他人更直接一些而已。和这样一个随时不受理性控制的躯体生活一生,大多数人居然没有自杀,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每个人的肉体,是从受精卵开始的。设想一下,如果当时有另外一个精子穿越了卵细胞膜,我是否能够存在?或者用另一种假设,母亲受孕时,怀的本来是一对孪生兄弟,我是其中一个,假如有一个在未成型时胎死宫中,而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剩下来的那个会不会一定就是我?今天我吃了米饭,身体有一部分换作了米饭的营养物质,如果我吃的是馒头,那个吃了馒头的我和吃了米饭的我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承认是同一个人,那么我就不会决定于肉体。
  同样的道理可以推论到精神,我可能读这本书,也可能读另一本书,每一个选择做出的时候,都会有不同支路的思想产生。如果承认这两条支路都属于我的话,那么我同样也并非决定于思想。
  除了肉体和思想,我还能想到什么是可能属于我的呢?联系!我本身可能就是不同事物产生的联系,这个皮囊包裹的生物和周围的事物不停地发生着联系,呼出二氧化碳,吸入氧气,吃掉食物,排出汗水和粪便,看各种颜色,听各种声音,摸各种物体。不单如此,皮囊内部也在不断地发生联系,各种化学反应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如果以联系作为判断标准的话,内和外的界限就不存在了。一切正在发生的联系都是我的一部分,限于感觉和思维的局限,我没有办法完全把握它。对于亲人的死亡,我能感觉到巨大的悲哀,其他人的悲惨命运引起的反应相应就要小一些,因为我和前者的联系更直接,他们命运的变化更能影响我。这种态度是可疑的。如果我真是由联系组成的话,那这个躯体和思想都不是我的,只是整个存在的一部分。而我并不存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才是存在。如果联系无所不在的话,那么任何一个现象都是所有联系的共同结果,大到战争,小到一个化学反应。而联系确有大小远近之分,所有的现象都证明了这一点。这中间的意义在哪里呢?
  统计学真是最奇妙的学问了。所有单个事件是不可预测的,其整体却有规律性,这意味着什么呢?
  佛法之俗谛在世界观上是容易理解的,比较困难的是与伦理衔接的过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我与有责任如何融合在一起。直接进入主题,就是这样一个问题:“那个能作出自主选择的存在是什么?”
  一个能够做出自主选择的存在,必须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实体,外界的影响对它来说最多只具有参考价值,而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这样一个实体,其可能的存在方式有以下两个。一、它圆满具足一切存在的信息,从始至终就没有发生过质量等的改变,一切都存在和过程是它自身的变现而已。但是这样一种实体是不能有选择的,因为有选择就有了主客体,实体是圆满的,不能分拆,分拆了就不再圆满。二、这个实体不是恒常圆满的,而是处于不停地复制和变动之中,后一个实体继承前一个实体的信息,前一个实体立即消亡,并没有一个不变的接力棒贯穿始终,存在的是不停的复制和重写。新鲜的信息不断从外界流入这个实体,使实体的内容发生变化,这种实体能有自主选择的能力并承担责任吗?答案似乎应该是肯定的,只是时机的问题。对于受那些始终受外界影响的实体来说,自主选择的能力并不存在,他们只是被欲望牵引着行动;只有那些逐渐摆脱了外界影响的实体,他们的行为没有任何内主体之外的理由,只是内心自由活动的结果,在这个意义上说,实体才真正有了自主选择的能力,自由才真正有可能实现。就好象悉达多说的,我说法不是为度谁而说,本来就没有谁可以度,我说法是因为我高兴。
  这个世界不需要本体存在,需要本体的是人类。没有本体存在,一切行为就会失去意义。但是意义本身也是人为创造的,世界同样不需要意义。一个不需要意义的世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精巧?还会出现寻找意义的人类?这本来就是人类才会问的问题。这个问题好象一个圈儿,人类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又跳进去,却发现这个坑挖得太深,凭自己的本事根本跳不出来。有的人认为当初挖坑就是个愚蠢的决定;也有人认为既然跳不出来,不妨继续挖下去,也许会挖到泉眼,这样就会把你喷出坑外,如果顺便挖到了金矿或者石油也是一笔意外之财;即使是什么都挖不到,挖穿地球也算是一条出路。
  我相信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引起一定的结果,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无不时时刻刻有所联系,所以我也相信不论你做什么都会对自身有所影响,但是这个影响是不是和行为严格地有一一量化的对应,我不知道。
  有人认为人可以创造出世界上没有的东西,也有人认为世界上不会有新东西出现。前一种想法承认人的尊严和能力,后一种想法就是想承认人的能力都无能为力。人类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要么是人造的,要么是造了人。但是无论从哪方面说,本体论都杜绝了任何创造的可能性。从理智上说,我们相信是世界造了人;从感情上说,我们又希望它是人造的。有第三种说法综合了两方面的观点,人既是世界造的,也可以改造世界。这当然是一种皆大欢喜的方案,可是这种二元论仍然不究竟,早晚还要统一到一元上去。人可以作为主体,世界也可以作为主体,这就已经把人和世界拆成了两份;姑且认为它真的是两份吧,那人加世界又应该叫什么?只要不是头脑发昏,人们就明白世界和人是不能拆成两半的,只能统一到一个存在上去。如果要承认本体是世界,那么就没有人;如果承认本体是人,那么就没有世界,没有骑墙的路可走。承认本体是世界,那么一切变化早已蕴涵在世界中;如果承认本体是人,那么一切变化也早已蕴涵在人心中。所以唯物唯心都不是创造的直接敌人,创造力真正的敌人是那个本体。本体没有数量之分,最多只有一整个。只要本体存在一天,人就没有尊严可讲。所以为了自己,人类必须摧毁本体。“空”的道理,就是没有本体,没有自性,一切都在自由自在的流转,任何企图把千变万化的世界抽象到一个存在上的行为都是作茧自缚,自寻死路。但是这种无自性的想法很容易流于泛精神论,万物有灵仍然不是个好想法。这个灵是大家各用各的还是共用一个?各用各的又把世界隔离成了碎片,共用一个又成了本体论,哪个说法都够恶心人的。真正的空一定要把个体联系为整体,一定要把物质和精神联系为整体,这个整体却又不能是本体一类的东西。
  宗教要求断烦恼,只要还有未知就会有烦恼,因为这个未知打碎了你绝对正确的自信。断尽烦恼,其实就是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先不说可不可能,这种态度本身就有问题。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贪婪。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自然规律一说?如果有,就是说世界上的一切都听从这些规律的指挥。在世界之上,还有一些更高的准则。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在相互影响,而这些准则却不受任何东西影响,恒久存在着。这东西算是本体吗?如果算,那我们也就完了。除非这种准则永远不能为人所知,或者这种准则本身就排除了确定性的存在,就是知道了也没办法拿它当本体用。
  人有这样一个矛盾的心理,既想尽可能把握未来,又不想什么都猜到,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叫烦恼。如果对未来的估计总是出错,那他会活得很沮丧;如果他什么都算计到了,那连继续活下去都没有必要了,世界的所有变化都已经在你脑袋里过了一遍,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追求的?有人说还有永恒法喜可尝,但是法喜不能有使人满足的作用,如果有的话很快就会为人所厌恶。这种法喜不能是一种具体的感觉,不能象万花筒一样靠永远发生出人意料的变化来满足人的心灵,这么做和尘世生活并无两样。法喜从自身上说,是脱离了一切感觉和思维的;从描述上说,是脱离了一切语言的;如果有法喜的话。
  一切快乐,都是由痛苦堆积起来的;如果把快乐细细分析,只剩下了痛苦;一切痛苦,再细细分析,又会发现,什么都没剩下,存在的只是因缘;一切因缘,细细分析,又会发现,象梦幻泡影,象朝露闪电,在刹那间聚散离合,忽然出现,忽然消失,根本找不到来龙去脉;这聚散离合,细细分析,又会发现,只出现在静止之中,从来没有动过,我们之所以认为它动了,是因为我们没有注意到静止与静止之间的间隙。世界是有心跳的,我们自己,就在心跳的间隙中选择。这个间隙是绝对自由的,是脱离了自然律的支配的。它代表的是无限种可能性,捕捉到它就捕捉到了永恒。色是现象,空是现象的内核,是无限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从根本上说是可以为人所把握的,但是非常非常难。
  想发现世界的实相,就要找到那种可以用自身来证明自身存在的东西,或者能证明这种东西不存在。我们对世界的认识终究是建立在几个假设上的。不管是唯物还是唯心,总要假设有什么东西存在,有人放弃了假设,选择信仰,我无话可说,只能表示遗憾。也许他们恰好蒙对了,但我并不羡慕。
  这世界的根本问题是--有没有东西存在?若没有,那现象是什么,统计规律是什么?如果有,存在的是什么?和现象又是什么关系?
  当我们考虑“存在”这个概念时,我们就已经假设“存在”存在了;问题是我们怎么知道“存在”一定是存在的?存在这个概念如何证明自身?这就是思辨中能够触摸到的最终极问题!我们不妨先试试形式逻辑的处理方式:假设存在不存在,那么不存在的就是存在,这与存在矛盾,所以存在只能存在。这个证明看起来简单而严谨,但是仍然犯了老毛病。如果存在和不存在是矛盾的话,那么它们就是对等的概念,其上必然还有其他概念将其二统为一。而存在已经是终极概念,我们不允许往上再有东西。形式逻辑本身就在假设这世界是全集而不是空集,所以这个问题超出了形式逻辑的解决范围,必须换武器。
  我们先不要奢求存在证明自身,先想想“存在”要作为终极概念,必须满足什么条件,或者说,它该有些什么特性?首先,“存在”不能有对立概念,就是不能有“存在之外的存在”这个概念。其次,不允许有“存在之外的存在”,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存在之外的存在”这个概念根本不可能被设计出来。如果设计出来了,它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存在”不能单方面作为终极概念,或者说,我们设计终极概念的思路有问题。终极概念确实不能有对立概念,这已经是无疑的了;但是终极概念如果可以定义,就不可能没有对立概念。这是自相矛盾。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抛弃形式逻辑,承认存在和“存在之外的存在”不是对立的概念,也不是不对立的概念,不是相同的概念,也不是不同的概念。简单的说,就是一句话:“一说便是错。”
  所有的否定都是对自身的否定。无若有,则无非无;无若无,则无非无;所以无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无,无字一出口就是错。否定判断都是悖论。
  所有的肯定都是对自身之外的否定。此是此,则此非此外之一切,加了否定就是错,所以肯定判断也是悖论。
  我们感觉的世界,虽是改造过的,毕竟无对错是非之决断,所以可以用来当作接触实相的手段;我们思索的世界,已经是抽象的主观的了,所以不可用来当作接触实相的手段。

 
 
 
前五篇文章

大乘佛教的缘起论

唯识二题刍议

中兴净宗印光大师行业记

龟川教信:华严学(一)

龟川教信:华严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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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苦行头陀墓林僧笔记本》

“四大皆空”的本义是事物没有离缘独存的“自性”

“禅宗六祖传法偈之分析”读后

放生,抑或杀生

为什么禅修


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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