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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禅院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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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禅院遐思

  作为珠江文化圣哲,也是中国与世界一大思想家的惠能,在广东处处留下踪迹。

  儿时没少往光考寺玩,古树、古寺,还有古老的传说,而今仍记忆犹新。光考寺是惠能削发、受戒之处,更是其禅宗弘法之地。儿时总是琢磨,何以称“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究竟是番怎样的道理?该不是劝人休心生妄动吧?现在看来,这番理解也太直白、太浅易了。但禅寺的环境,那种清幽、无欲无求,对我一生的影响,恐怕是那时开始的。所以,每每所有人热衷的去处,我偏寻个清静,不去凑热闹,哪怕有权力、金钱的诱惑,我也只安守自己宁馨的书斋。

  不久前,又去了惠能的出生地新兴,他本是当地“不开化”更不识字的“独獠”,如何一子成了东土的释迦牟尼?这正是所有人心生的第一问题。其实,他自己对此早已作了回答:“佛性无南北”,不过,我却在这里听到一个传说,似有所悟。那便是他有日担柴去县城卖,听到金台寺僧众念《金刚经》,当他听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心中砰然一动,遂产生上黄梅东山法门学佛的念头。佛经浩如烟海,惠能为何独听到此句,这本身就值得称奇。细细寻思,此语与他后来的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当是相通的,可见,未入东山法门,他已得佛家的真衣钵了,后来的,无非是个形式罢了。

  新光有个国恩寺,始建于唐高宗弘道元年,唐中宗神龙三年武则天赐额“国恩寺”。历史虽没光考寺久远,可经磨历劫,笔下难以诉尽。时至今日,虽已修缮过,颇见规模,只可惜的是,进门处,已被世俗的餐饮馆所所掩去,只见个后人捐的牌坊,未免大煞风景——这也是一劫,佛门本清静,怎容得这滚滚红尘、孜孜利禄所侵袭,弄得门前一股铜臭味。据说当地人已纷纷要求清理这些无赖设施,但愿下回造访,当能专门写出一篇好文章来。

  新兴北上,当到“逢怀则止,遇会则藏”的怀集与四会。四会是我的出生地,可繦褓之际已相违,只记得一场滔滔洪水,别的什么印象也没了。而今经过,曾上新会玉台寺一样,只是该寺与惠能似乎关系不大,分明没“藏”于此,一时亦无法考证他于四会藏在何处。及至到了怀集,来到今坑,是到了业已残破的六祖禅院,又同学生们一同攀缘六祖岩,俯瞰全境,竟心有所动。

  于是,日后则有《佛眼所俯瞰的……》文章,悟否?当让大家评语。

  同时,又接下了修复该禅院的设计任务,苦思三日,忽同该县主持修复的头头脑脑们说起,禅院当以六祖岸为参照,以营造一个岩洞苦修的意境,于是,众人击掌称绝,一桩心事也就落妥了。

  相传惠能就藏在这岩下十多年,不知寒暑,渴有岩石渗下的水滴,饥有满山的野果……这十多年,可是禅宗思想形成的至关重要的历史时刻。

  离开怀集,不久,又上了曲江。

  南华寺正在筹建该寺兴建1500年纪念活动,此乃佛国之盛事,全世界有几十个国家僧众参加。珠江文化研究会一度作为筹办单位,曾忙个不亦乐乎,打报告帮其收回187亩“失地”,征集论文、组织研讨……等等。

  是日,是同《中国评论》出版部主任韦民一道驱车前往的。韦民为其主持作一专访,我则悄然去拜渴六祖真身。

  南华寺周遭,古木森森,虽说稍远处植被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可寺院范围内,林木葳蕤,自有庇护。这天的信众不算多,倒也难得,能细细端详真身。看上去,真身仍保持六祖当日沉思状,似带微笑俯瞰众生,一副憨厚、质朴的样子。难怪毛泽东称其为“劳动人民的宗教”,他本人就一副劳苦大众的样子。

  相传惠能去法性寺(即光考寺)讲风动、幡动与心动后,印宗请他上席,究问深义及他的来由……到翌年二月八日,印宗与一千余僧俗,送惠能上曲江宝林寺——也就是今日的南华寺,从此,惠能便去曹溪说法30余年,留下千古不朽的思想宝卷《法宝坛经》。

  禅宗的“不立文字”说,隐含了语言哲学的重大命题。文字,乃言之粗也;言者,乃思之粗也。一说出来,便白了,遮蔽掉了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思想。可以说,是他首开了悟性思维的先河——而在西方,谈到悟性思维,却已是20世纪的事情,他早了10多个世纪,誉他为大思想家,一点也不为过。

  作为佛教史上一大改革家,他对佛教的复兴,尤其是在中国,在全世界的传播,其历史贡献也非第二人可比拟——这么一说,已经是俗了。不过,我们是在做学问,不曾入佛门,就以学问为标准好了。

  与惠能真身一道的,还有憨山大师与丹田大师的真身。其中憨山大师也不乏传奇故事,万历年间,他“以私创寺院”罪,遣戍雷州。他偏身着囚衣,在雷州天宁寺弘法,吸引了四方僧俗,令天宁寺声誉陡增。他为修复南华寺,整理《六祖坛经》、撰刻《曹溪通志》呕心沥血,被誉为“曹溪中兴”。而今,《憨山语录》20卷在民间仍不胫而走。

  禅宗的一个个公案,自是不可言说的。

  无怪偈语云:以指指月,乃见其明;弃月望指,而指非明。

  这“指”便是文字。

  当日,一高僧向惠能请教某篇佛经的经义,这才知道惠能不识字,很是惊讶:“你连字都不识,如何能了解这经文中的真谛?”

  惠能答得很妙:“真谛与文字不相干。真谛乃天上明月,而你我手指则是文字。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位置,但手指并非明月,看明月也未必靠手指。”

  这则公案,当可为悟性一解。

  自然,这对于我们这号以“卖文为生”的所谓作家、学者来说,无疑是一记棒喝。我们笔下的百万言、千万言,那么多的“手指”,有几时真正指着了明月呢?文字者,言之粗也,更不说言之后的意了。而且,粤方言中,很多的常用词,是无法用汉字表述的,还处于前文字阶段。而人类,并不是一开始便以文字为拐杖来沟通,文字是很后才发生的。无论是人类还是生物界,文字仅仅是传递中的一种,而且是最受局限的一种。人类的悟性思维,正是打破了语言、逻辑之类才得以发生的。诸如狭义、广义相对论,显然与逻辑推理不怎么相干。时间与空间的发生、宇宙大爆炸……不少科学的突破,也只是一种悟性。悟性,是人类思维的一次解放。

  凭此,惠能就是不朽的了。

  默立在六祖真身前,我力图让心“无所住”以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但说到底我毕竟还是一个俗人,脑子里断不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记录下来,无所谓全,也无所谓偏……

  其时正是仲夏,外边,暑气逼人,蝉噪不已,可在这寺中,却仍能处于清虚之间,让思想一般澄明透彻。

  南华寺,经近廿年的修复,已初具规模,形成中国南方独有的古建筑群落。不过,比起几百、上千年前的全盛期,今日的规模可及得几成呢?我不想问,但当日信众成千上万,不可以规模计。惠能的得法弟子有43人,后来又形成临济、沩仰、曹洞、云门、法眼五宗,被称之为”一花五叶“,从此在中国,以及全世界沸沸扬扬,重新兴旺发达。我到南非,都见有相当规模的禅寺,到台湾,更感佛法的深入人心。

  钟楼、鼓楼,在林木的耸峙中默默无语,不知晨、暮可有敲响,我来的非晨非暮,自是不闻。只是这类建筑,倒不独寺院所有,而且应是有寺院之前就有它们了。佛在一切之中,未必有寺院方有佛。人类以钟、鼓读晨、暮,自然也是佛性使然。这里钟楼顶层,悬有宋代铸造的万斤铜钟,当是宋初火劫之后,于开宝元年(968年)重建所铸吧。

  而宝林寺改:“南华禅寺”,也是宋太祖的赐名。佛教入中国,却是服从世俗政权的缺点,这也许也是一种“中国化”吧,如今的西藏也是如此。不似西方的中世纪,神学高于一切,所以,佛教非但不曾阻碍中国的历史进步,反而是有所裨益,故中国也没有一个类似西方的中世纪。

  宝林门、大雄宝殿、天王殿、灵照塔……均掩映在林木之间,构成一幅宜人的画图。虽说日当正午,林间、殿间,仍有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到如醍醐灌顶,一身通泰。不少信众,已在林荫下、廊道上、书斋中坐下,随意打开准备的点心,在这里渡过一个午昼。大概还想见识一下武则天的圣旨、元八思巴文字的圣旨、明颁赐《藏经》圣旨、千佛袈裟……等等。

  我没有去看那么多的圣旨。我想,佛门弟子们,也未必以这些圣旨为然吧,世俗化固然是世俗化,却也不等于对权力、尤其是极权顶礼膜拜。佛的本意决非如此。

  平日,在纷纭杂沓的尘世中,当你无告、无助之际,忽地会有人告诉你,某某人家是信佛的,你顿时就会觉得有什么可以信托了。正如愿西方社会,那样一个被视为利欲薰心的环境中,但人们却有一个共识,一说某某人家是信教的,那你大可把什么托付给这家人,自有一种安全感。毋须去辨识佛教与基督教的教义上的区别,也不必分佛家信众或者基督教徒,其之向善,当是异曲同工吧?!

  在欧美时,我曾不下十数次,随房东在周日上教堂做弥撒,最令我感动的,则是唱诗班的音乐。

  那种音乐,似乎是从天外传来,明亮、旷远,给人以一种崇高感,你为之肃然,灵魂仿佛作了一次清洗,你感到自己在飞升,在与上帝亲近——自然,哥特式的教堂本身的格局,也给人以这样一种感觉,很高的穹窿,飞升的拱券,天顶之光……

  并不是我给西化了,对这种宗教音乐,我深深地感到了它的神秘的力量。

  但是,在寺院里,每每做功课时,完全靠僧众们吟唱的曲调,我却不再有神秘感与崇高感,那完全是另一种音乐,充满了世俗的意味,不说影视中把济公和尚的插曲,演变得轻佻、诙诣,就是寺院中所听到的,都是芸芸众生的祈祷、乞求、哀怨、呻吟以及喟叹,不时,还觉有世俗享乐的太息……真的,我无意贬抑、亵渎这种音乐,毕竟这又是另一种宗教,但从感官上,我却本能地有所抵御。

  也许,在所有宗教中,佛教如今是最世俗化了的。

  它不再注重来世与彼岸,而太在乎今生与此地了么?

  我时常为此感到困惑。

  我非信众,对教义自是一知半解,不敢妄说什么。

  哥特式的教堂,那指向苍穹的尖顶与直线。当是超越现世而导向崇高?

  而禅院的殿堂、偌大的顶棚,向两侧伸展的横线,当是告诫人们世俗的威严……

  所以,教堂当肃立,而寺院得跪拜?

  甚至得五体投地?

  都是尘俗中人,为何反更要敬畏什么呢?而禅宗的本义,不正是要粉碎一切权威,不惜呵佛骂祖么?

  ……

  我习惯不了寺院中那种无奈式的吟唱,于是赶紧地退出了。

  出得大门,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幸而韦民兄也采访完毕,不知他记录下了什么,日后是否发表出来,也印象寥寥。

  于是便匆匆驱车离去。

  然而,当车至高路,再回首南华禅寺,却又是另一番风光了。

  那古木、那林岚、那古建筑群金色的檐瓦,意如此奇异地交互在一起,可谓浑然一体。那不似天上,也不似凡间,而是另一个去处。绿色的林涛,涌出一道道金色的波光,大自然是这般地怡情与写意。何须天上,又何须帝苑,远避尘寰的大自然,自有人生的寄托,无欲无求,方见风骨,又何必苦苦地去思索什么真谛、本义呢?

  当年,唐中宗召惠能入京,惠能坚辞不就,称“久处山林”,年迈风疾。王维如是说:“禅师,子年之心,敢忘凤阙;远公之足,不过曹溪。固以此辞,意不奉旨。”

  要是今日,若有此旨,不知时人可否趋之若鹜?只怕连鞋子也来不及趿矣。

  六祖身后选中此地,当有深意。

  车开得更快了,南华禅寺,已淹没在一片绿云之中。

  当说可说与否?

  不如不说。

  说者,思之粗也,打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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