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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心白莲自参禅——浅论晚唐诗僧齐己的诗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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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摘要]齐己作为晚唐僧俗酬唱集团中的领军人物,其作品从内容到形式无不透露出诗禅合辙,南北同融的痕迹,本文旨在探讨齐己以禅入诗,以诗参禅的心路历程。

  [关键词]齐己 南北融合 诗格 “诗魔”

  清人纪昀曾言“唐诗僧以齐己为第一”;尚颜评齐己诗云:“诗为儒者禅,此格的惟仙。古雅如周颂,清和甚舜弦。”(《读齐己上人集》);《四库全书》中以皎然、贯休、齐己三人并列,并极推齐己五律之独遒;《全唐诗话》、《逸老堂诗话》、《一瓢诗话》、《石洲诗话》等或选品其诗或评比其格;从现存的齐己诗编《白莲集》中可知,上人的诗在唐诗中数量排在第五位……

  这位多产而博学的和尚生于漳州益阳,比当时的名僧贯休要小十余岁。他幼年入大沩山同庆寺出家,师仰山大师慧寂,是“洒落南宗子”(《荆门送兴禅师》),后任江陵龙兴寺僧正,为荆南宗教领袖。齐己终生致力诗学与诗歌创作,有《风骚旨格》传世,以其神寒韵隽、气宏理微,上承寒山、皎然,下启宋代九僧、三僧、惠洪、道潜,是唐代佛门诗一道无法忽略的异彩。

  一 玄音深融任短长

  齐己本为南宗沩仰传系。但他亦曾历参药山、鹿门、国、德山诸师,遍游浙东、江右、衡岳、匡阜、嵩岳等地三十余年。非但“南宗一句印灵台”,北宗甚至天台、三论宗的思想在他的诗作中皆有所涉,呈现出一种无痛的磨合。齐己肯定北宗静坐的禅定方法,力倡

  “吟疲即坐禅”,并且大胆地借用南朝慧远结香社的故事提出“社客无宗炳”(《谢王先辈昆弟游湘中回各见示新诗》),“宗社久裴回。”(《荆渚寄怀西蜀无染大师兄》;尤值一提的是,作为天台宗经典的《法华经》使他深迷,他甚至曾刺血书经七轴以示其敬诚,其诗中瑰丽多姿的白莲意象,无须说正来自此经法喻。

  唐代三教合一的思想潮流促使了齐己“事佛为儒”的理念蕴孕。友人尚颜说他是“诗为儒者禅”,他自己也说:“取尽风骚妙,名高身倍闲。”(《酬尚颜》)“为儒老双鬓。”(《贻庐岳陈沆秀才》)“佯狂未必轻儒业。”(《过陆鸿渐旧居》)他读道经:“知非未落后,读《易》尚加前。”(《自勉》)“逍遥得谁说,时注漆园经。”(《新秋雨后》)孙支使来借诗集,他以“吟僧”自居而拒绝,在他的《寄吟僧》中更为明确地阐发了这种思想:

  “千途万辙乱真源,白昼劳形夜断魂。

  忍著袈裟把名纸,学他低折五侯门。”

  这里,虽仍是“黄梅付嘱深”的五祖嫡脉,其心中身外,已无存宗派藩篱与贱贵衡分;圣胎别蕴,只在澹荡天地与寂然云石间颐养,于自然取象,动静空有互摄,在融汇如水的道性与似冰的诗情中,齐己寻求到了一种浑厚的平衡。

  二 凿刻清妙动诗魔

  晚唐禅大盛,诗亦大盛。据《全唐诗》考,唐诗僧凡百余人,诗作四十六卷。周裕锴将其分为以王梵志、寒山、拾得为代表的通俗派,及以皎然、灵澈等人为代表的清境派。前者以其华韵风神披露了初唐诗僧的丰彩,后者则韵如松风,淡然天和。齐己曾准确勾勒出了中晚唐以来僧诗之师承体系:“贾岛存正始,王维留格言”,“昼公评众制,姚监选诸文。”(《寄洛下王彝训先辈二首》)

  齐己的诗作尤工于五言律,为晚唐诗僧中的翘楚。元人辛文房在《唐才子传》中几近刻薄地讽刺支遁、道猷等“沉淫藻思”、“绮错星陈”,却大赞齐己为“东南彦秀”。四库全书总目评道:“虽颇沿武功一派,而风格独遒。”齐己诗多于清润平淡中见高远冷峭之旨趣。比起寒山之清、梵志之俗更具美学况味。

  齐己是一位自觉而严肃的诗人,他并非凭藉“禅心”在嬉笑怒骂间黯淡了“诗道”,如新批评派始祖瑞恰兹所说的以“指称性”掩盖了“情感性”;相反他极重视“诗工凿破清求妙”的炼字过程:“诗魔苦不利。”(《静坐》)“应念苦吟耽睡起,不堪无过夕阳天。”(《闻道林诸友尝茶因有寄》)又说: “诗在混茫前,难搜到极玄。有时还积思,度岁未终篇。”(《 寄谢高先辈见寄二首》)可见其吟咏之苦功。

  有记载云:“……(齐己)曾携诗卷谒郑谷,有《早梅》诗曰:‘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郑谷曰:‘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佳。’齐己不觉投拜,曰:‘我一字师也。’”郑谷为他易一字,而齐己竟“不觉投拜”,这是自其诗性流露的狂喜。我们仿佛看得见那一瞬灿烂的超越。在寻声律而定墨,窥意象而运斤的过程中,齐己以诗之“味”传禅心,诗也因此而盈动性灵。他自己亦被这种境界深深感动,叹道:

  “远忆诸峰顶,曾栖此性灵。

  月华澄有象,诗思在无形。”(《夜坐》)

  “谁见少年心,低摧向苦吟。

  天如爱才子,何虑未知音?”(《谢王秀才见示诗卷》)

  “趣极僧迷旨,功深鬼不知。”(《寄还阙下高辇先辈卷》)

  齐己于诗论别有心裁。《风骚旨格》提出“六诗”、“六义”、“十体”、“十势”、“二十式”、“四十门”、“六断”、“三格”等理论。其中“门”论诗歌题材,其余论作诗方法,议论锋出,均为齐己所创。如“狮子跳掷势”、“毒龙顾尾势”等语读之令人抚掌。所证多以禅语,如“十势”的提出就直接取自仰山禅宗的以“势”接人。徐寅《雅道机要》列“八势”便是从中因袭而来,神彧之著名的《诗格》亦有“十势”,其中五势出于齐己。薛雪《一瓢诗话》评《风骚旨格》曰:“不减司空表圣。”对后世诗格影响极大。

  三 静敛双眉对白莲

  尽管以皎然、齐己、贯休为代表的僧俗酬唱集团的建立,标志着诗禅交涉发展到了全新的阶段,但是“诗之言志”与“禅之出离”始终存在着意向矛盾,反对以禅入诗或以禅喻诗者大有人在。潘德舆《养一斋诗话》曰:“以妙悟言诗犹之可也,以禅言诗则不可。诗乃人生日用中事,禅何为者?”刘克庄《题何秀才诗禅方丈》中更直言:“诗之不可为禅,犹禅之不可为诗也。”诗禅的本质分歧实质上主要偏重于诗之有害于参禅,这曾使颇多诗人逡巡踌躇。白居易曾叹道:“自从苦学空门法,削尽平生种种心,唯有诗魔降未得,每逢风月一长吟。”苦恼不已。皎然亦有如“强留诗道以乐性情”般无奈语。

  齐己以佛子身份为诗人,其集以“白莲”为名,实关涉到中唐白居易诗禅合一的白芙蕖意象。他常以自居的“吟僧”身份本身就是一种基于释家又妙合于诗的醒觉,终其一生,则充满着对“诗禅合辙”道路的探索与反省。其间心路多历踬踣。齐己终究是僧人,他时刻自警的是“闲吟莫学汤从事,抛却袈裟负本师”的戒语。此间诗人身份既是妙悟契机亦是精进惑扰,集中“诗魔”一词六次凡出现,虽属戏称,亦可见其磨合之苦:

  “正堪凝思掩禅扃,又被诗魔恼竺卿。”(《爱吟》)

  “味击诗魔乱,香搜睡思轻。”(《尝茶》)

  “诗魔苦不利,禅寂颇相应。”(《静坐》) 

  这里确充满恼乱之情。但此类作品主要见于齐己的前期诗作。以其《勉诗僧》(“诗心何以传,所证自同禅”)的创作为标志,齐己的思想豁然而贯,他以菩萨道不离世尘的大乘精神一举将二者包融,在“无一色非三摩钵地,无一声非陀罗尼门”的开悟中,尼父诗教的禁言与五祖禅障的喝止尽皆消解,从而胸怀了全新的担当。他抛弃了无根脉的“自在”玄言,轻盈如同拂去经案上的一炷白檀灰;他不再为诗句是否与禅意合辙而苦恼,他写耕叟、写刀兵,也写红露、写杨花,却抛弃了逃遁,转而充满了接受现实诸苦境之勇气。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欣喜,写信给友人郑谷说:“还应笑我降心外,惹得诗魔助佛魔。”他不再“分受诗魔役”,而是“时有兴来还觅句,已无心去即安禅。”(《山中寄凝密大师兄兄弟》)他甚至开心地戏谑:“别来多少新吟也,不寄南宗老比丘。”(《寄江夏仁公》)最后,齐己以诗为禅终身之约,而以禅为诗钟情之归。禅玄既无可蒙蔽,诗言便不再拘泥于个性的恣情,从而昭示了一种通往大地的救渡。于是,齐己微笑着给我们看到了,那一片无邪情田上亭亭的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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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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