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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僧苏曼殊 作者:高志林 苏曼殊生于19世纪80年代,辛亥革命前后游学日本,擅长诗文绘画,民国初年以文坛奇才闻名于世,壮年遁入空门,逝后埋骨杭州西子湖畔,成为人们猜不透的人生之谜。世人有公论:苏曼殊既激进又颓唐,既入世又出世。他留给后人的感觉是:“不像和尚却是和尚。” 僧俗之间的狂生 苏曼殊是俗人,是佛徒,是狎客,又是艺术家。他精诗文绘画,先后撰写出版恋情小说有《断鸿零雁记》、《天涯红泪记》、《绛纱记》、《焚剑记》等等,均以极其细腻的笔触,或惆怅或伤感或忧郁的情节描述了一个又一个使人情牵梦萦的爱情故事,开创了鸳鸯蝴蝶派之先河,他兼通英、法、日、梵文。先后翻译过雪莱、拜伦的诗。法国作家雨果的名著《悲惨世界》是他首译介绍给中国知识界的。留日归来后,他曾在数家报馆主持笔政,鼓吹反清革命。为此他时时穿行于政治、文化、商业、宗教等各色圈子里,与孙中山、黄兴、陈独秀、章太炎、梁启超、刘半农、柳亚子等中国风云人物均有深交。同时又结识赛金花、小杨月楼、花雪南以及金凤等交际花名伶和歌伎。世人永远都不解他究竟该定位在哪个领域。正当他事业如日中天时,他却突然在广东惠州长寿寺出家为僧,法号曼殊(本名玄瑛)。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又“逃释归儒”,出国游历,直至泰国、缅甸、印度、马来西亚、越南诸国。远游归来后,教书育人并继续他在出家前的革命活动。因此,他的好友柳亚子评说他是一位“介于僧俗之间的狂生”。 诗有真气画空灵 苏曼殊是个诗画狂,他因没有显赫的出身门庭,故无书香门第传统文化的熏陶,无高人的点拨、名师的指教,“他所撰写、吟咏和描绘出来的所有作品,都赋予一种由灵魂和自然构成的优美、天真烂漫的质朴的气息。”对此,周作人亦有评说:“曼殊的诗文,有真气和风致,表现出他的个人来,这是他的长处。”对于苏曼殊的画,时人多有评说,尤为见长的是柳无忌的一段评语:“他带给中国画一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独创性和构思,他的艺术是如此独特、卓越,观赏起来比任何语言所能形容的都要好。曼殊的画,超越了自然和生活的真实,达到一种在近代中国绘画里罕见的空灵的美。”这便是后人常说的曼殊大师绘画“以心造境,于神韵为尤长”的诗画之狂。他的诗文绘画越是旷达,就越是表明他不忘怀世事,因此,他当不了长久的和尚。 读苏曼殊的《白马万里投荒图》,确有着一种“早岁耽禅见性真,江山故宅独怆神。担经忽作图南计,白马投荒第二人”的感觉。读苏曼殊全集,总使人的脑海里凸现出一幅“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与中国文人,千百年来前仆后继呈飞蛾扑火状”的画面。这实在是只有苏曼殊大师所能为。 天不假年,长怀无已 苏曼殊还是个革命狂,他虽非同盟会员,但参加过光复会,投入了辛亥革命,在反袁斗争中又加入了孙中山领导的中华革命党。他曾在秋瑾遗诗序中这样写着:“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最能说明苏曼殊的革命狂的,是他临死前给友人的一封信中的一段话:“急望天心使吾病早愈,早日归粤尽吾天职(指参加革命),吾深悔前此之虚度也。”他渴望去广州追随中山先生护法北伐。但病魔最终还是夺去了他35岁的年轻生命。 苏曼殊一生大彻大悟,却又无法超凡脱俗。可谓是半僧半俗半人半仙。“那番顽童心态中溢不尽的任性直率、风流倜傥、落魄失意、才华迥绝、飘然多情又木然无情”,终于促成了他的丰满、充沛,因此才使他神秘、无常而成为百年后的一个谜。 1924年6月8日,在南社柳亚子等人倡议、陈去病徐自华夫妇的具体奔走下,苏曼殊的灵柩由竞雄女校教员江润身护送,从上海北站出发,于当天下午4时到达杭州。次日,安葬于他生前从事革命与文学活动而依恋难舍的西湖孤山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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