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龟兹史事琐谈

　　肖之兴

　　龟兹—西汉玉门葱岭间最大城国

　　西汉时，“西域三十六国”的总人口为325，091人1 ，其中城郭诸国合计271，554人，而龟兹一国即达81，317人，约占城郭诸国总人口的30%，是当时玉门关至葱岭（今帕米尔高原）之间的第一大国。自从汉武帝通西域，特别是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以后，龟兹等国即纷纷向汉朝遣使贡献。汉朝在龟兹东邻的渠犁、轮台屯田，并“置使者校尉领护” 2 。及到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汉宣帝在西域设都护，龟兹等“西域三十六国”都归汉西域都护管辖。在都护领导之下，龟兹由于人多国大，所设官职也最多。据《汉书·西域传》记载，有大都尉丞、辅国侯、安国侯、击胡侯、却胡都侯、击车师都尉、左右将、左右都尉、左右骑君、左右力辅君各一人，东西南北部千长各二人，却胡君三人，译长四人，共二十九名官员 3 。这些文官武将的名称大多参照汉朝的职官制订。所有官员都佩戴汉朝皇帝颁发的印绶，以表明自己是汉朝政府的官吏。

　　龟兹王绛宾是汉解忧公主女婿

　　汉武帝以楚王之孙女解忧为公主，嫁给乌孙王。公主的长女弟史在京城长安学弹古琴。龟兹王绛宾为了亲近汉朝，并结好北邻的乌孙，一再向解忧公主请求娶弟史为夫人。当弟史从长安回乌孙路过龟兹时，双方终于喜结良缘。公主给汉宣帝上书，要求让女儿比拟宗室至长安朝觐。龟兹王很爱他的夫人，也要求一起进京。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两人朝贺汉宣帝。皇帝赐给龟兹王和夫人印绶。“夫人号称公主，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绮绣杂缯琦珍凡数千万” 4 。他们在长安住了将近一年，临行时皇帝又赠给很多礼品，隆重地为他们送行。后来绛宾又多次至长安朝贺。他爱慕汉朝的制度和服饰，回国以后，仿照汉朝的模式“治宫室，作徼道周卫，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 5 。绛宾死后，他的儿子丞德继位，自称“汉外孙”，直至西汉末年仍经常来朝，汉朝待他也很亲密。

　　班超立白霸为龟兹王

　　东汉永元三年（公元91年），汉朝任命班超为西域都护。班超因当时的龟兹王曾背叛汉朝，并扰乱西域，于是命龟兹国废其王，另立白霸为新的龟兹王。从此直到唐朝，龟兹王室“姓白氏” 6 。班超以龟兹王城附近的它乾城为西域都护府治。据黄文弼先生《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第三章考订，现在库车附近的大望库木旧城，大概就是东汉它乾城的遗址。班超以后，西域都护段禧也驻扎在它乾城。

　　延平元年（公元106年），龟兹的一些官吏背叛其王白霸，联合温宿、姑墨一起出兵数万人，包围龟兹城。汉西域副校尉梁　　等率领河西四郡羌胡骑兵五千和西域都护所属兵丁共八九千人，同叛军连续作战几个月，终于大破敌军，使龟兹重新获得安定的局面。

　　《刘平国治关城诵》

　　在今库车西边，拜城县东北喀拉达格山麓的岩壁上，镌刻着东汉《刘平国治关城诵》，刻石的时间是永寿四年（公元158年）八月十二日。记载的事件是龟兹左将军刘平国率秦人（汉人）孟伯山、狄虎贲、赵当卑、万阿羌、石当车、程阿羌等6人在这里“作列亭”的经过。龟兹是当地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但其中也有汉族，如担任重要官职的刘平国及孟伯山等，另外还有万阿羌和程阿羌等羌族。可见，当时开发和保卫祖国西北边疆的，不但有西域的土著民族，也有从内地来的汉族和原在河西一带的羌族等兄弟民族。

　　丝绸之路中道的枢纽

　　原先丝绸之路在玉门、阳关以西分为南北两道。北道从车师前王庭（今吐鲁番交河故城）沿天山南麓和塔里木河北岸之间西行，至疏勒（今喀什），然后越过葱岭，前往大宛、康居、奄蔡等国。龟兹是车师和疏勒之间北道上的一站，西汉末元始（公元1年~ 5 年）年间，出现了北新道，比原先的北道可以缩短将近一半的路程。于是毙绸之路分为南道、中道和北新道三条道路。中道出玉门关以后，一再往北绕道至车师前国，而是基本上走直线，从故楼兰城，“转西诣龟兹，至葱岭” 7 。龟兹成为中道上的中间枢纽。1958年，黄文弼等考古工作者在龟兹古城（延城）挖掘到“开元通宝”、“大历元宝”、“建中通宝”、“中”字钱和五铢钱（疑是梁武帝时女钱）等内地货币 8 。解放前还在库车苏巴什古城中发现过波斯萨珊王朝的银币9 。这些考古材料表明，龟兹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曾长期在中国古代的对外贸易中发挥过重要作用。

　　两晋南北朝史籍中的龟兹

　　西晋初，武帝太康（公元280年~ 289 年）中，龟兹王即遣子入侍于晋。晋封龟兹王为“晋守侍中大都尉奉晋大侯亲晋龟兹王”10 。《晋书·四夷传》和《梁书·诸夷传》说：龟兹王城有三道城墙，“外城与长安城等”11 。城里有上千座佛塔和庙宇。王宫壮丽，用琅 玕 （像珍珠那样的美石）金玉装饰，光彩四射，像神仙居住的宫殿。人民以种田和牧畜为业。男女都剪发，发垂项际。《魏书·西域传》对龟兹有更多的描述：龟兹王室姓白。王头系彩带，带垂在背后，身坐在金狮床上。王城方圆五六里。刑法规定杀人者抵死，强盗犯则砍断其一臂和一足。赋税制度是有地的人家按田亩纳粮，没有田的人则用银钱交税。婚姻略同华夏。死者焚而后葬，家属为亡人服丧七日。农产品有稻粟菽（豆类）麦。养蚕不缫丝，仅用丝绵做棉衣穿。人们喜爱音乐。家家都有葡萄酒，有的人家藏酒多达千斛（十斗为一斛）。这种葡萄酒贮藏十年也不变味。吕光伐龟兹时，他手下的不少士卒醉死在龟兹的酒窖里，当时这里已有官方设立的妓院。当地的气温比现在高，有许多孔雀成群飞舞在山谷间。人们也饲养孔雀作家禽，食用其肉。王家经常养有1千多只孔雀。龟兹出产的物品很多，有细毡，有丰富的铜、铁、铅、硇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 麖 皮、良马和封牛（一种领肉隆起的健行之牛）。龟兹西北的大山中有大量膏状物流出，很臭，人们服用后能治愈疾病，并能使秃发和缺齿者再生毛发和牙齿。这种传说恐怕过于夸大了这一矿物的药用功能。

　　由于矿产丰富，龟兹的冶炼业在晋代已具一定规模，是玉门以西葱岭以东西域诸国所需铁和铁器的主要供应者。《水经注·河水》引东晋《释氏西域记》说：“屈茨（龟兹）北二百里有山，夜则火光，昼日但烟。人取此山岩炭（煤），冶此山铁，恒充（西域）三十六国用”。

　　吕光西征龟兹

　　前秦帝苻坚于公元376年发大军13万，进兵姑臧（今甘肃武威），灭前凉。382年，车师前部王和鄯善王朝觐苻坚，请求按照汉朝那样设置西域都护，并提出如果王师出玉门关，他们愿为向导。于是苻坚任命骁骑将军吕光为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发兵7万，以讨定西域。第二年，吕光从长安出发，苻坚告诫他说：“羁縻之道，服而赦之，示以中国之威，导以王化之法，勿极武穷兵，过深残掠” 12 。又晋封鄯善和车师前部两王，命令他们各率本国兵为向导。吕光进兵至焉耆，焉耆王率领附近各国请降。龟兹王白纯用大量财富请狯胡发兵救援。狯胡王派其弟率骑兵20多万，并联合温宿、尉头等国军队，总共70余万人救龟兹。狯胡兵将弓马娴熟，擅用丈八长矛，身穿箭射不透的连锁甲，并且惯用皮革制成的套索，绊马套人很有威力。双方在龟兹城西会战。吕光集中兵力结“勾锁”之阵，又用精锐的骑兵进行穿插，大败敌军。白纯收拾珍宝逃跑。吕光立白纯之弟白震为龟兹王，西域30多国降附，纷纷上交从前汉朝所赐节传，换取新的节传。

　　吕光本想留在龟兹，名僧鸠摩罗什劝他东归。吕光二千13 多头骆驼驮载各国珍宝和奇伎异戏，以及殊禽怪兽等，返回凉州（今甘肃武威）。他带回的骏马也有1万多匹。吕光秉承苻坚的旨意，从龟兹迎鸠摩罗什入关，并将龟兹乐引进内地，这两件大事对于各族人民之间的文化交流有重要历史意义。

　　中国三大译经僧之一—鸠摩罗什

　　鸠摩罗什（公元344年~ 413 年）与南北朝时的真谛、唐代的玄奘并称中国佛教三大翻译家。鸠摩罗什一名的含义为“童寿”。他的母亲耆婆是龟兹王的妹妹，聪明好学，虔诚信佛，对他有很大影响。鸠摩罗什出生于龟兹，少年时曾去 罽 宾（今克什米尔）、疏勒（今新疆喀什）和莎车等地游学，历拜名师，广学经典。20岁时，龟兹王迎他回国，受戒于王宫，住在龟兹新寺中。他“广说诸经”，四方的僧徒没有人能比得上他，西域各国都非常敬重他。前秦苻坚听说他的事迹，也很动心，所以嘱咐吕光迎他东来。吕光回到凉州，闻苻坚兵败，中原大乱，于是割据河西，建立后凉。后凉吕光父子并不弘扬佛教，鸠摩罗什留在凉州18年没有发挥多大作用，但是他在这里学习并精通了汉语文，为以后译经奠定了很好的语言基础。公元401年，后凉主吕隆投降后秦。后秦帝姚兴崇信佛法，于这年农历十二月二十日迎鸠摩罗什到长安，待以国师之礼，让他居住在西明阁和逍遥园，从事佛教经典的翻译、阐述和讲授。姚兴从各地召集有学问的僧人8百多名，由鸠摩罗什主持，共译出佛经74部，凡384卷。前后向鸠摩罗什求教和学习的多达5千人。于是佛教在后秦境内大为盛行，长安有5千余僧人，各州郡十分之八九的人家信佛。从此，佛教在中国奠定了广泛的基础。

　　鸠摩罗什译经极其认真，纠正了过去译本的很多错误，准确地表达了原文的含义，并能体现其风格。他的语言精炼，文词流畅，促进了通俗文学的发展。公元413年，鸠摩罗什死于长安，享年69岁。火葬于长安城北渭水之滨的逍遥园。

　　龟兹僧人至内地译经的还有昙无谶。他在公元412年姑臧（今甘肃武威），译大般涅 槃 经40卷，并和其他僧人一起译出悲华经等。

　　汉族僧人在龟兹的遗迹

　　唐代僧人慧超在《往五天竺国传》中记载：龟兹大云寺主秀行原是长安七宝台寺僧，该寺还有另两名高级僧侣也来自长安；龙兴寺主法海亦为汉人。

　　在库车城西南的库木土拉古代石窟群中，有许多石窟寺是由汉族僧人开凿的，存在大量汉人遗迹，其中包括与中原石窟相同的壁画题材与风格、汉字的榜题、汉人的题记与题名等。在一处罗汉窟门外的悬崖上有：法僧、法护、田崇湫、定超、祁小、丁温、法清、智岑、任光、法明、明诠、田昙、法灯、惠光、惠超、真荣、法岸、惠灵、智明、戒口等二十名汉族佛教徒的题名 14 。库木土拉石窟群是古龟兹境内汉僧住持最多的佛寺区，也是这一带石窟艺术汉化最显著之处。库车西面的克孜尔千佛洞（赫色尔石窟），是龟兹佛教艺术的突出代表和重要遗存，共有235窟，是天山南麓最大的佛教石窟群。它是印度佛教艺术通过我国西域—新疆传入内地的桥梁，现在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玄奘对龟兹的描述

　　去西天取经的唐僧玄奘（公元602年~ 664 年），路过龟兹，留下了宝贵的记载。在他所撰《大唐西域记》中，称龟兹为屈支。屈支国都城周围十七八里。当地出产糜、麦、粳稻、葡萄和石榴等，梨、柰（沙果）、桃与杏特别多。矿产有金、铜、铁、铅和锡。音乐歌舞为西域各国之冠。人们穿锦做的短衣，头发不长，戴巾帽。货币有金钱、银钱和小铜钱。有1百多座寺庙，5千余名僧人，属于小乘佛教。他提到龟兹前任国王号为金花王，即《旧唐书·西戎·龟兹传》中向唐高祖遣使朝贡的龟兹君主苏伐勃 駃 （梵文名称音译，意为金花）。继位的王子苏伐叠（金天）于贞观四年（公元630年）遣使献马，唐太宗赐以玺书，厚加抚慰。

　　库车城北苏巴什有庙宇遗址，以塔庙为中心，河东三塔，河西三塔，高耸云霄，周围环绕若干庙宇及佛洞15 。此即《水经注·河水》二引东晋道安（公元314年~ 385 年）《释氏西域记》所说：屈茨（龟兹）“国北四十里，山上有寺，名雀离大清净”。也就是《梁高僧传》卷2《鸠摩罗什传》中的雀梨大寺。这一屡见于汉文佛教史籍的龟兹古刹，在《大唐西域记》中称为东昭怙厘伽蓝和西昭怙厘伽蓝（寺）。这二寺隔一河水，东西相望。寺中佛像庄严精致，似乎非人工所能雕琢。雀离、雀梨和昭怙厘为同名异译，在古代龟兹语中的意思是“轮”，转义为“寺院” 16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还记载了龟兹每5年举行一次无遮大会和佛教徒每年在佛诞辰“行像”的盛况，关于阿奢理贰伽蓝（奇特寺）的传说，以及国王大臣商议国家大事以后，先向高僧征求意见，然后才向群众宣布的惯例。玄奘的这些记载表明，当时龟兹举国理上下崇信佛教。

　　唐朝在龟兹设安西大都护府

　　贞观四年（公元630年）龟兹王苏伐叠向唐朝贡以后，又向西突厥称臣，并协助焉耆王叛唐。苏伐叠死后，其弟诃黎布失毕继位。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唐太宗任命原突厥处罗可汗次子、唐附马都尉毕国公阿史那社尔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契芯何力为副，共5将军，发铁勒13部及突厥骑兵10万讨伐龟兹。社尔分五军掠龟兹北，擒焉耆王。先锋韩威率千骑在前，右骁卫将军曹继叔为后续部队，至多褐城同龟兹王遭遇。龟兹大将羯猎颠领兵5万迎战。韩威假败，龟兹王见韩威兵少，麾动全军追击。韩威后退30里，诱敌深入，然后和曹继叔军合围，大破龟兹军。唐军追击80里，龟兹王退守都城。阿史那社尔围城，王率轻骑突围西遁。唐军紧追6百里，龟兹王逃入拨换城（今新疆温宿）。社尔围攻了一个月，俘获龟兹王及羯猎颠。这一战役，阿史那社尔共攻下五座大城，遣使者谕降小城七百多，威震西域。社尔立原王之弟叶护为龟兹王。唐太宗高兴地说：“战无前敌，将帅乐也；四海宁一，帝王乐也” 17 。阿史那社尔平龟兹以后，唐朝移安西都护府治于龟兹城，统领龟兹、于阗、啐叶、疏勒四镇。永徽（公元650年~ 655 年）中，升为安西六都护府，辖四镇都督府，三十四州；龙朔元年（公元661年），又增辖葱岭以西十六府、七十二州。历任安西都护中政绩显著的，有武则天时代的田扬名，唐中宗时的郭元振，唐玄宗开元年间的张孝嵩和社暹。他们获得当地少数民族的信任和尊敬。

　　唐玄宗很重视安西大都护，曾先后任命三个皇子遥领此职。开元四年（公元716年）以长子郯王李琮领安西大都护。李琮死后封赠太子，后来唐肃宗又进谥他为奉天皇帝。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玄宗以第二十之延王李玢遥领安西大都护。玄宗的第三子李亨，即后来的皇帝唐肃宗，5岁时即领安西两大都护。当时，安西大都护府由副大都护或都护在龟兹进行实际领导。开元四年以后，陕王李亨遥领安西大都护，郭虔 瓘 为副，负责实际工作。郭死后，张孝嵩为安西副都护。开元十二年，张孝嵩内调，又以杜暹为黄门侍郎，兼安西副大都护。杜暹在龟兹4年，“绥抚将士，不惮勤苦，甚得夷夏之心” 18 。

　　唐朝大将龟兹人白孝德

　　《魏书》和《旧唐书》、《新唐书》都说龟兹王室姓白。自东汉永元三年（公元91年）班超立白霸为龟兹王后，前秦后期吕光又立白震为龟兹王，《隋书·西域传》说龟兹“其王姓白，字苏尼 咥 ，《新唐书·西域传》记开元（公元713年~ 741 年）中白莫 苾 和白孝节先后为龟兹王。即使以开元年间为截止期进行统计，白氏王室连续统治龟兹已达六百多年。这在我国各民族的历史上是很少见的。

　　冯承均 先生在《再说龟兹白姓》19 一文中，将龟兹王苏伐勃　　和诃黎布失毕两王的名字还原为“金花”和“狮子花”之意，其原文后半的读音都是“坡斯白”，他认为这就是汉文译为龟兹王姓“白”的原由，但是，也有学者认为“龟兹”一词的含义为白或明亮，此乃汉译龟兹王室为白氏的根源。前面提到，开元七年（公元719年）白孝节继位为龟兹王，开元十八年（公元730年）王弟白孝义至长安朝觐。另据《全唐文》记载：开元六年，他们有位兄弟“龟兹王子白孝顺”在唐皇宫宿卫，官居将军 20 。

　　两唐书中还有一位单独立传的龟兹人，不但姓白，而且也是孝字排行，即参加平定安史之乱的名将白孝德。他乾元（公元758年~ 759 年）中在李光弼帐下为偏裨，大历十四年（779年）农历九月官拜太子少傅，建中元年（780年）逝世，享年66岁，赠太子太保。他的生年大概在公元715年左右。他与白孝节、孝顺、孝义很可能是兄弟，但史无明言，只能算是一种推测。

　　当史思明进攻河阳的时候，派骁将刘龙仙率领5千铁骑至城下挑战。刘龙仙自恃勇敢敏捷，将右脚放在马颈的鬃毛上，骂唐军统帅李光弼。李光弼登城观战，问手下众将谁能出战胜敌。仆固怀恩请令，李光弼认为不应当由大将去对付刘龙仙。众将推荐白孝德。白孝德挟两支长矛，策马渡河出战。当他渡河走到一半时，仆固怀恩说一定能胜，李光弼问他怎么知道，怀恩说：“观其揽辔便辟，可万全者” 21 。刘龙仙见白孝德单骑独来，很不放在心上。当孝德离他只有十步时，他还照旧骂。白孝德突然怒吼，跃马挺矛前刺。刘龙仙措手不及，只得拨马逃跑，被白孝德追上杀死。这是唐朝中兴的一段战场佳话。

　　后来，白孝德因功升任安西北庭行营节度使、 鄜 坊 邠 宁节度使和检校刑部尚书等官。永泰元年（公元765年），仆固怀恩煽动吐蕃、回纥等包围泾阳。郭子仪“单骑退回纥”，吐蕃后撤。子仪派浑 瑊 兵出奉天，命白孝德接应，大战赤沙烽，取得很大胜利。这以后，白孝德被唐朝封为昌化郡王。

　　从以上列举的自汉至唐的史实中，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龟兹（库车）与中原关系源远流长，龟兹人民和全国各族人民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个方面存在着悠久的密切联系，龟兹人对于祖国历史作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