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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高原的祥云--漫谈藏传佛教壁画艺术 阿赛·旦珍才让 藏传佛教壁画艺术题材非常丰富。可简单地分为佛传故事、密宗和历史人物及事件描述三大类。 佛传故事又叫佛本行故事,是以释迦牟尼一生之中各阶段的形象为题材的壁画。这些故事大多出自《贤愚因缘经》等。包括从人间上生兜率天、从兜率天降贡、乘象人胎、树下诞生、太子习艺、宫中娱乐、逾城出家、山中苦行、降魔、成道,初转法轮、双林人灭等饶有趣味的故事情节。传说,佛的降生是白象化人母胎而成。《释迦佛降生图》画面上一群菩萨牵着白象、乘云驾雾自兜率天而降,一阵烟云化人龙尊王的宝瓶内。图的正中央是菩提树下的佛母,中间为诞生的佛正在试步行走,最底下是几个仰视佛诞生的信徒。此外,还有萨陲太子舍身饲虎等讲述前生累世修行的佛本生故事以及一些变佛经为图像的经变故事画。 密宗题材根据十三世纪逐步确立的密宗四部,又可细分为行部、事部、瑜伽部和无上瑜伽部等四种题材。 历史人物题材主要包括印度、西藏的高僧大德、译师、法王等杰出人物,也包括一些重大的历史题材,如萨迦寺的《八思巴画传》,记载了元朝国师八思巴的生平业绩。从八思巴10岁随同叔父萨班前往凉州会见阔端起,到应忽必烈之邀赴京,为帝后灌顶,井任国师,到创制八思巴文和返藏为十三国王讲经布道,直至圆寂后元帝为其朗涌祭文的壮观场面。同时,还记述了萨迦派在中央政府的支持下掌管西藏的历史过程。清代时期扩建的布达拉宫,更是藏族建筑艺术完美至臻的代表作品,它的每间殿堂和回廊都绘满了色彩绚丽的壁画。其中,红官司西平措大殿有698铺反映五世达赖一生事迹的壁画。白宫大殿的壁画是由后藏著名画家曲央嘉措主持绘制的,内容有藏族起源,吐蕃王朝的兴亡、藏传佛教发展史、一至五世达赖喇嘛肖像等。罗布林卡新宫南壁也有与布达拉宫白宫壁画内容相似的作品,这些都是研究藏族及有关历史的珍贵资料。 壁画艺术中还有一些象征祝福意义的世俗画。比较著名的有八吉祥徽、八吉祥物、七种王室珍宝、七宝物、不和之战图、和睦四兄弟、由鼻牵象图、六长寿图、蒙人导虎图等。 构图艺术 从表现手法上看,藏族壁画的构图艺术分为中心构图法和叙事构图法两种。 中心构图法:这是藏传佛教寺院佛殿构图的基本形式,也是较为传统的构图手法。即以主尊为中心,其他画面围绕主尊,呈众星拱月之势。由于此种构图法与坛城的结构非常相似,所以适用于对坛城诸佛的表现。其特点是塑像和壁画交相辉映,既独立成章,又浑然一体。一般说来,殿堂和壁画的大小同壁画与造像的构图成正比。因为,除了壁画本身的构图外,还要通盘设计壁画与佛殿内部建筑结构以及佛像雕塑之间的比例关系。主尊塑像为佛殿供奉和描绘的中心,佛殿往往也因主尊来命名,四周壁画的内容和表现的主题都根据主尊来确定。殿堂为四方形结构的,塑像主尊则立于佛殿正中,正壁和左右两壁立有与主尊相关的佛像或胁侍、菩萨、弟子、高僧等。典型的中心构图法通常还将壁画主题分为左、中、右三个部分,中心部分为立式或坐式的大型尊像,占据整个画面的中心,是画面所要表现的重点对象。而左右两个部分构图的人物比例比中心人物小,通常按侍从的数量从壁顶到壁底分为数层来表现,第一层一般为该坛城诸法传承中的历代高僧和大成就者。从第二层开始,是仪轨中规定的侍从,包括诸佛、菩萨、弟子、明王和供养天。下壁和主尊佛像左右肩部通常安排有一至两身与该主尊有关的传法高僧或大成就者。上下左右都递层围绕中心主尊排列,形成众星拱月之势。壁画较大的佛殿,至少有4至5铺坛城,场面十分宏大。如甘肃卓尼禅定金刚界坛城壁画,由中心如来部主大日如来(表法界体性智)、东方金刚部主不动如来(表大圆镜智)、南方宝部主宝生如来(表平等性智)、西方莲花部主无量光如来(表妙观察智),北方羯磨部主不空成就如来(表成就作智)坛城构成。白居寺道果殿南壁的八思巴求见忽必烈场面的壁画是对历史人物的表现,也具有明显的中心构图法特点。元帝师八思巴和忽必烈处于图的中央,二人采取四分之三侧面坐式造型,相对促膝交谈。左右两侧构图平行对称,分别是元朝宫廷侍臣、宫人和萨迦派僧人,均面向中心,为立式四分之三侧面造型。顶部为释迦牟尼佛和飞天,底部为青绿的草地和富有诗情画意的牧马场面。中心人物十分突出,与两侧纤小的侍从形成鲜明的对比,点明了胁侍与中心人物间的从属关系。顶部的佛与飞天交代了佛教在元朝和西藏的地位,底部轻松愉快的场面则烘托和强化了主要人物之间的情感交流。整个画面场景宏大、动静结合,对称协调,充分展现了中心构图的艺术效果。当然,有时限于壁画面积所限,不可能在同一壁上绘出仪轨规定的所有侍从,于是采取了在侧壁构图的表现形式,使构图富于变化,打破了单一雷同的构图表现方法,统一中求变化,变化中求统一。 叙事构图法:此种构图法的特点是能有效地表现情节的连贯陆和事件间的因果关系,因此适用于佛经故事和佛本生故事的构图。传统的叙事构图采用棋格式的构图形式,即用直线将一幅壁画与另一幅壁画隔开,形成独立画面。也有用线条和壁画题记文字相结合的形式,即在通壁构置上下两幅壁画,中间用线条和题记隔开,左右采用直线分割独立成幅。前一种是大昭寺常见的形式,后一种是夏鲁寺壁画的突出特点。夏鲁寺措钦多康内回廊外壁的《佛本生故事变相》和《佛传故事变相》由100多铺壁画组成,采取分格形式,仅西壁就竖切19格、上下两排共38个整齐的大幅画面,每个画面下都有用来填题记的长方格。这些壁画用色厚重、色彩团块大,画风质朴、舒放豁达。甘肃拉卜楞寺闻思学院前庭院墙上的《佛本生图》也采用了类似的构图方式,每铺壁画之间用山石、祥云、流水,花卉等隔开。而白居寺的叙事构图是根据故事的情节发展和容量来处理的,绘画风格较夏鲁寺显得精细周密。如:《象护故事》,壁画中没有大型的主尊画像,根据象护家有金象,被波斯王看中,象护向波斯王请婚、求婚,波斯王允婚,象护夫妻跪拜释迦牟尼佛等故事隋节。采用“之”字行单独连续性的小画面构图,小画面之间用山石树木楼台亭阁等自然场景隔离,整个画面情节和谐完整、自然连贯。 色彩的配制对绘画效果至关重要。根据不同颜料间的搭配的原则,可配出各种不同的色彩。藏族艺术家把色彩分为主色和副色两种。白、黄、红、蓝、绿为主色,由这5种主色相配而产生的各种混合色为副色。在颜料的来源方面,石黄、雄黄等为矿石类,产于康区。藏青、石绿色产于西藏尼木县等地,也是从矿石中加工分离所得。这两种矿石色质稳定,着色后鲜有褪色。若再分离加工,藏青还能派生出淡青、湖蓝(二青)、群青(三青)头青(太青蓝)等各种颜色。同样,绿色也可再加工成淡绿、粉绿、(三绿)翠绿(二绿)、墨绿(头绿)等各种颜色。朱砂色是从银子中提取的。胭脂色是把产于西藏察隅地区的一种黄色树皮,砸碎后与许康草一起包在纱布里加水煎熬,再把熬出来的汤汁放人瓷器里加热,水分蒸发后的粘状物就是胭脂色的颜料。画壁画时用来打基色的“羊井粉”则产于西藏的羊巴井地区。 藏族传统艺术中颜料的配制是一门科学,用传统颜料绘就的壁画即使过了数百年色彩鲜艳依旧。据敦煌壁画研究的专家介绍,敦煌壁画之所以至今色泽艳丽,除了洞口常年封闭外,还与其所用的颜料均来自青藏高原有关。 (摘自《中国宗教》2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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