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穴仙女郎木寺 |
 
虎穴仙女郎木寺 郎木寺是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辖下的一个小乡镇。一条小溪从镇中流过,小溪虽然宽不足2米,却有一个很气派的名字“白龙江”,如果按藏文意译叫“白水河”。小溪的北岸是郎木寺,南岸就属于四川若尔盖县,属于甘肃的“安多达仓郎木寺”和属于四川的“格尔底寺”就在这里隔着小溪相互守望。一条小溪分界又联结了两个省份,融合了藏、回两个和平共处的民族;喇嘛寺院、清真寺各据一方地存在着;做礼拜,晒大佛,小溪两边的人们各自用不同的方式传达着对信仰的执着。 郎木寺这个名称给人感觉是个寺庙的名字而不是个地名。原来我以为,这个叫做郎木寺的地方一定有一间叫做“郎木寺”的寺院。搜寻了半晌后,我才发现,这里叫郎木的地方远不止一处,但利利落落地称郎木寺的却没有,只有一间“含羞掩脸”的叫“安多达仓郎木寺”。原来这个地方叫郎木,只因这里有很多寺院,到过的人就叫这里”郎木寺”,“郎木寺”就由此叫开了。 其实郎木,在藏语中的原义是“虎穴仙女”。传说中的西王母,是中华民族的总先妣。造人的女娲、巫山神女、巴人的祖母巫蜒等,都是西王母部的支系,西王母部落,都以母虎为图腾,又称黑虎女神。如今郎木寺(虎女寺)所处的四川、甘肃交界地带,自古以来就是川、甘、青各族民众朝拜黑虎女神的圣地。藏传佛教兴起后,在那里建寺已历千年,但仍被命名为“虎穴仙女寺”——郎木寺。而且,这地跨两省的大寺内,最受民众尊崇的不是诸天众佛,而是传说中老祖母郎(藏语虎)木(藏语女性)——原来居住的洞穴,那是圣地中的圣地。洞外地下涌出的泉水,就是嘉陵江主源之一的白龙江的源头。这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穿镇而过的小溪。 郎木寺总共有3000多人,全都以放牧为生。这里海拔3350米,和羊一样多的牲畜是耐寒的高原牦牛。牧民们的帐篷大都建在山坡上,帐篷是用牦牛尾巴当线、织成片,然后再缝起来支起帐篷。我被盛情邀请住在德吉老人的家里。老人今年60岁,和儿子强巴、儿媳、两个孙子住在一起。 和许多牧民一样,强巴媳妇每天清晨都要到100多米的山下背水。背水的大桶自重就有十几公斤,装满水以后,能重100多公斤。我试了几次,都没法将桶背起来。强巴媳妇在一旁笑着,轻松地背起水桶。原来,她们的腰里有一个垫子,水桶口上套一根绳子,绳子套在额头上,桶底担在腰间的垫子上,100多公斤的负重对牧民们来说,就这样变得轻松了很多。 牦牛在这里变得非常重要:牦牛奶制成的奶酪、酥油是他们的主要食品;妇女们常常把牦牛粪用手抹平,再划成方块,晾干后就成了烧水、做饭的主要燃料。 中午我品尝了强巴媳妇做的午饭:燕麦面、酥油和在一起的糌粑,就着牦牛奶茶,味道地道而独特。吃完了饭,强巴媳妇仍然在做糌粑,因为几天后,强巴就要去放牧,这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得多准备些干粮。牧民们都是这样,男人放牧,女人就负责家中织牦牛毡、晒牛粪、带孩子等等的劳动。 天色将暗,强巴要到邻居家商量放牧的事情,临出门前,拿起一根尺把长的棍子,别在腰间,棍子的两头都嵌着铁箍。原来,牧民家中最好的门卫就是叫藏獒的狗。这种狗十分凶猛,在荒僻的高原是看家的最佳选择。可是,到了晚上,藏獒更加警觉,无论是熟客还是生人,都六亲不认。所以,打狗棍就成了牧民们夜间出行的必备之物了。 郎木寺的夜晚,四季都很冷,帐篷里的我被风吹得有些难以招架。强巴一家人和所有牧民一样,晚上睡觉从不脱衣服:铺一张没经过梳理的羊皮,马鞍子当枕头,袍子一松,皮大衣一盖就酣然入睡。强巴一岁多的小儿子被放在一个纸箱子里,铺上一张小羊皮,也香香的睡去。 第二天是郎木寺集市的日子,山上的牧民逢集市都会到镇上去买些日用品。德吉老人让儿媳舀着刚背回来的泉水,冲洗着脸、手,然后换上节日才穿的漂亮的藏袍。强巴告诉我,藏民逢节假日的服饰都相当昂贵,一般都价值几万元:袍子上装饰的是金钱豹的皮,脖子上挂着数串珊瑚项链,手腕上带着纯银手镯,脚蹬的藏靴上还有宝石镶嵌。 太阳升高了,集市上的人也多起来。一路走过,几乎每一位与我擦肩而过的当地居民,无论是从寺院中幽幽走出的喇嘛,还是从山下背水回来的老妈妈,都会对我点头微笑,有的还会说上一句:“你好!喜欢朗木寺吗?"然后带着一抹羞涩的笑容低下头,并不等我的回答,他们已经各自离去。(摘自《南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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