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风韵——杨泓谈文物》红莲朵朵出“化生”

　　图1一朵朵硕大的莲蕾，随着悠扬的乐曲徐徐开放，花心中闪现出一个个俊美的童子身影，他们怀着新生的愉快翩然起舞，把幸福和欢乐撒满整个剧场。这是舞剧《丝路花雨》中的一场群舞，取材于敦煌壁画上的“莲花化生”。

　　莲花化生，也称为“极乐化生”，在敦煌石窟中唐代的大幅“西方净土变”壁画里，可以找到他们的形象。比这些壁画时代更早的作品，是著名的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中的北魏石雕（图1）。图2在南北朝至隋唐盛行的石窟寺艺术里，也经常出现这一题材的雕像或壁画，连当时一些墓葬内的壁画或画像砖中也常能看到“化生”的形影。北朝时期，也有以化生图像的瓦当，洛阳北魏永宁寺塔基（图2）和大同方山北魏塔基都有出土。在我国古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是一直被视为君子纯洁精神的象征的。图3

　　天真无邪的孩童，更是逗人喜爱，意味着新生和幸福。这些传统的思想，借寓于宗教题材之中，经过古代无名匠师的精心塑造，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形象是：在华美宽厚的莲瓣间，托出了体态丰腴、稚气可掬的童子，显露着生命的活力，自然突破了宗教的约束，洋溢着人间的情趣，唤起了对未来的信心。这或许就是“化生”题材深受人们喜爱的原因。同时，那衬托花轮的莲叶图案，那飘飞回转的衣带，使“化生”图像极富装饰趣味，给人以更多的美感。因此，后来“化生”图案深受欢迎，长期保留在建筑装饰艺术之中，而且从专指端坐莲花中的童子（图3），发展到把一些活泼嬉戏的童子图像也一概称为“化生”了。

　　莲花化生这优美而神奇的题材，也为一些古代著名作家所借鉴，从而塑造出一些令人难忘的形象。例如《封神演义》里的小哪吒，就正是“莲花化生”的再创作。动画片《哪吒闹海》对此更有形象的描绘，哪吒自刎后化作一粒银丹，被仙鹤衔回金光洞，投入莲花中，经太乙真人用仙水浇灌，于是光环重重，莲花绽开，花心中托出一个腰围荷叶、颈环莲花的童子，英勇的小哪吒再生了。它象征着生命的顽强活力，歌颂了不畏强暴敢于向邪恶势力发起勇猛冲击的斗争精神，给人们以力量与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