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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寺历史特色与未来图景初探 四川成都大慈寺方丈 释大恩 四川是天府之国,成都是川西平原的上善之都,大慈寺是长江上游佛教传播中心、佛教文化荟萃中心和士民休闲娱乐的中心。有了这些善缘,位处神州西南边陲的四川就不是封闭的桃花源,而是开放的充满活力的福田宗地。犹如四川出了许多伟人、名人、大家,四川也出了许多高僧、大德、龙象、名尼。其中,大慈寺不仅培养、输送了许多僧才,还以自身拥有的高水准的佛教艺术作品、灿烂多姿的文化风情扬名世界。在大慈寺1600年的历史中,有个伟大的僧人、世界级名人与它发生了亲切的因缘,这就是来自国内外专家学者要在2006年10月份开会纪念的唐代高僧玄奘(600—664)。尽管玄奘与大慈寺的种种因缘,学者还在做具体而深入的探讨,但作为成都市从大唐王朝武宗以前的寺庙的唯一存留者,我们有责任继承玄奘的心愿光大佛教事业,“远绍如来,近光遗法”[1]。 一 独具特色的大慈寺寺院文化 2005年10月份,大慈寺与韩国有关社团联合召开了第二次“中韩无相学术研讨会”,虽然那次会议的规模比较小,但是,缅怀和讨论的对象也是与大慈寺很有渊源的来自朝鲜半岛的高僧无相。在那次会上,我曾经提交一篇论文,叫《大慈寺寺院文化构成试论》。在文中,我开头就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远在朝鲜半岛的新罗国的“金太子”无相(684--762)怎么会来到我们四川?至今,四川都还被视为内陆、封闭的地区,尽管改革、开放后有了很大的改观。无相怎么不去禅法更盛的东京洛阳、湖北、安徽、江西、浙江、岭南?我们四川有什么样的魅力吸引了他? 其实,对于比无相更早来到四川的玄奘,我们照样会发出这样的疑问。’我相信,在这次第三届玄奘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有这么多的国内外的法师、专家、学者,肯定会有人研究这一问题,肯定会做出富有成效的探索,也肯定会得出比较令人信服的答案。在这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在去年思考的基础上,揉进今年的一些想法,我把去年撰写的文章做了修改和充实,来参与这次大慈寺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国际性盛会,与国内外法师、专家、学者进行对话和思想碰撞。我也希望和期盼来自13个国家和地区的法师、专家、学者、居士对大慈寺今后的建设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对策建议。 大慈寺从唐至明都是成都第一大寺。即使在最严重的武宗会昌灭佛(843)中,由于大慈寺有唐明皇的题额这一皇家背景,得到额外关照,成都其他寺庙惨遭除毁,而大慈寺得以完璧。在千余年的发展中,大慈寺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有着辉煌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和绚丽的风情。如何来概括这种历史呢?在这里,我提出一个概念供大家讨论,这个概念就是“大慈寺寺院文化”。这是我看了一些历史资料后形成的一个印象,大慈寺及其围绕它产生的现象让我强烈感到:大慈寺与成都其他寺院确实不同,它的特色非常鲜明。我把大慈寺寺院文化概括成以下几个方面: 1.有庞大的佛教建筑群 历史上,大慈寺有个响当当的美称:,“震旦第一丛林”。这个称号得来不是偶然的,是据大慈寺建筑占地面积广大、殿堂众多、规模宏大、僧侣众多、;名僧辈出、传法久远而得名。据历史上目击者的记载,当时大慈寺寺内有96个院子,阁、殿、塔、厅、堂、房、廊共8524间,占地数百顷。当代学者有过估算: 寺极盛时,西抵今锦江街、江南馆街、金玉街、棉花街一带(商业场及红旗剧场附近曾发现卧佛头像,如为大慈寺物,则寺址曾达其地),北至天涯石北街、四圣祠、庆云庵街,东抵城垣一线,南至东大街[2]。 今成都学者冯修齐翻检史籍,多方查对,细心计算,对大慈寺96院进行考证,他考出有名目的有72院[3]。现在的寺院一般都是几进院落、几座殿堂,外加厢房,而大慈寺寺区占了成都东城一小半,想想当时的盛况,确实令人惊叹! 庙子大了,僧人就多了。诗人陆游居蜀时,曾观大慈寺僧斋,其《剑南诗稿》记言:仅华严阁下,就“日饭僧数千人”。那么,96院的僧人或许超万人。有专家告诉我,历史资料记载大慈寺僧人曾达到20000人,还有的专家告诉我,这个数字不是20000,而是500001也许正是满街晃动的都是袈裟影,所以大慈寺旁有街名叫“和尚街”吧。 试想,大慈寺规模为什么这么庞大?僧人为什么这么多?宋朝人认为,这跟四川民风有很大的关系:蜀人乐善、向福,不吝财施者,盖自古而然,非独今日之侈[4]。 这确实说明了佛教与四川人水乳交融的关系,佛教已经实实在在地成为我们四川人骨子里的信仰,成为成都人的日常生活的信仰,融人川人的血肉,扎根于川人的心底。由此,我们不难得出历史规律性的结论:自南北朝以来,四川成为长江上游佛教活动中心,不是偶然的;成都成为佛教活动最为活跃的中心,也不是偶然的;大慈寺成为历唐、两蜀、两宋、元、明五朝雄踞四川第一大寺的非凡地位,也不是偶然的。 2.佛教艺术宝藏荟萃中心 大慈寺在历史上传扬最多的就是它拥有的佛教艺术珍品,特别是壁画简直就是中国第一,数量之多,质量之高,制造之精美,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首先,佛教艺术珍品数量多得不可想象。大慈寺最著名的、堪称国宝的是其各院的壁画。自唐始,历多朝,累积了不少顶尖画家的杰作: 寺为县中浮屠之最胜者,又不经会昌诏毁,故历唐、宋、五代、元、明数百年间,其壁画梵王、帝释、罗汉、天女、帝王、将相,瑰玮神妙,不可缕数[5]。 那么,大慈寺壁画到底有多少呢?五代、元、明都没做过统计。就目前所见文献,唯一的一次统计发生在北宋神宗时,由曾任成都府尹的李子纯指令僧会司和寺僧联手盘点。李在《大慈寺画记》中有记载: 举天下之言唐画者,莫如成都之多;就成都较之,莫如大圣慈寺之盛。……总九十六院,按阁、殿、塔、厅、堂、房、廊,无虑八千五百二十四间,画诸佛如来一千二百一十五,菩萨一万四百八十八,帝释、梵王六十八,罗汉、祖僧一千七百八十五,禾王、明王、大神将二百六十二,佛会、经验、变相一百五十八,诸夹伫、雕塑者不与焉。像位繁密,金彩华缛,何庄严显饰之如是[6]。 这个数字是他命令僧会司同寺僧逐一清点后统计出来的。但是,他又说,在成都相继做官累计达9年,不时前往大慈寺观壁画,待他离开成都时,“而未见者犹大半”[7]。如果这话如实,那大慈寺壁画之多难以想象。 二是大慈寺壁画艺术水准超一流。这跟作者有关,他们不是宫廷画家,就是一流画家,李子纯在其画记中说:“昔之画手,或待诏行在,或禄仕两蜀,皆一时绝艺,格入神妙。至于本朝,类多名笔。”根据学者的初步统计,现查得出名字的画家有67人。其中的卢楞枷是吴道子的大弟子,他的画被苏轼誉为“精妙冠世”。赵公佑、赵温奇、范琼、左全等是神佛画大师,常重胤、常粲等是人物及肖像画的高手,李升、孙知微、孙位等则是绘画全才、山水画大家,黄筌的花鸟、文同的竹石,更是开创了留传至今的新流派;而张南本画火与孙位画水,更是独步一时的专长[8]。 可惜,李子纯只盘点了大慈寺的壁画,夹伫、雕塑、铜像、铁像、石像、石经都没数,这恐怕源于中国文人“记绘(画)不记塑”的传统。 今天看来,这对大慈寺是个损失,至今我们不知道这座艺术宝藏内准确数量。明朝宣德乙卯十年(1435)一场大火烧了大慈寺,清初再遭荼毒,几百年累积下来的中国艺术珍品再也不存人间了。这令我想起了八国联军焚毁圆明园。尽管起火的原因不同,但后果却是一样的,损失均是不可估量的。 大慈寺内的铜像、石像曾有大小数百尊,均先后被战乱所毁。1958年,修路时把接引殿拆毁,高两丈的接引佛铜像也被砸烂,送去炼铜,令人痛心啊。 3.全国有名的讲经中心 玄奘为什么要来到四川?因为四川是当时全国最安宁的地方,是佛教僧人相对集中的地方,是大批高僧弘法讲经的地方!玄奘是个好学之僧,视追求真理为己任。听说蜀地多高僧,他能不来吗? (隋)初,炀帝于东都建四道场,召天下名僧居焉,其征来者,皆一艺之士,是故法将如林,景、脱、基、暹为其称首。末年国乱,供料停绝,多游绵、蜀,知法之众又盛于彼。法师乃启兄曰:“此无法事,不可虚度,愿游蜀受业焉。”[9] 这样,玄奘与他二兄长捷法师到了成都,开始了他们听经求学的历程。当时,成都佛教讲席之火爆,大大满足了玄奘兄弟俩的求学欲望: 诸德既萃,大建法筵,于是更听基、暹《摄论》《毗昙》,及震法师《迦延》。敬惜寸阴,励精无怠,二三年间(《行状》作“四五年间”),究通诸部。时天下饥乱,唯蜀中丰静,故四方僧投之者众,讲席之下常数百人。法师理智宏才,皆出其右,吴、蜀、荆楚无不知闻,其想望风徽,亦犹古人之钦李、郭矣。[10] 我们知道,玄奘大概在成都呆了6年时间,并在成都大慈寺受了具足戒。他在成都的经历应验了特批他出家的大理卿郑善果的预言: 诵业易成,风骨难得,若度此子,必为释门伟器,但恐果与诸公不见其翔翥云霄,洒演甘露耳。[11] 这是主试官郑善果破格剃度13岁的玄奘时对同僚说的理由,也是对于玄奘的赏识和期待。后来玄奘的一切成就都证明了郑善果相人的准确性。 成都民众对佛教历来抱有崇敬情怀,而且喜欢去大慈寺听经。如唐代著名高僧知玄(809—882,四川洪雅人,俗家姓陈)应宰相杜元颖邀请,到大慈寺普贤阁讲经,来听经者有和尚,有信众,“黑白众日计万许人,注听倾心,骇叹无已。”自此,蜀人尊称他为“陈菩萨”[12]。后来,唐僖宗幸临四川,赐他为“悟达国师”。 不仅布衣百姓喜好听经,连四川最高行政长官也有这种爱好。如前蜀著名艺僧禅月大师贯休(832—912,浙江兰溪人)曾写有一首诗《蜀王人大慈寺听讲》: 玉节金珂响似雷,水晶宫殿步裴回。 只缘支遁谈经妙,所以许询都讲来。 帝释镜中遥仰止,魔军殿上动崔巍。 千重香拥龙鳞立,五种风生锦绣开。 宽似大溟生日月,秀如四岳出尘埃。 一条紫气随高步,九色仙花落古台。 谢太傅须同八凯,姚梁公可并三台。 登楼喜色禾将熟,望国诚明首不回。 驾驭英雄如赤子,雌黄贤哲贡琼瑰。 六条消息心常苦,一剑晶荧敌尽摧。 木铎声中天降福,景星光里地无灾。 百千民拥听经座,始见重天社稷才。 这首诗把大慈寺建筑的豪华、讲经僧的风采、蜀王的气派、民众的痴迷、上下一心向佛的氛围、官民崇佛祈福的心理描摹得淋漓尽致。 到北宋神宗时,大慈寺导化民众的功能仍很强大。各院多方收藏大藏经,讲经每天都按时进行。据统计,“诸院为国长讲计七十三座,诸院大藏经计十二藏。”[13]这说明当时的大慈寺高僧众多,理论水平很高。 唐朝时,大慈寺是成都的讲经中心和佛法传播中心。到宋朝时仍然是这样。在这里我举出佛教史上一些著名高僧的名字:五祖法演、昭觉纯白、龙翔士圭、环溪惟一、灵隐慧远、西岩了慧、兰溪道隆……他们有的到大慈寺听经学习佛教经论,有的到大慈寺出家,后来他们有的成了一派一宗领袖,有的成了寺庙的开山祖师,有的成了全国名寺的方丈,有的出国弘法传教,无一不彪炳千秋,泽被万世。大慈寺是他们成就辉煌事业的起点,这让我们这些生于后世的大慈寺僧人不得不骄傲和自豪,不得不崇敬和怀念这些前贤大德。 4.观光休闲中心 成都是中国西南的重镇,是长江上游的佛教传播中心,其中有个鲜明的特点是佛教法会、佛事特别多,而且法会佛事不是囿于围墙之内,而是寺内寺外打成一片,与民同乐。所以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有如下的描述: 成都,西南大都会也,佛事最盛。[14] 从历史文献记载来看,在唐宋时期,成都的休闲游乐中心就在大慈寺。 从现代城市经济的眼光来看,由于古代的大慈寺不是现代人理解的一座庙,而是拥有96个院的片区,便逐渐形成了成都东部的中心。按现在流行的说法,大慈寺片区的功能就是一个商圈,一个区域中心,一个城市的副中心。这个中心既是和尚、佛教信徒的信仰中心,还是天下僧俗观光的中心,还是成都民众的休闲中心。 信仰中心。大家都非常清楚,这里不多说。我们说说大慈寺其他几个“中心”。 观光中心。大慈寺是成都的名胜,它有宝贝,就是它的建筑艺术、壁画艺术、塑像艺术、独特的僧俗交融的人文风情。所以大慈寺才让李之纯等士民流连忘返、迷醉其间。 休闲中心。大慈寺的内涵太丰富了,所以四时八节,常聚万千游人,历代的地方官吏、名流学士、城乡百姓都喜欢到这里休闲。许多官吏、文人骚客都意兴飞扬,留下咏物叙怀的诗篇。曾任四川置制使的南宋诗人范成大(1126—1193,号石湖居士,苏州吴县人)作有一首诗《会庆节大慈寺茶酒》: 霜晖催晓五云鲜,万国欢呼共一天。 澹澹媛红旗转日,浮浮寒碧瓦收烟。 衔杯乐圣千秋节,击鼓迎冬大有年。 忽忆捧觞供玉座,不知身在雪山边。 范石湖的诗说的是节日与朋友在大慈寺吃茶喝酒的情景。而南宋诗人陆游(1125—1210)记述的却是游人在天申节看大慈寺华严阁放灯的盛况: 万瓦如鳞百尺梯,遥看突兀与云齐。 宝帘风定灯相射,绮陌尘香马不嘶。 星陨半空天宇静,莲生陆地客心迷。 归途细踏槐阴月,家在花行更向西。 陆放翁自作诗题说得很明白: “天申节前三日,大圣慈寺华严阁燃灯甚盛,游人过于元夕。”你看,游客踏月回家时,高兴得昏了头,连家在哪里都不晓得了。 5.成都的商业中心 与上述各中心相联系的更奇怪的是,大慈寺片区还是一个贸易市场、一个城市的商业中心。这点很特殊,我把它单独列出来说一说,表明在历史上,四川的汉传佛教寺庙有另外一种样式、另外一种风情,另外一种生态。 我们说寺庙是红尘中的一片净土,但是看了历史上对大慈寺的记述,我们感到奇怪,这哪里是“净土”,分明是“繁华都市中的大市场”嘛,是那种现在城管经常驱逐的以街为市的市场。96院之间杂处各种市场,商铺连街,摊位沿路,进行各种物资交易。我们成都的和尚和百姓真的有创造力,佛法真的与世间打成了一片!在古代就创造了一个现代版的荷花池!唐宋时人称誉“扬(州)一益(州)二”,成都商业繁盛就有大慈寺的功劳。你们看古人的描述: 至于寺院之宏阔壮丽,前拱万栋,与夫市廛百货、珍异杂陈。如蚕市、扇市、药市、七宝市、夜市莫不鹿集焉。[15] 这些市场在宋代就形成了,与季节相应。在著名的古代地理学名著《方舆胜览》中就有记载: 成都,古蚕丛之国,其民重蚕事。故一岁之中,二月望日,鬻花木、蚕器,号蚕市。五月,继鬻香药,号药市;冬月,鬻,器用者,号七宝市。俱在大慈寺前。[16] 曾在北宋中期当过益州知州的田况(1005—1063,河南开封人)作有《大慈寺前蚕市》: 高阁长廊门四开,新晴市井绝纤埃。 老农肯信忧民意,又见笙歌入寺来。 田况是个体察民情的贤官,他在大慈寺集市中看到农民劳作后卖后有收入,不禁生起欣喜之情。田况还有一首《七月六日晚登大慈寺阁观夜市》诗: 万里银潢贯紫虚,桥边螭辔待星姝。 年年巧若从人乞,未省灵恩遍得无。 你看,万灯闪耀于黑夜,光明下是人头攒动的商机。好红火的大慈寺夜市!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市集。这就是经济规律,这就是市井生活。白天有市场,晚上也有市场,可见大慈寺当时人气、商气之旺。夜市之风至今犹存,可与我们大慈寺市区没有多大关系了。近几年,城市改造动作大,可叹夜市已居无定所a 这里是佛菩萨眼前的市场,人人都有崇佛向善之心,哪里还需要像当前的企业、商人以讲诚信来挽救商业信用危机呢? 二 在都市繁华中保有一颗“佛心” 2004年,大慈寺获得新生,回归佛教并开发。现在市、区政府、街道办都非常重视大慈寺片区的规划和重建工作。市政府把大慈寺历史文化区与文殊院历史文化区;宽窄巷子历史文化区作为成都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三大重点保护区。这是大慈寺重现历史辉煌、再造崭新片区的良机。由于现在规划尚在实施中,各项工作都在进行,在此我只简单说说我的想法。 1.规划前瞻,扩张建筑,建成全国城中心最大寺庙 按规划,大慈寺历史文化区中的大慈寺将向东扩展到玉成街,向北扩展到蜀都大道,向西延伸到北纱帽街。大慈寺扩建完工后,整个大慈寺包括佛教商业区、佛教文化艺术区、朝圣区。佛教商业区包括餐厅、茶道苑、工艺品、宾馆、商场;佛教文化艺术区包括佛教艺术画馆、佛教艺术馆及博物馆、工艺品馆,还有玄奘文化园等;佛教朝圣区中,规划后将增加两条中轴线,原有中轴线的五重殿堂(原有清代建筑)两侧,恢复钟楼、鼓楼等。等规划变成现实,大慈寺将成为全国城中心的最大寺庙。唐宋时期出现的最大佛教中心再现全国僧俗眼前,该是何等让人兴奋的事情。 为了把成都市中心的商气连成一片,最新规划还将大慈寺与春熙路、红星路、天府广场搞成巨型步行街区。这样几大商圈连贯一气,有利发展。大慈寺又要成为成都市独具寺院风情的观光中心、休闲中心、商业中心。辉煌的历史得以重现,历史的记载变为现实,古代的灿烂得以延续,成都的特色文化得以新生,大慈寺也必将有个辉煌的未来。 但是,现在令人忧虑的苗头出现了,为了追求商业利益最大化,政府部门未必肯把现在大慈寺周围的地盘划给大慈寺,他们要搞商业开发,他们要追求地皮的商业价值。如果大慈寺周围全搞商业开发,大慈寺的命运将永远生存在商业气息的包围中,永远只有现在这样狭窄型的三进院落,与历史上的盛景远远不能相比,也赶不上“文化大革命”前的地盘。“震旦第一丛林”将永远成为历史的记忆。 2.再现佛光,重塑佛教艺术 大慈寺是位于成都东南城区的寺庙,现在又处在规划的中央商务区内,但它的辐射区域应该扩大到整个南半部城区,因为大慈寺是南半部城区唯一现存的寺庙。大慈寺的品位应该高标准。建筑风貌、塑像、法器都要精美。所以,我们专门雕刻了高达7米的乌木观音像,将在第三届玄奘国际学术研讨会召开之际,举行开光仪式。壁画是大慈寺历史上的一个亮点,有条件的话,我们也将在部分殿堂的墙壁上恢复,让历史的盛名在当代部分再现。 今后,我们还将实施多种佛教艺术样式,让绝妙的艺术作品唤醒观赏者进入佛的清凉世界,放松他们疲惫的身躯,净化他们各样的欲望,舒缓他们困乏的精神,解放他们紧绷的神经,安顿他们失去方向的心灵,进而让他们醒悟自家宝藏,发现佛性、增长慧根、显明禅心、扩大善行。把大慈寺真正修炼成滚滚红尘中的一片净土,摩天大楼中的一池甘露,奔波人流中的一个驿站。 3.延佛慧命,培育僧才 佛教在中国传播了两千多年,大慈寺也经历了千余年的风风雨雨。回顾历史,我们深深感到:佛教能否兴盛是与僧才的素质息息相关的。大慈寺2004年才重回佛教手中,要在很短的时间内重返历史巅峰,有许多工作要做,发现僧才、培育僧才是当前急务。不可否认,大慈寺处在灯红酒绿、铜臭变香、瞬息万变的商圈内,如何保持我们出家众的定力,又能与时俱进,是个极大的考验。但是,历史经验也告诉我们:人能弘法,法能弘人。作为佛子的我们就要大力让大慈寺在现代商业社会中闪射出佛日光辉,在现代的繁华都市中保有一颗“佛心”。 我们要有像英干那样慈悲心肠、广施善行的僧人。 我们要有像惟简那样一生奉佛、兢兢业业的僧人。 我们要有像知玄那样上座讲经、弘法入心的僧人。 我们要有像玄奘、无相那样不畏万难、四处求法的僧人。 我们要有像道隆那样为法舍亲、传法天下的僧人。 我们要有像真印、自信那样重兴宝刹、振兴大慈的僧人。 清朝名士顾复初(1812—1894,苏州人)于咸丰三年(1853)人蜀,曾光临大慈寺,作有一首《大慈寺经阁》,诗中描景抒怀,很有历史沧桑感和着眼未来的豪情,我就引来作本文的结束语吧: 川原凤舞与鸾回,杰阁登临亦旷哉。 四壁图书空翠湿,下方城廓白云开。 秋从雪岭西边到,雨自天边北岸来。 最是法筵重启处,不须更问劫余灰。 [1]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大正藏》本。 [2] 四川省文史馆编.成都城坊古迹考.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 [3] 冯修齐.大圣慈寺九十六院新考.大慈文萃(自印本).2004. [4] 李子纯《大圣慈寺画记》。 [5] (民国)《华阳县志·古迹四》。 [6] 李子纯《大圣慈寺画记》。 [7] 李子纯《大圣慈寺画记》。 [8] 详尽的考证参阅_~/l/明.大圣慈寺画史丛考.第三章.第四章.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 [9]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大正藏》本。 [10]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大正藏》本。 [11]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大正藏》本。 [12] 《宋高僧传》卷六。 [13] 李子纯《大圣慈寺画记》。 [14] 《苏东坡集》卷四十《大悲阁记》。 [15] (民国)《华阳县志·古迹四》。 [16] 曹学俭《蜀中名胜记》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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