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平定天宁寺双塔之三：神秘的舍利子

　　“地宫”内神秘的舍利子

　　2005年8月13日下午6时，当西塔地基土方挖至3.6米的深度时，终于发现了我们期待已久的地宫！当我们的手触到巨大的地宫压顶石时，一种急迫的心情使在场所有的人异常兴奋。

　　当然，最使我们惊讶的是，地宫中出土了数量巨大的舍利！

　　除了石碑上铭刻有5万颗舍利藏于一个10厘米立方的银质盝顶宝盒内之外，在地宫“宫门”外1平方米见方的范围内，仍存有大量的舍利，以至于我们不能以颗粒计量，只能以重量粗略估计，约合百十公斤不止！最大的近于黄豆大小，最小的与小米相差无几。有红、黄、黑、白等色泽不一、晶莹剔透，呈珠状半透明形态。据佛家的说法，红色的是肉舍利，黑色的是毛发舍利，白色的是骨舍利。非世间珠宝可比，是依戒、定、慧所薰修，象征物质不灭。释迦牟尼涅槃不久，佛舍利就被视为具有纪念意义的、至高无上的圣物而成为佛陀在人间的代表。它是人们宗教信仰与宗教情感的一种折射，在佛教的传播中，起着弘扬佛法的重要功能作用。

　　舍利是梵文sarira的音译，开始时称为“沙力”或“沙力士”，最后用“舍利”为准，含有“舍去利益，尽心修炼”之意。舍利原是专指释迦牟尼涅槃后形成的珠粒状遗骨，以后又泛指有功德的高僧圆寂后火化的遗物。2002年《江南晚报》曾报道，苏州灵岩山寺82岁的法因法师在圆寂后获得无数五彩舍利子。1993年5月，沈阳实胜寺大喇嘛召乌力吉圆寂，他面部安详，属无疾而终。召乌力吉是蒙古族人，8岁出家，30岁已称“格西”称号（相当于博士学位），在国内喇嘛教界德高望重。当大师被火化时，火光呈绿色，并伴有“叭叭”声响，遗骨中有珠状物各色结晶物数十粒。经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周绍良先生和藏语佛学院丹回·冉纳班杂活佛的鉴定，认为是多年不见的五彩舍利，堪为国宝。看来，舍利的形成之谜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翻开我国佛教史，我们会发现，佛教的流传和影响力并非是靠高深的哲理和经典的教义，而是用佛像、佛画、舍利子等偶像和圣物来沟通人与神的交流，并将人们引向一个精神升华的家园。在唐代曾发生过7次皇帝参与法门寺佛骨舍利的迎奉供养盛会。从皇帝到百姓，想亲眼目睹佛骨舍利的心情几近狂热。即便是现今，仍有些人将佛祖当做有求必应的万能之神：升官、得子、发财，甚至分房子、找对象都要去拜佛祖。其实恰恰相反，释迦牟尼并不赞成追求物质上的富有和享受。

　　平定天宁寺西塔之下的地宫之内，出土有如此巨量的佛骨舍利，足以引起佛教界和文物部门的震动。2005年10月，平定县政府和佛教界人士将部分舍利和佛骨重新归藏于修复的地宫之内。另外一部分舍利，计划留在有朝一日重新恢复的天宁寺大雄宝殿内，供香客和游人瞻仰。

　　石棺盖上为什么会凿有孔洞

　　平定双塔中的西塔下，发现了宋代的地宫，并出土了大量的宋代文物，这里不再赘述。但地宫的发现过程，以及石棺盖上的孔洞却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

　　当我们将西塔近1米厚的砖基础全部拆除后，发现塔底土层地基的正中心处有一个直径约为8厘米的孔洞，经过测量，得知孔洞向下深达2.8米，这个孔是宋人留下的吗？它是干什么用的？带着这些疑问，我们一点点地追挖下去，当挖到孔底时，我们触到一块巨大的石头，正是在这块1.2米见方的巨石下，发现了千年之久的地宫！探索发现的过程是紧张而有序的，而千年之前的地宫又是让人陌生而期待的。

　　地宫中有一座不足1米长的石棺，也可称为石函；整体形状一头大，一头小，与我们印象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但棺壁很厚，约130毫米左右，棺盖的造型十分别致———四边薄，中间厚，近似于古建筑中的“四面坡”的屋顶。我们知道，“四面坡”屋顶叫“庑殿顶”，是古建筑中等级最高的建筑模式。由此分析，石棺本身既是一具“棺”，又是一座“殿堂”，表达了佛弟子们对棺内高僧遗骨和舍利子的尊重与敬畏。石棺制作粗糙，无任何雕刻，但十分成比例，有一种古朴美。最奇怪的是，棺盖的正中央开有一个直径100~150毫米、上大下小的圆孔洞，并有同样大小的一个石塞将孔洞封盖，这个孔洞是干什么的？这个孔洞和基础土层2.8米深的孔洞是一个整体吗？它们有必然的联系吗？

　　打开石棺后，湿漉漉的黄色丝绸帷帐内，包裹着一副完整的佛骨（碑文如此），因为石碑铭文中没有解释，我们并不知高僧的姓名，但佛家把佛和高僧的故去称作“涅槃”，是佛教全部修习所达到的最高境界，是断灭“生死”轮回后获得的一种精神境界。这位高僧很可能是天宁寺的前身———寿宁寺一位故去的德高望重的长老，按佛家释义，他的精神是永存的，他在墓中仍然关注着凡世间的芸芸众生；仍然注视着森森寺院中缭绕的香火。因此，在深深的地宫中必然应有一条供灵魂与精神出入的通道，才能与外界保持联系，难道这个石棺上的洞口和厚土层中的洞口就是那条神圣的灵魂通道吗？

　　在我国北方的许多辽代的佛塔之下，都有地宫和石函的存在，而在这些石函上，都凿有一个显眼的孔洞，所不同的只是位置不一致，有的孔在盖子上，有的孔在石函中部……这说明在石函或石棺上凿孔不是偶然现象，但是在塔下3米厚的土层中居然也留有一个深深的孔洞，在现有的实物资料中还是第一次。但愿我们的记录能给地宫的结构提供一个可查找的新依据。

　　为了保存这种罕见的地宫孔洞现象，我们在修复地宫顶上的地基夯土层中，仍按原貌将孔洞复原；同时对新制作的汉白玉石棺盖上，也凿刻有孔洞，以将这古老的习俗留给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