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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隐道崇的真实身份其实在他圆寂之地中华山的灵塔上(现已倒塌)就够清楚了。碑文上刻:“临济破山正传三十三世天隐道崇禅师之灵塔”。临济是从梵文“禅那”译过来的,传至唐朝时,曹州(今山东省荷泽市)义玄法师以此教为本正式开创临济宗,弘扬“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旨。其偈云“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偌无法时,法法何曾法”,使之成为五大佛教之首,其它四派为沩仰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临济宗第一世义玄法师悉心授弟,代代相传,传至明朝破山和尚时也是三十一世了。破山是我国佛教历史上的高僧,明末清初西南一带都是他的灯系,也是位声名远播的诗人、书法家、绘画大师。由于他的思想、艺术、宗教实践于明末清初战乱频繁的时期,在调和矛盾于血腥,和谐社会于刀剑,安抚百姓于水火等方面都起到积极作用,其“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的惊世之言也被人们所熟知。尤其是艺术方面的造诣更大,2006年4月中央电视台经济频道“鉴宝”栏目,曾展出破山和尚书写的一幅立轴,被专家定为15万元的市场参考价。他的法嗣弟子有敏树如相、象崖性挻、丈雪通醉、灵隐印文、燕居德申。王寨中华山天隐道崇禅师便是破山正传三十二世敏树如相的法嗣弟子。敏树如相是四川潼川人,俗姓王,25岁时自愿出家,参就破山和尚,得其正传主持贵州大兴寺,是名噪西南的大师。他收悉的弟子有天隐道崇、天湖正印、颖秀真悟、赤松道领等11位。其中赤松道领是天隐的师弟,是临济破山正传三十三世中的佼佼者,他是贵阳黔灵山的开山鼻祖。他把握了世俗统治者的心理,使宗教成为世俗政权统治人民的精神武器,维系了临济宗风不坠,道振黔中,冠映西南,是最有功于临济禅宗的清代灯系。 据如纯善一法师所著的《黔南会灯录》和丈雪通醉的《锦江会灯录》载,天隐禅师主持石阡中华山(即王寨中华山,当时凤冈隶属石阡府)。他是四川垫江人,俗姓毕,24岁时参高僧敏树如相为师,敏树便以木棒击打天隐来代替语言,使之悟其佛道 ,然而天隐只知其痛而不知其意。便去参拜象崖性挻禅师,几经参悟后,再次拜师敏树如相,终得正果,为临济正传三十三世,破山和尚的二传弟子。他于康熙(一说顺治)年初来王寨昆卢山,见此处左有七星关,右有陇水溪,便将昆卢山易名为中华山,创建寺庙,弘法普众,使中华山渐成为黔北名刹。天隐不但深晓佛法,还写诗作文,尤喜梅花,曾遍植梅花于寺庙周围,常常引来文人游赏,就连他存世的诗作中也有许多写梅之句。康熙48年(1709年)龙泉知县张其文赠送中华山寺匾牌“居然文华”一块,康熙56年(1717年)石阡中宪大夫黄良佐赠“中华高峰”匾额一块,可见中华山寺当时在贵州佛界的影响。天隐禅师还四处设坛讲法,其路线常从今河闪渡入川返黔、走滇进湘,河闪渡历史上曾一度叫“和尚渡”,其和尚就是指天隐。《梵净山佛教48寺院介绍》载,天隐还到梵净山坝梅寺传明末破山大师临济宗之法脉。坝梅寺,位于今江口县德旺乡的坝溪与梅溪之间,是明代梵净山八大觉庵之一,始建于明代,原名承恩寺,历史上几毁几建,最终毁于1958年的一场大火,当时仅存围墙山门和数株古树。 天隐道崇禅师有四个法嗣弟子,分别是古源海鉴禅师(1634年——1700年)、大凡昌宗禅师、识竺海伦禅师、以四德教禅师。古源海鉴于康熙4年(1665年)得到天隐禅师的印证,1667年出任楚之沅陵龙泉寺,1669年主持贵州龙标山普法寺,对湖南、贵州的影响甚大。天隐曾作《赠古源法嗣住九龙禅院逸居天龙普法寺二韵》以示弟子:“九龙移锡到天龙,举步一重又一重.白棒轰雷声宇宙,打风打雨振寰中”。“九溪流水涌天龙,那出曹源巨鉴中。吐纳百川俱一滴,来朝此地莫归东”。天隐与法嗣弟子古源情深义重,据心照不宣法师《破山海明禅系在湘西的发展》一文载,康熙6年(1667)古源向弟子莲月印正传法时说:“回龙寺里,频繁遭毒手;中华山中,屡遇钳锤;当年种就祸根,今向人天吐露。专申供养正传临济宗三十三世本师天隐老和尚,用酬法乳之恩,伏愿生生为人天眼目,世世作佛祖钳锤”。“生生”、“世世”之句可见古源对恩师天隐的深深虔诚。大凡昌宗禅师后住思南太平寺;以四德教禅师住湄潭白筠寺。识竺海伦禅师是四川夔州张氏子,拜天隐为师后,帮助辅助中华山寺庙,后又到江南一带云游,归来后在中华山寺任监寺10多年,天隐禅师圆寂后,识竺留在中华山继席开法,为临济破山正传三十四世,其灵塔在中华山至今犹存,当地人称下竺和尚。 中华山寺庙为临济正传之祥地,一直香火不断,袅袅青烟历经了整个清朝和民国,可惜却毁在“破四旧”之中,片瓦无存,今天也变成了一所村小,朗朗书声代替了青灯黄卷和晨钟暮鼓。唯一留存下来的只有悬崖上的天隐手迹“万古徽猷”和黄良佐款“中华高峰”匾牌。此匾牌在破四旧中被弃于荒郊,当时一陆姓人见此匾牌宽大厚实,便捡回家中作圈板用,后又移至圈楼上堆放谷草。陆翁死后,家人便嫌此匾为庙上之物不吉利,寄藏邪恶。于1986年将此匾复弃于荒郊,有好事者见之电话告诉凤冈文管所,文管所便遣人从王寨送来,此匾才得以存世。可惜此匾今也断为两半,无人修复,在厚厚的尘灰中默默倾诉着300年的兴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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