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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惠能的生平事略 演 慈 (续上期) 可见当时大家都已认定神秀为五祖的农钵传人。然神秀思忖自己虽博学,于禅法却未真正彻悟,眼看家人都不呈偈,自己(神秀)居家之首,便不得不写。神秀的偈作好了,经过四天,十三次行近五祖堂前,皆退而不敢呈偈。如坛经行由品云: “神秀作偈成已,数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 汗流,拟呈不得,前后经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 最俊,他只好在三更时分静悄悄地,将偈写在廊下的壁上, 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 埃。” 次日,弘忍见偈,知是神秀所作,且知道他犹末见性,然不想令他太难堪,令寺象于偈前焚香敬礼,并令大家熟诵此偈谓:“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当时,弘忍本来约好卢供奉来画诸祖图相于南廊,此时因见神秀之偈,尚不离相,于是改变主意叫卢氏不用书了,且引金刚经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种突然改变主意的举动与言说,都是暗示神秀,不要著相,意在破其执着。而当晚,弘忍即唤神秀入堂,开示他说:“汝作此偈,末见本性,只到门外。” 神秀作的偈,立时传遍丁全寺,大家都热烈地背诵。一天,惠能在碓房工作,忽听闻一童子唱诵秀偈,遂问童子:“诵者何偈?:里子便把神秀作偈之事告之。惠能在碓房工作,经过八个多月的潜修,这时候对佛法大意早有体悟,此时,他也耐不住,想写一首偈,但自己不认识字,不能写,只好口念出来,请人代写在神秀偈傍。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偈宁写出,大家无不惊诧。弘忍见到惠能的题偈,又见大家惊怪,恐怕惠能受人嫉妒受损害,遂故意把偈擦去,谓:“亦末见性。”大家听了弘忍的话,也不再把惠能的偈当作一回事了。如坛经云:“……书此偈已,徒家总惊,无不嗟讶……祖见众人惊怪,恐人损害,遂将鞋擦了偈,曰:“亦末见性”众以为然。 3传付衣法 五祖发现了惠能的见地,对于传法之事,便有了决定。次日,五祖便亲自到碓坊,问惠能:“米熟也未?”能答:“米熟久矣,犹欠筛在。”五砠便以杖击碓三下,背手而去,惠能心下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便于三更时分,静静地进入弘忍的禅房,弘忍以袈裟遮围,为他讲说金刚经,讲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惠能豁然大悟,顿时,不假思索的向五祖禀白悟境:“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于是弘忍便把宗门相传的衣钵付给与惠能,嘱他赶快离开黄梅以防不测。坛经谓:“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祖。””惠能不熟悉路径,五砠便亲自送他到江边,上了渡船,离开了黄梅。 以上是根据六祖坛经行由品所记载五祖传付农法给惠能的大晷经过。一般典籍,均说五祖当夜三更传授衣法,即令恩能离开黄梅南行。唯独历代法宝记:“于夜间潜唤入房,三日三夜共语,了付嘱法及袈裟,汝为此世界大师,即令急去。”弘忍唤惠能入房谈了三天三夜,才传衣法令他南去。既密付,又恐寺众知道而加害,应该不可能将传法拖了三天三夜。故此说恐不可信。一般所载之当夜付法,当夜南遁之说应较合实际。如坛经云:“三更领得衣钵………五祖送至九江驿。”敦煌本坛经亦云:“五祖夜至三更,唤能堂内,说金刚经,惠能一闻,言下便悟,其夜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法及农……能得农法,三更发去@。”天圣广灯录云:“能即以三鼓入室……今以法宝及所传袈裟用付于汝。……能礼辞已,捧衣潜出,是夜南迈。”指日录等书,亦作当夜付法,当夜南遁之记载。 三 得法南归到出家受具 1衣钵的争夺 惠能在黄梅得法后,当夜便走了,渡过长江,到九江驿,直回岭南,弘忍送走了惠能,仍将付法传《《之事暂时保密,不让大家知道。后来因为弘忍三日不上堂,门下弟子感到疑怪而请问原因,他才暑微透露。如曹溪大师别传云: 能遂礼群辞南行,忍大师相送已,却还东山更无言说,诸 门人惊怪,问和尚何故不言,大师告众曰:“众人散去,此 间无佛法,佛法己向南去也。我今不说,于后自知。” 近人能学的禅宗第六祖惠能大师引曹溪本坛经原注本亦云: “五砠归,数日不上堂,众疑,诣问曰:“和尚少病少恼否?” 曰:“病即无,农法已南矣。”问谁传授,曰:“能者得之。” 众乃知焉。”东山门下知道惠能得了衣法,数百人马就向南追去 。其中有一位名叫慧明,俗姓陈,在俗时曾做过四品将军,与大 家一起去参加追寻惠能,希望夺回农钵。由于他曾当过军,在追 逐群中,遥遥领先,一直到大瘐岭上,追到了惠能。惠能知道逃 不了,只好把衣钵放在一块石上,任由他拿去。可是慧明是见到 了农钵,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我是为法来,不是为农钵来。 ”也许他忽然想到传农是表傅法,但有农未必有法,想通了这道 理,他便立即放弃夺取衣钵的念头,转向惠能求法。惠能便为其 说法,慧明言下大悟,遂执弟子之礼。慧明被惠能感化后,由顷 路北上,遇到后面追赶的人,便对他们说见不到惠能的踪迹,可 能是由另一方面逃走,大众信以为真,便故道而追,惠能因此得 以逃脱,安然回到岭南,大庾岭争夺农钵的一幕,除了坛经之外 ,历代法宝记,曹溪外传等都有记载。当慧明辞别时,曾向惠能 请问今后之去处,惠能指示:“逢袁则止,遇蒙则居。”于是他 遂向北而行,后来居于袁州的蒙山(今江西新喻县)弘化。在博 灯录更有述及慧明后来因避师上字,改名道明。 2、法难重重 惠能出生边地寒门,幼年受尽贫穷之苦。往黄梅参学,虽受弘忍器重,授予衣钵,但仍不能避免傍人的嫉妒与陷害。此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惠能得法南下,在大庾岭被慧引追,幸而慧明被他感化,由敝人而变成门下弟子,惠能才能渡过第一重法难。 惠能返到岭南,依弘忍的叮嘱,不敢马上公开出来弘扬禅法,过着隐遁的生活,其闾亦曾被人迫害。坛经机缘品云: 时宝林古寺,自隋末兵火已废?遂于故基重建梵宇,延师 居之,俄成宝坊,师住九月余日,又为恶党寻逐,师乃遁于 前山,被其纵火焚草木,师隐身挨入石中得免。……师忆五 祖怀会止藏之嘱,遂行隐于二邑焉。 行由品亦云: 惠能后至曹溪,又被恶人寻逐,乃于四会,避难猎人队中 ,凡经一十五载,时与猎人随宜说法……每至饭时,以菜寄 煮肉锅,或问则对曰:“但食肉边菜。” 别传云:“能大师归南,暑至曹溪,便于广东四会,怀集两县界避难”这是惠能得衣法俊,第二次被追逐。 又据坛经说,北宗神秀门人,因忌惠能得五砠衣法之事为天下闻,亦曾派人南来刺杀惠能。坛经顿渐品亦: 自南北分化,二宗主虽亡彼我,而徒侣竞起爱惜,时北宗 门人,自立神秀为第六祖,而忌祖师傅衣为天下闻,乃嘱行 昌来刺师?……时夜暮,行昌入祖室………幸而行昌刺杀未遂,反被惠能感化,后来也出家学道,这是惠能第三次被害。 惠能得法后,受了这么多障难,五祖弘忍早巳料及。如坛经行由品云:“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又云:“惠能于东山得法,辛苦受尽,命如悬丝。”敦煌本坛经第九段亦云:“五祖言:“惠能,自古传法,命如悬丝,若住此间,有人害汝,汝须速去。”” 别传记载惠能曾自谓得农后三次被害,如别传云:“门徒问大师日:“云何传此农短命?”答曰:“吾持此衣,三遍有刺客来取吾命,吾命如悬丝,恐后传法之人被损,故不付也。”” 3出家受具 惠能受弘忍传付衣钵时,仍未出家,后南归,一直不敢公开露面,弘扬禅法。经过十多年劳苦的隐遁生涯。到了唐高宗仪凤元年(丙子年西元六七六年),惠能觉得经过了一段时期隐遁,也应该出来弘法,终不能永远潜居不出。如坛经行由品云:“一日思惟,时当弘法,不可终遁”。于是,惠能决意出来弘法度家。当时印宗法师在广州法性寺讲涅槃经,惠能遂前往参听,在席闾闻二僧争辩风吹摇动之理,一僧谓:“风动”,一僧谓“幡动”,各执己见,议论不己。惠能听了,忍不住上前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大家闻之,无不惊讶,消息传到印宗法师耳中,印宗久闻五祖衣法南下,但十多年来,不见人影,现在听闻惠能之言,知道言者定非常人,很可能是五祖之衣法传人。于是立即出来,请惠能上座,并向他问:“行者定非常人,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是行者否?”惠能也就坦白承认,并应大家恳求,将弘忍衣钵出示,大家见之,无不深叹,因缘稀有。 印宗乃于是年正月十五日,普集四家,亲自为惠能剃度。惠能至此,才正式出家,现比丘相。同年二月初八日,印宗又为他举行授戒仪式(取五师受具的律制,为惠能授具足戒。)请西京的智光律师为授戒师,苏州慧静律师为羯磨,荆州的遖应律师为教授,中天竺耆多罗律师为说戒,西国密多三藏为证戒。受戒后,即于法性寺“开单传宗旨”,大开东山法门,为禅宗继往开来,奠定了根深蒂固的基础。 惠能在法性寺听经,被印宗发见机缘成熟而出家受具,是当时极普遍的传说。但在敦煌本坛经、神会语录、历代法宝记等书,却没有说到法性寺出家的因缘。 根据坛经暑序等书记载,惠能受戒的戒坛是刘末时代,求那跋陀罗所创建,并留下谶言,立碑曰:“后富有肉身菩萨,于此受戒。” 又梁朝天监元年,有智药三藏,由西竺国航海来到中国,将该上的菩提树一株,种植在戒坛之旁,亦预言说:“后一百七十年,有肉身菩萨于此树下开演上乘,度无量众生”。 又瘗发塔记亦云: 昔宋朝求那跋陀罗三藏,建兹戒坛,预谶日:“后富有肉 身菩萨受戒于此。”天监二年,又有梵僧智药三藏,航海 西至,自西竺持来菩提树一枝,植于戒坛前,立碑云:吾过 后一百六十年,当有肉身菩萨来此树下,开演上乘,度无量 人。 惠能在法性寺出家受具,一如昔日谶语所言也。 四 行化事迹 1广韶二州的行化 惠能行化数十年,随机说法,许多学者都受教于他的门下,更获得各阶层的人都对他尊崇。但是,其所留传下来的事迹,并不太多。惠能行化而有记录可考的,有广州法性寺,韶州大梵寺,曹溪宾林寺,惠能在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剃度受戒后,便在该寺开东山法门。坛经暑序云:“师至是祝发受戒:,及与四家开示单传之法旨。”坛经行由品云:“遂出至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槃经……于是为惠能萝发,愿事为师,惠能遂于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义五灯严统云:“祖具成已,于此树下开东山法门,宛如宿契。” 据暑序说,惠能剃度后,次年春天,便辞别大家,还归曹溪宝林寺,当时依他而住的学者有数百人,宝林不足容众,惠能遂谒里人陈亚仙,请其施地。陈氏乃舍故宅以扩梵寺。据坛经行由品记载云:“时大师至宝林,韶州韦则史与官僚入山,请师出,于城中大梵寺讲经,为众开缘说法。” 可知惠能曾住在宝林,时韶州韦刺史由该寺请师出山,至大梵寺说法。 据丁福保坛经笺注: 宝林寺——即曹溪南华寺也。地在曹溪上源,时西国智乐三藏 建议修一梵刹,韶州牧侯敬中,以其言具奏闻,上可其 请,赐宝林为额,遂戍梵宫,落成于梁天监三年,至中 宗神龙元年十二月十九日,敕改古宝林为中兴寺。三卜 年十一月卜八日,又敕为法泉寺。太平兴国三年,敕建 塔,改为南华寺,叉改名华果寺。六祖曾谒里人陈亚仙 ,舍宅广之。 大梵寺——依广东通志二百三十九:韶州府曲江县报恩光考寺 ,在河西,唐开元二年,僧宗锡所建也。时名开元寺, 俊更名大梵寺。末崇宁三年,诏诸州建崇宁寺,政和中 改天宁寺。绍兴三年,专奉徽宗香火,赐额曰“报恩光 孝寺。” 由笺注所记看,宝林寺曾四度易名,惠能不但住过,而且加以扩建重兴。至于大梵寺也是经过四度易名。他在这两个道场都住过,并且在此说法度人。 惠能到韶州大梵寺说法,是坛经所明记的。依敦煌本二八祖坛经”,其经题全名是“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一卷。”经题即已说明六祖曾在大梵寺说法。韶州黥史韦璩等亲到曹溪宝林寺,礼请六祖出山,在城内的大梵寺说法,听家千余人(敦煌本作一万余人),是当时的盛会,并由六祖门下弟子法海记录下来,这就是成为坛经的主体部份,如敦煌坛经第一段云: 惠能大师于大梵寺讲堂中,升高座,说摩诃般若波罗密法 ,授无相戒。其时座下僧尼道俗一万余人,韶州刺史韦璩及 诸官僚三十余人,儒士三十余人,同请大师说摩诃般若波罗 密法,黥史遂令门下僧法海集记,流传后世。 (未完) 摘自《内明》第17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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