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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惠能的生平事略 演 慈 (续一七九期) 坛经行由品开首亦是说大师在大梵寺讲堂说法。伹在大梵寺说法,是否产生了坛经呢)这个问题尚待讨论。总之,大梵寺是六租说法的主要道场应该是没有疑问的。 又据坛经宣诏品谓:“其年九月三日,有诏奖谕师日:师辞老疾,为朕修道,国之福田……并奉磨衲袈裟及水品钵,敕韶州黥史,修饰寺宇,赐师旧居为国恩寺焉。” 由这段记载,知道惠能出家前曾在新兴县的故居,被则天皇帝赐为“国恩寺”。而惠能曾命门人在此建塔,准备为落叶归根之处。据别传说,惠能于延和元年(七二一)归新州国恩寺,到先天二年(七二二)八月入灭,约有一年的时间住在国恩寺,在这段时期中,惠能没有可能不为徒家学者说法。他是在国恩寺入灭的,至少他在入灭之前曾对弟子们作最后的教诫,留下“自性真佛偈”,使“后代之人,识此偈意,自见本心,自成佛道。” 胡适之曾写过一篇“能禅师与韶州广果寺”的考据文字。他首先引用全唐诗里宋之问所作“自衡阳至韶州谒能禅师”诗及“游韶州广界(一作果)寺”诗等,以证明惠能曾住过广果寺。 又旧唐书一九一,方伎传说:“慧能住韶州广果寺。” 又日僧圆珍,于大中七年(八五三)至十二年(八五八),从唐请去经籍有“智证大师将来目录”,其中有“大唐韶州广果寺悟佛知见能禅师碑文”。由这样看来,六祖确是住过广果寺。胡适之因为找出这几条的历史证据,证明惠能住的是韶州“广果寺”,由此推想坛经是广果寺讲的,而非一般所讲的大梵寺。胡先生认为大梵寺等寺是和尚捏造出来的,并大责:“这些和尚们作伪书,是用不着做考据的。闭门捏造地名、寺名、人名,岂不更方便?更省事吗?” 有关惠能曾住过广果寺的问题,除了胡适所引的历史凭据之外,尚有些资料可作参考的。如唐书神秀传附带提及惠能谓: 初神秀同学僧慧(惠)能一者,新州人也,与神秀行业相埒,弘忍卒俊惠能住韶州广果寺。韶州山中旧居多虎豹,一朝尽去,远近惊叹,咸归伏焉……。 祖庭指南亦云:“秀与慧能同学,弘忍卒后,能住韶州广果寺,天下各传其道……。”又别传亦提及:“大师新州亡,广果寺西虹光三道,经于旬日………。”又唐大和尚东征传亦提到广果寺: 乘江七百里,至韶州禅居寺,留住三日。韶州官人又迎引入法泉寺,乃是则天为慧(惠)能禅师造寺也。禅师影像今见在,后移往开元寺………是岁天宝九载也。……后游灵鹫寺、广果寺,登坛受戒。从这些典籍的记载,可以证明当时韶州除了广果寺之外,尚有很多佛寺,怎能说其他的寺名都是和尚捏造出来的呢? 此外最值得注意的是天圣广灯录所裁: 宝林寺者,梁天监中有僧经始之,刻石曰:“却后一百七 十年,有大权菩萨说法度人……”至仪凤二年,大师驻钖, 皆符先记,后改额,神龙中日中兴日法泉,后三年曰广果, 开元九年曰建兴,肃宗曰国宁寺,宣宗曰南华,迄今无燕雀 栖止。…… 依这段记载看,广果寺乃是南华寺于历代中的别名而已。伹据东征传所记,则应该是法泉寺以外,别有广果寺,到底法泉寺(南华之别名)与广果寺是同或不同,尚须待历史学者再作一番考察,于此暂且不论。 综观以上述各典籍所记载有关广果寺的文字,也:<能证明当时确有广果寺,而惠能也确实在那里住过。但仍不能就此断定坛经是讲于广果寺,因为坛经中并没有只字提及广果寺,其他所有典籍中,也没有提到惠能曾于广果寺讲坛经。又据暑序云:“师游境内山川胜处,辄憩止,遂成兰若一十三所。” 可见惠能在曹溪居住的寺院是不只一处的,所以坛经只泛说曹溪山,而没有指明居于某一寺。总之,惠能出家开法之后,一生弘化都是往来于广、韶,新三州,随处说法,度人无数,门徒聚集更不可胜计。 2受僧俗的敬仰 惠能行化了三十多年,对顿教的开展,起了深远的影响,据曹溪别传记载:“法师讲经了,将僧俗三干余人送大师归曹溪,因兹广阐禅门,学徒十万。”可见当时的人,对他是多么敬仰。 惠能返归曹溪居宝林寺,大弘顿旨,又得到村人陈亚仙捐献整座曹溪山为这场,宝林寺是自梁朝以来早已荒废,因惠能居住教化得以重兴。每升座说法,远近僧俗,无不前往聆听。据教煌本坛经记载: 惠能人师于大梵寺讲堂中,升高座,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法, 授无相戒。其时座下僧尼道俗一万余人。韶州刺史韦璩及诸 官僚三十余人,儒士三十余人。柳宗元撰六祖碑铭亦云:“乃层曹溪为人师,会学数来尝数干人。”又云:“光于南上,其法再起,厥徒万亿,同悼齐喜。” 王维六祖能禅师碑铭: 既而道德逼覆,名声普闻。泉馆卉服之人,去圣历规,脱身 穿耳之国,航海穷年。皆愿拭目于龙象之姿,忘身于鲸鲵之 口。骈立于门外,趺座于床前,又云:故能五天重迹,百越 稽首。 这些记载,虽是经文人的润饰,但毕竟显示出,惠能的德化,不但本地的僧俗追随听法,甚至连异国的僧俗也远来投归,请示法要,如惠能弟子中,有西天竺崛多三藏,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实例了。 由此可见惠能感召力之大,及当时曹溪学徒之盛,一时学者云集,旦夕请益,对惠能敬之如佛菩萨。如在大梵寺说法圆满,大家皆说岭南出了佛。如坛经般若品云:“时韦史君,与官僚道俗,闻师所说,无不省悟,一时作礼,皆叹善哉,何期岭南,有佛出世。”教煌本坛经三七段亦云:“合座官僚道俗礼拜和尚,无不嗟叹:“善哉大悟,昔所未闻,岭南有福,生佛在此⑧。””五七投又云:“和尚本是韶州曲江县人也……此真菩萨,说直示,行实喻。” 印宗在当时,是一位相当有名望的讲经法师,他虽为惠能主持剃度,却声言执弟子礼,师之为师,如坛经行由品云:“为惠能剃发,愿事为师。”印宗法师又云:“某甲(印宗)讲经犹如瓦砾,仁者论义,犹如真金。”可见时人对惠能推崇备至,如佛无异。 惠能大师弘化于岭南一带,对当地文化之启迪,海外人士之钦慕请益,都有相当的贡献。因此惠能在岭南的宏化,当地官民,各地学者都对惠能极之推崇。甚至,当朝宦室对惠能也非常尊敬,或诏请内供,或赐场修寺。王维六祖能禅师碑铭云: 九重延想,万里驰诚,思布发以奉师,愿义手而作礼,则天 太后,孝和皇帝,并敕书劝谕,征赴京城。禅师子牟之心。 敢忘凤阙;远公之足,不过虔溪。固以此辞,竟不奉诏。遂 送百枘袈娑,及钱帛等供养@。 历代法宝记亦云: 至长寿元年,敕天下诸州,各置大云寺。二月二十日,敕 使天官即中张昌期,往韶州曹溪,请能禅师,能禅师托病不 去,则天后至万岁通天元年,使往再请能禅师既不来,请上 代达磨祖师传信袈裟,肤于内道场供养……则天见得传袈裟 来,甚喜悦。 末高僧传卷八之惠能传云:“泪乎九重下听,万里悬心。思布露而奉迎,欲归依而适愿,武太后,孝和皇帝,咸降玺书,诏赴京阙……续遣中官薛简往诏,复谢病不赴。” 又坛经宣诏品云: 神龙元年上元日,则天、中宗诏云:“肤请安,秀二师,宫中供养,万几(机)之暇,每究一乘。二师并推让云:南方有能禅者,密受忍大师农法,传佛心印,可请彼问。今遣内侍薛简,驰诏迎请,愿师慈念,速赴上京。”师上表辞疾,愿终林麓。 又柳宗元六祖碑亦云:“中宗闻名,使幸臣再征,不能致,取其言以为心术。”又云:“在帝中时,聘言于朝。”刘禹锡六祖碑亦记载:“中宗使贵人再徽,不奉诏,第以言为贡,上敬行之。” 由上所引,足证惠能曾受武后中宗之召请,是确有其事,而柳宗元及刘禹钖碑皆云“再征”,亦可证诏请不仅一次,但在别传却说是高宗诏请,传云: 至神龙元年正月十五日,敕迎大师入内,表辞不去,高宗大帝敕曰:“肤虔诚慕道。……安、秀二师最为僧首,朕每咨求,每推南方有能禅师,密受忍大师记傅……师既禀承有依,可往京城施化……故遗中使薛简迎师,愿早降至,神龙元年正月十五日下。” 别传所载二向宗大帝”应是误记,因为神龙元年(七零五年乙己)正月,则天让位中宗,二月复唐国号,印顺与罗香林教授,对此都有纠正。如罗著唐代文化史云: 别传所记“元年正月”,其时虽仍隶武后制下,然不能谬 称二南宗皇帝”也。要之武后及中宗,皆为尊重佛法的人主 ,其徽惠能入京,自为当日事实。 武后,中宗既然不仅一次征召惠能,而惠能皆托病表辞不至,为表崇仰之忱,故喻表赐物,并屡敕为六祖修寺。如坛经宣诏品云: (薛)简蒙指教,豁然大悟,体辞归阙,表奏师语,其年 九月三日,有诏奖谕师曰:“师辞老疾,为肤修道,国之福 田,师若净名,托疾毗耶,阐扬大乘,传诸佛心,谈不二法 。薛简传指授如来知见,肤积善余庆,宿种善根。值师出世 ,顿悟大乘,感荷师恩,顶戴无已,并奉磨衲袈裟,及水品 钵,敕韶州黥史,修饰寺宇,赐师旧居为国恩寺焉。” 宋高僧传云: 遂赐磨衲袈裟一缘一钵一口,编珠织成经中,绿质红晕花 绵中,绢五百匹,充供养云。又舍新兴旧宅为国恩寺焉。神 龙三年敕韶州可修能所居寺佛殿并方丈,务从严饰,赐改额 曰法泉也。 别传亦云: 高宗(中宗之误)大帝赐磨衲袈裟一领及绢五百疋,敕书 日:“敕书老疾,为朕修道,国之福田……薛简传师授如来 知见……肤积善余庆,宿种善因,得值师之出世……肤感荷 师恩,顶戴修行:水永不朽。奉磨衲袈裟一领,绢五百疋, 供养大师,神龙三年四月二日下。”又神龙三年十一月十八 日敕下韶州百姓可修大师末兴寺佛殿改大师径坊,赐额为法 泉寺,大师生缘新州故宅为国恩寺。 王维六祖能禅师碑亦云:“意不奉诏,遂送百衲袈裟及钱帛等供养。”以上所引述的,都是唐代皇帝的敕赐,其他典籍如景德传灯录,五灯会要,宗统编本,教外别传,肤灯会要等书,对此赐物修寺事,均有相同之记载。足证帝后之徽召,及敕赐确是当时的事实。 叉据景德传灯录等书记载,除唐帝之敕赐之外,宋朝皂帝亦曾敕赐,如景德传灯录云: 皇宋开宝初,王师平南海,刘氏残兵作梗,师之塔庙,鞠 为燶烬,而真身为守塔僧保护,一无所损,寻有制兴修,功 末竟,会太宗即位,留心禅门,颇场壮丽焉。 其他如末之五灯会元,天圣广灯录,明之五灯严统,丁福保之笺经杂记等,也有同样的记载。 (末完) 摘自《内明》18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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